山中一片廣闊的平原上,建有一座宅院,院中西北角有一庭園,庭園之中,假山水池,涓涓流水,紅桃綠柳,鳥語花香。一個人正坐在水池旁的石凳上,執卷細讀,耳聽筧竿碰石的節奏;鼻聞書卷墨液的香氣;眼看古人先哲的智慧,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突然,一輪急速的腳步聲打破了此人正享受的節奏,此人卻沒有不悅,只輕輕合上書卷,放在石檯之上,再緩緩站起,為衝進來的來人斟了一杯綠茶。
來人跑到此人面前,正要開口,此人卻輕輕搭着來人肩膊,微笑地說:「別急,先喝杯茶。」
來人忽忙喝下一杯後,便道:「主人,他們已在山下,很快就會來犯!」
「他們要來,就讓他們來吧,青松怕嗎?」
「青松不怕,只是主人……」
「連青松也不怕,難道我會怕嗎?」
青松聞言,緊張得立即跪地說:「主人不怕!」
主人笑着扶起青松,「替我把書放好,再去拿劍過來吧。」
青松抱拳應諾便趕快拿走書卷離去。
主人陸院主負手背後,欣賞着庭園美景,只見假山流水猶如小小飛瀧,奔流到筧竿之中,當筧竿盛滿水後,就會因重量而向前擺動把水吐出,到水盡流出後,筧竿又會向後擺動而觸碰圓石而發出清脆聲響,再繼續盛載飛瀧之水。周而復始,永不止息,恰似時間一般。
然而,在執書閱讀之時,尚且能夠聽到這種節奏,但就在合卷之後,與青松交談之時,筧竿與瀧之聲卻消失於他的覺察之中。水流停止了嗎?沒有。聲音止息了嗎?沒有。耳聾了嗎?沒有。只不過是注意力被分散了,以致留意不到聲音的存在。
就在此時,青松便攜著兩把劍回來,青松先替主人佩好長劍在腰間,之後才自行佩上。
「青松,到大門迎接客人到來吧。」
「遵命!」青松一個抱拳,便又揚長而去。
陸院主見青松去後,便盤膝坐在園中石塊之上,閉上雙目,靜聽園中聲音。
流水、筧竹、鳥語、蟲鳴,充塞整個腦海,又漸漸在腦海消失,直至寂靜無聲。慢慢,就從遠處聽到腳步聲,由細而大、由遠而近、由虛而實,逐漸靠近。陸院主便輕輕張開雙眼,站起身,準備迎接他們的到來。
二人隨着青松來到庭園之中,陸院主便邀請二人到石檯處坐下,「朱老弟遠道而來,為兄有失遠迎,來喝杯茶吧。」
卻見朱姓男子朱子然只舉起右掌,「陸兄太客氣了,不過朱某來意,相信陸兄早已知曉。我們還是不要浪費光陰,來處理正事吧。」
「老弟果然快人快語,老弟來意,為兄當然知道,但是若然為兄不允,老弟又想如何處理呢?」
「若然如此,陸兄就別怪朱某無禮,要來領教一下陸兄的劍法了。」朱子然說罷,便已手執腰間刀柄,擺出架勢,蓄勢待發。
「老弟此行看來是志在必得,為兄就唯有獻醜了。」
就在筧竿碰向圓石時發出的一聲清響,陸朱二人的兵刃已然出鞘相向,青松與朱子然的隨從皆懾於陸朱二人的氣勢,被迫到石檯那邊,隔池觀看。
青松在心內讚嘆:「這就是高手過招了!」二人在尚未出招之時,已經在氣勢上作出比拼,同時,亦不斷觀察、感應對方的一舉一動,只望把握任何可乘之機。
筧竿又一下觸碰圓石,朱子然率先按捺不住,持刀砍向陸院主陸滄溟。陸滄溟卻只左腳踏後一步,側身避開。不過朱子然這先手只是虛招,刀勢未盡便即轉而橫斬陸滄溟腰間。陸滄溟早知朱子然有此變招,右腳再踏後一步,恰恰令朱子然的刀尖在腹前劃過,右手長劍卻已舉起,等待朱子然右臂迎向劍刃。
朱子然的橫斬確是實招,眼見右臂繼續去勢,必中劍刃,想貪盡向前直擊陸滄溟腰腹,卻因步法已老,未能再伸前,只好硬生生變換步法,褪後收刀,避過劍刃,保住右臂。
「朱某先謝過陸兄手下留情,不過事情還是要處理的。」
「老弟請說。」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JUzSB6A6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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