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引起了一眾人的嘩然。連原本坐在地上的成員都站了起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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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眾人的反對,入戲的阿森力排眾議,將火把拿近自己的臉,令人再次看到他流滿汗的臉,而那張臉充滿了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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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我還想看你的表演!請不要傷害自己!」一名觀眾大喊道:「我給你錢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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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森望向那名觀眾,半邊臉也因此進入了夜幕。數秒後,一滴汗水停在他上揚的嘴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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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龍還沒有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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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背對全部的人,左手好像是抹去臉上的汗。一陣後,他高舉手上的火把,把火指向自己的口裏,火苗頭於來往的風流搖頭,好像在戲弄握緊火把的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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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眾們要失控尖叫了,而心裏擔心的我也要上前阻止他,但是有人拉住了我的手。我失去了平衡,倒在地上。回頭一看,竟然是背著弓的班主。我立即望回阿森的方向,只見火把的火已經進入了他的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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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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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森合上了嘴巴,他的雙唇如同一座斷頭台般,火把瞬間失去了生命跡象。突然,阿森吐出一道火焰,嚇得全部人再次尖叫。應對劇本的話,那是龍最後的掙扎。當那道火吐息被夜幕吞噬時,火圈也隨之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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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阿森回頭望向還處於驚慌的觀眾時,身邊的成員點了火,照耀他的臉。只見他的臉毫無傷痕,而應該要是嚴重燒傷的舌頭,在阿森的口腔興奮舞動,如同是浴火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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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確定阿森的狀態時,是一段風暴前的沉默。當眾人得知阿森毫無損傷後,拍掌聲繁密得如同慶祝時點燃的炮仗聲。我借著勢,立即拿起用來收表演費的竹籃,在觀眾群裏狂奔。硬幣互碰的聲音清脆響耳,這種聲音起初有點陌生,不過聽久之後,我才回憶起這種聲音所帶來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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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全身乏力,躺在地上,才發現自己抱著滿籃錢幣。這夜,我的嘴角落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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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日開始,我們終於喝得起肉湯了。這段時間,班裏有新成員加入,也有人離去。而阿森也因為他的火舞,被眾人推舉成新班主。而終於可以休息的舊班主得到一個更親切的稱呼,德叔。不過我還是喜歡叫他班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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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世界一直改變著,但是為甚麼只有我還停留在原地呢?為何內心一直如此火熱的我,依舊無法習得阿森的火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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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還是自己,依然跳著基本的火舞。我一直以為我也能和阿森一樣,是一顆新星。但是在北極星旁邊的繁星,是沒法和它爭峰相鬥的。我知道我很努力,有時甚至比阿森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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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日夜不眠,以火為伴。每次練習,我會起舞至火焰要溶化我的指尖,值到我手腳乏力,才肯躺地休息。休息時,我會高舉我那佈滿疤痕的雙手。在我原本白晳的皮膚上,是數不盡的紅點,水泡,但是我一直以它們為豪,因為它們是證明我內心火熱的最佳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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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森每次出場起舞時,每次我內心動搖時,疤痕的存在能為我帶來慰藉。在那一刻,我都跟自己撒謊,觀眾們也有份為我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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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我看到阿森被觀眾圍繞時,這陣舒緩瞬間煙消雲散,接種而來的就是更多練習。每當火把的灰燼落在我的身體時,我會感覺到疼痛,但是只有這有這種疼痛,才能令感覺到那種心跳加速,那種所謂「火熱」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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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練習後,我走到附近河邊清理傷口。天上的繁星明亮得很,但是我只顧盯著新增的傷口發笑。
「那個火舞者,到底發發生了甚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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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被人虐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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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話如同夜裏的蚊蟲,非常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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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場完結後,阿森走過來找我了。平常的我也可以用睡眠避開他,吃飯時也可以先裝好湯,但是現在的我孤立無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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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到來的日子,我一直見証你的努力。但同時,我也很擔心你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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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表情如被火燒過般麻目,被火染上紅斑的五指扣成拳頭。一把火從我的心蔓延到舌尖,在那一刻,我的舌尖如阿森手上的火劍般,撕碎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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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員們急忙來勸架,把我從阿森身邊拉開。他們厭惡的眼神,袒護著阿森的所有話,像阿森吞下龍鱗的一刻,把我心裏的火消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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