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芥 - 文豪野犬─笨拙的我們(太芥)

太芥《笨拙的我們》

※取自甜蜜蜜30題第十題。

※朋友幫忙看標題選的。

遇見那個人的時候，是在日本文學的課堂。他坐在自己旁邊，一臉無趣的翻閱課堂規定的使用書籍。選到自己不喜歡的科目嗎？當時自己只是這麼想著，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他很喜歡文學課，聽著臺上的教授講著過去日本文豪的事蹟以及剖析作品的犀利，總是讓他收穫良多。每次兩小時的課堂總在下課鐘聲響起而結束。接著教授都會乾脆地放學生下課，一堆在課堂睡死的同學彷彿受到解脫狂奔出教室。

下課後教授將他叫過去，應該是上次寫的文章教授看完了吧？以前他都會趁著有靈感的時候隨手寫下幾段文章，有次被教授看到被稱讚後就莫名地變成這樣。

“芥川君，上次交給我過目的文章我已經看完了。你有沒有考慮投稿這次學校內辦的文學獎，我相信你一定能夠拿下第一名。”教授語調雀躍地對他說道，“你是我教書多年以來最得意的學生，真希望能夠讓其他人也能瞭解你文章的美妙之處。”

“我……”被尊敬的教授這麼稱讚固然很開心，曾經也想過是否能夠投稿學校的文學刊物，如果能夠通過這所知名大學所有日本文學系教授嚴格的標準，得以刊登上去的話，就代表他的努力受到肯定。他稍微猶豫了會，最終點頭。“既然教授您都這麼說了，那麼我就試看看吧。”

聽到芥川這麼說，教授露出笑容。“那麼，下禮拜我會帶資料給你，我很期待能在審查會議上看到芥川君你的作品。”

結束與教授的對話他目送教授先行離開教室，他轉過身準備收拾桌上的課本卻發現坐在隔壁的那個人鳶色的雙眼直盯著他看。

“芥川君打算參加學校的文學投稿？”正當他將書本放回包包要離開時對方突然開口。讓他著實嚇一跳，但他還是保持鎮定看向對方，“是的。請問有什麼問題嗎？”他沒有疑惑為什麼這個人知道他的名字，畢竟剛剛教授才叫他的名字，這個人會知道沒什麼好奇怪的。

“沒什麼，”對方欲言又止，最後露出微笑。“我很期待看到你的作品，芥川君。”說完後，對方便站起身先行離去，留下他一個人摸不清頭緒。

“……真是個怪人。”良久，他對那個人做出這樣的評價。

※

接著拿到教授給予的資料後他就開始準備參加文學作品的創作，雖說是準備，但他不會像某些人一樣成天將自己關在室內。反倒他常趁著平時沒課的時候走在校園最安靜的地方體會吹拂臉頰的清風以及溫暖的陽光，藉此得到新的靈感。

不過今天卻遇上平時不會遇到的情況。

“芥川君？這麼巧？”

迎面遇上一週只會見到一次的隔壁桌同學，上次對方莫名其妙的話語還令他有些在意。“啊……你好。”他邊想著是否該開口詢問對方的名字卻又遲疑著，到底該不該直接問對方叫什麼名字呢？可是這樣會不會太突兀甚至沒禮貌？這樣的煩惱困擾著他。

最終，秉持著對方都叫自己名字怎麼能不回叫對方名字的想法，他還是開口詢問了。

“嗯？”對方聽到此話如他所料的睜大雙眼，彷彿有點受傷？“真是的，同堂課坐隔壁還不曉得我的名字嗎……”

“太宰、我的名字是太宰治，大四生。”

“大四？”他以為對方跟自己同年，了不起大他一年，沒想到對方竟然是大四。“那就是學長了。”基於禮貌與習慣，他很快得出該叫這個人為學長。

“啊我不是很喜歡被這樣叫呢，有種跟其他人沒什麼兩樣的感覺。”

“……”對方說完用期待的眼神注視著他，讓他不得不正視眼前這個人剛才話語的暗示。“那、太宰學長？”姑且前面加上姓氏應該好多了？他這麼思考。

“總覺得被芥川君敷衍了事，不過算了。就這麼叫吧。”

聞言，他決定當作沒聽到太宰的抱怨。

接著他很快發現太宰手上有捆繩子。以及對方手上纏了一層繃帶。受傷了？他暗自疑惑著，“太宰學長您來這裡是？”比起那個他現在比較好奇太宰來到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聽到芥川的詢問，太宰露出笑容。“前幾天路過這裡看到有棵樹看起來很順眼，而且看起來又很牢固，在那棵樹上吊自殺應該挺不錯的。”

“……”從來沒聽說過有人會為了自殺而選擇校內的樹木，不，應該說，這個人為什麼能用這麼燦爛的笑容說出聽起來不太正常的話？他再次被這個人給驚嚇到。

“那個，請您珍惜生命。還有，在校園內自殺會造成其他人的困擾。”思考著該如何斟酌用字，他邊想邊說著。希望至少今天可以讓學長打消念頭，畢竟對方都說出要上吊自殺的危險發言，不試圖阻止好像說不過去？

看著芥川努力想要讓他打消念頭那副認真的模樣，太宰不禁感到有趣。“可是取消自殺行程我今天就沒事做了，還是芥川君能夠陪我打發時間？比如我們去看場電影？”

“誒？我嗎？”雖然不是沒跟其他人一起出門，但這還是他第一次跟別人去看電影。“如果您不嫌棄的話。”

“怎麼會呢？那麼走吧~”

輕快的語調以及將繩子收起來的速度都讓芥川產生他是不是把自己給賣了的錯覺。

※

結果說要看電影的人最後不是帶他去電影院而是來到一座公園。芥川雖然心裡納悶著走在前方的學長……太宰要帶他去哪裡，他數度想要開口詢問卻屢次作罷。

“到了。”太宰停下腳步，轉身用鳶色的眼眸望向芥川，“這是我的秘密基地，平時沒什麼人會來，相當安靜。對於你創作應該會比校園散步更加有幫助。”

聽見太宰說出這是他的秘密基地後，芥川這才注意到周圍的不一樣。他們離開供人休息運動的公園，走到被草叢遮掩的空地，這裡視野很好，放眼望去能夠看到縮成小點的城鎮。甚至草叢邊開著美麗的花兒，吸進的空氣中彷彿有著淡淡香氣。

在這裡心情突然空曠多了，腦中浮現各式各樣的靈感。這是他頭一次文思泉湧成這樣，過去的每一篇作品都是他利用課餘時間一點一滴慢慢完成。往往都會耗費兩、三週以上的時間，可是這次他深深感受到說不定這會是有史以來最快完成的一次。

想到這，他雀躍不已。“謝謝你，太宰學長。”他由衷對太宰說出感謝之意。

“能夠被你喜歡上這個秘密基地才有意義。”

“什麼？”

“不，沒事。”

構想出幾個自己認為還不錯的方向，他在腦中抉擇著到底該選哪個當作這次投稿的題材。

在一旁的太宰沉默不語，他知道靈感是需要在安靜的環境下才能激發出令人驚艷的創意。

而他，正是希望能看到與過往不同的作品。由芥川創作出來、由他帶給芥川的靈感。

“今天真的很謝謝您，太宰學長。”當他回過神，夕陽西下。他才驚覺自己竟然又陷入創作中而沒注意到時間。轉過身欲要跟帶他來的太宰道歉，然而對方像是看出他的動作，擺了擺手表示不介意。

“時間也晚了，要不要去吃個晚飯？”

“抱歉，銀還在家等我。”芥川感到抱歉地低頭，“今天很謝謝您，太宰學長。晚安。”

太宰看著芥川離去，他一時間還無法反應。第一次被人拒絕了呢，而且對象還是他很想靠近的芥川。

“太過操之過急了……嗎？”

※

自從那天之後，太宰就沒再見過芥川。

不是說他不想去找芥川，而是對方最近連課堂都沒來上，終於到了他們共同會上的文學課，還是沒見到芥川。

他耐著性子等待下課，連平時會趴在桌上休憩的習慣都沒興趣。好不容易等到下課其他學生都走光後，他開口喚了聲教授。

“太宰君？怎麼了？”面對這個早就修完他的課卻在大四這年突然跑來修課的太宰的動機感到納悶。

“教授知道芥川君最近怎麼沒來學校嗎？”

“嗯？芥川感冒據說已經一個禮拜。前幾天還在電話中說文學的稿子寫完，近幾天會交給我。”想起那個認真的學生不斷咳嗽還跟自己保證不會讓他失望的語氣……讓人挺擔心那個孩子的。“太宰君，等會你應該沒課。能請你去探望芥川君嗎？”

聽到芥川感冒的消息太宰還在思考怎麼去探望芥川的時候教授竟然主動開口問他。“好，沒問題。”忍住雀躍不已的情緒他接過教授交給他芥川的手機跟地址的紙條。

“如果沒人在你再打個電話看看。”

“謝謝教授。”點頭向教授道謝後拿起背包打算去芥川家時，教授又開口。

“等等，太宰君。”

“還有什麼事嗎？教授。”

“這次你也不參加嗎？已經兩年了，其他教授還是很期待看到你的作品。”

“……抱歉。這次我也不會參加。”

“我記得你還在創作。”

“是啊。但是手上的這篇，我只打算給那個人看。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

“聽起來是戀愛了。”

“是的，我對他一見傾心。”

“既然如此，要好好珍惜。珍惜那個讓你傾心的人呢。”

“我會的。”

確認走的路沒有錯的他很快抵達芥川的住處，看著門牌寫著芥川兩個字他確定自己沒有走錯路。然而，按電鈴後開門的怎麼是個女孩子？

“那個？芥川龍之介是住在這裡沒錯吧？”

“是，請問你是？”

“啊、忘了自我介紹。我的名字是太宰治，我是芥川的……”

“原來前幾天哥哥說的就是您。”

“誒？”

他還未反應方才少女的話後者就請他進來。於是他將疑問放在心裡，帶著禮貌性的微笑進到屋內。

進到屋內時他悄悄觀察屋子的擺設，這才注意到很多物品都是兩個左右，看樣子芥川不是一個人住。

那芥川是跟他妹妹住嗎？還是說還有其他人呢？

想到這，太宰用著隨口提起的語調，“看起來好整齊，是芥川君一個人整理的？”

“不，我平常也會一起整理。”請太宰進來後少女去廚房泡茶。聽到客廳太宰的疑問她這麼說道。

“說起來沒看到芥川君呢，聽說他感冒了所以我來探望他。”

“哥哥剛吃完藥在休息。”少女將熱茶端來客廳放在桌上。“不好意思讓您白來一趟。”

“不。沒關係。”

結束這個話題後兩人陷入沉默，於是太宰又開口。“據說芥川君這次生病很久？”

“是。為了腦中浮現的靈感哥哥徹夜不眠在寫稿子，接著就不小心感冒。不過其實哥哥身體本來就不是很好，因此他都會好好照顧身體不會熬夜。可是這次不知道怎麼回事，從那天回家跟我說多虧太宰學長讓他湧現靈感後晚上就熬夜動筆。”

“……”聽到這太宰沉默不語，沒想到那天後芥川竟然熬夜在寫投稿的稿子。還因此不顧身體結果感冒，真的是，讓人操心的小笨蛋。

當太宰陷入思考中他突然聽到坐在對方少女“啊”的一聲。

“怎麼了？”

“我忘記冰箱沒食材得出去買……”少女懊惱不已的表情讓太宰彷彿看到芥川的影子。果然是兄妹呢，太宰暗自想著。

“如果不介意的話我留下來幫妳看個家？”

“誒？可以嗎？”少女像是得救般看著太宰，“那麼我很快回來，就麻煩您了。”

太宰點頭目送少女出門。確認少女短時間不會回來後他站起身環視一圈。這個空間東西雖然不多但很明顯是兩個人住，比如說兩個馬克杯、兩套盥洗用具、以及冰箱上的備忘錄。

看著屬於芥川的字跡寫著冰箱裡有布丁可以吃，然後另一個看起來娟秀的字跡寫著今晚有社課會晚點回來吃飯的訊息來看，芥川一定和其他人住在一起。

但這個人是芥川的妹妹嗎？還是說那個叫做銀的女孩子？說起來銀這個名字他好像在哪裡有聽過。

當他在分析觀察到的資訊時突如其來的咳嗽聲成功引起他的注意。想起芥川的妹妹說芥川剛吃下藥在休息，是芥川吧？

想到這裡，他循聲前往芥川的房間。

走上二樓他看到房門上寫著“龍之介”的門牌，正當他要敲門進去前餘光不小心瞄到旁邊的房間寫著“銀”。

“……”既然注意到這個東西，不進去滿足一下自己的疑慮似乎對不起自己。在內心想著這麼做是人之常情後他暫時捨棄進去關心芥川的選項，他開門進入銀的房間。

一開門見到充滿少女風格的房間，床邊放著幾隻娃娃，桌上的教科書整齊地排列，地板放著幾個稱做懶骨頭的抱枕。

觀察著房間的擺設他還無法分析出這到底是不是芥川妹妹的房間。然而目前也容不得他在這裡逗留太久。聽到隔壁房間的咳嗽聲不斷，擔心的情緒促使他離開銀的房間轉而進入芥川的。

“沒事吧？”顧不上敲門他便打開房間的門，正好撞見房間的主人、芥川伸手想要倒水。

那個姿勢會把水弄倒的。他邊這麼想著邊快速走過去，將芥川的手輕輕握住並帶離開水杯。接著扶著芥川讓他坐起身。

“來。”確定芥川這個姿勢坐穩不會傾倒後他倒了杯水遞給芥川。後者伸出軟綿無力的手想接過。

“……還是我拿著吧。”不著痕跡地皺眉，他握緊水杯小心翼翼將水杯湊近對方的唇瓣。

這樣太失禮了。芥川原本想這麼說。可是深知目前的狀況不容自己過於保持距離。只好這麼接受太宰的幫助。

喝完水後芥川覺得乾渴的喉嚨好上許多。於是他開口詢問著他的妹妹人呢？因為之前都是他的妹妹進來看顧他的情況。

“她去超市。聽說是食材不夠。”

原來啊……難怪太宰學長會在這裡。芥川了解狀況後向太宰點頭，“原來如此，謝謝太宰學長來探望，不過我可能還得再過幾天才能去學校。”

“沒關係。好好把身體養好比較重要。”把空杯放回一旁的矮櫃，太宰坐在芥川的床沿。“說起來，聽說芥川君徹夜寫參加的稿子因而病倒——是這樣子嗎？”

他已經盡可能忍住生氣的情緒向芥川詢問，在芥川還沒意識到他的感情前他不能夠讓芥川有害怕他的情緒產生。

“……”芥川並未回答，沉思的表情像在思索該怎麼回應才好。最後，他小幅度點頭。

當芥川點頭後太宰反而不曉得該如何反應才好。他不能夠生氣因為他和芥川才剛開始接觸，還沒跟芥川打好關係以前做出同學以外的反應都是不恰當且不理智。

正當太宰開始想著該怎麼再度開口時，出門的少女已經歸來。她手上拿著一小袋的塑膠袋從外頭看不出裡面的內容物。

“銀，妳回來啦。”

“嗯。哥哥身體好多了嗎？”

“……至少比前幾天好一些。”

“那就好。”少女聽到回答點了點頭。“那麼順便買回來的無花果過幾天哥哥你就能吃了。”

“無花果……”

太宰安靜地聽著芥川兄妹的對話，他從中得知銀原來是芥川妹妹的名字，難怪他印象中好像聽過。畢竟自從那天後他注意芥川也有一段時間，至於無花果，這是芥川喜歡的食物之一。

“不能夠現在吃嗎？”

“不行。哥哥感冒痊癒才能吃，這是處罰哥哥不好好照顧身體。況且，哥哥前幾天答應過我的。”

“……我知道了。”

看到芥川失落的表情不禁讓他想起得不到喜歡東西的小狗。雖然他不喜歡狗這種生物，但如果套在芥川身上——

說不定挺可愛的。

原本等到銀回來他就打算先告辭，沒想到芥川開口留他下來吃晚飯。內心不禁雀躍不已，然而他依然提醒自己要隱藏好。

由於芥川還不能吃過於刺激性的食物，銀便熬煮一鍋營養十足的蔬菜海鮮粥。

“哥哥你可以下床嗎？”

“躺在床上好幾天，再不下來走動都快要忘記走路的感覺。”芥川看起來還相當虛弱卻不知怎的堅持下床。這時他接收到銀拜託的眼神，於是他伸手攙扶走路不穩的芥川。

“不介意讓我扶著你下樓吧？”

“……”芥川的眼神看起來有些困窘，卻又深知此刻不是逞強的時候。內心自我掙扎一會後接受太宰的幫忙。“謝謝。”

接著他們三人很安靜地享用晚餐。

在晚飯過後太宰看著時間不早後便對芥川兄妹告辭，在離開前不放心地回頭看了眼芥川。後者與他眼神交會後露出淡淡的笑容。

這次第一次他發現原來喜歡上一個人是一件幸福的事。

※

距離他探望芥川後又過了三天。芥川才又出現在學校內。

過去他們只有在一週一次的課堂上會見面。不過自從上次芥川感冒他去探望以後，他時不時邀請芥川一同用餐都得到肯定的回應。

偶爾他們還會一起到第一次太宰口中的秘密基地去談論文學上的事。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間之前教授所提到的文學刊物審核結果就要出爐。

“就是明天了呢。不曉得芥川會不會在第一名。”太宰閉上雙眼對著坐在旁邊的芥川這麼說。

“其實有沒有得獎都無所謂。反正我努力過，而且，這是我創作以來最滿意的一篇。這樣子對我來說已經夠了。”

“嗯……芥川真樂觀呢。但如果可以還是想看到你的作品得到最高榮譽，不過就算沒有，在我的評分來看芥川是最好的。”

聽到太宰毫不掩飾的稱讚讓芥川露出羞赧的笑容。“有太宰學長這樣的讚美對我而言才是最高榮譽。”

“話說回來，我聽說太宰學長以前是文學刊物的第一名，那麼為什麼我進來兩年都沒看到太宰學長的作品？”

“啊……這個嘛，因為我在大三那年看到一個令我感動的作品後，我就下定決心，在讓那個人注意到我之前，不再公開任何作品。”

“那麼那個人注意到太宰學長您了嗎？”

“……我想應該注意到了。但是，我發現自己不只想要那個人的注視，更想得到那個人的心。”

“為什麼？”

放線這麼多時間，他期待的、鮮美的魚總算快被釣上鉤了。

他故意不回答芥川的疑問，反倒開始一段跟現在不相關的回憶。

大一時的他剛入學已是校內的風雲人物。不僅是出眾的外表、幽默的談吐，更是因為他出色的作品。那時的他在教授與學生間都有很好的名聲。

可惜的是，這些外在的美名不是他所要追求。他渴望看到打動他心靈深處封閉的心的作品。然而一年過去兩年過去，正當他要放棄一切時他偶然與那件作品碰面。

平淡的筆調勾勒出只有意會者才懂得深奧意境，看到這個對他而言簡直是望塵莫及的創作時，他才發現這才是真正的天才。

他記下標注在作品旁的姓名與系級後他上網查到對方的班級課表，接下來的日子他時常趁著沒衝堂的課餘時間去旁聽那個人的課。為的是從中觀察那個人。

越觀察他才越被他乾淨的清新氣質所吸引。越注視著他越轉移不了視線。

真是怪了。他很清楚自己不喜歡男人的，但怎麼對那個人卻無法秉持對同性的排斥，反倒想更加地接近呢。

……算了，偶爾跟隨心的直覺走一次看看，說不定不會太差。

“聽起來那個人跟我一樣是大二的學生，如果依照太宰學長您的描述。”

“可惜我猜不出太宰學長注視的人是誰。”雖然對於方才太宰說的想要接近那個人來看太宰可能是雙性戀，但比起那個他更想知道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讓這個看起來完美的男人一見傾心。

明明這個暗示再明顯不過，可是對於不注重戀愛的小笨蛋來說不正面指出似乎無法點醒。

原本擔心操之過急會嚇壞小笨蛋……不過現在應該不會了？

下定決心的他將早已準備好的作品交給芥川。“我曾跟教授說過，這個作品將會給一個人看，那個人是第一個同時也是唯一一個。因為我對那個人一見傾心。”

“芥川，我把我的心(作品)交給你了。”

來不及反應的芥川下意識接下太宰遞給他的一疊紙張，他愣住了。不敢置信地看向太宰，後者對此回以笑容。

溫柔深情的眼神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芥川已經無法憶起，撲通的心跳聲催促著他回應對方的感情。

於是他這麼說了。

“那麼做為交換，我也把我的心交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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