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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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家雖非四大公侯之一,亦非王朝最頂尖的世家,卻也並非籍籍無名的寒門小戶,他們代代鎮守城池,維持秩序,誓守一方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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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言同牧行昭等人踏入牧城之時,迎面而來的便是一派繁華熱鬧的景象:街道寬闊、青石鋪就,兩側商鋪林立、招牌高懸,叫賣聲此起彼伏;市集中人熙熙攘攘,街頭巷尾孩童追逐嬉戲 ,銀鈴笑聲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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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隊長這是又去外面巡視一趟了?來來來辛苦了,這鍋剛出爐的豆奶,大家都來嚐嚐!」行經一家店鋪時,原先還在呦喝的中年男子對牧行昭招了招手,灶火上的大鐵鍋裡豆奶熱氣騰騰,還有豆香味隨白煙升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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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麼行?總不能白白佔便宜,更何況我們還得先去彙報呢,回來那就冷了!」牧行昭連忙搖搖頭,接著讚了幾句,「林兄的豆奶還是一如既往的成色好又香,不愧是牧城大家從小喝到大的老字牌!不知林爺爺身體這段時日可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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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不得了勒!甚至還能拿鞋追著我打三圈!」哈哈笑一聲,中年男子擺手,「不礙事!怕什麼涼了,你們可是常常為了咱們牧城忙上忙下,給你們多留點怎麼了?就給你們熱著,晚點記得來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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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伍還在向前,牧行昭無奈的對中年男子揮了揮手暫且告別,還沒喘口氣,便又有人上前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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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隊長回來辛苦啊!今早我們採菇運氣好多採了好幾籃,瞧瞧這麼大個頭,晚點給你們送過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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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使不得,我叫來拿的人給你錢去,免得也太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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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叔叔回來啦!您又去哪兒打壞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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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一身灰,是去哪裡打滾了?等牧叔叔晚點忙完有時間了,再來和你們講講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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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前面應答自如的牧行昭,葉子言悄悄朝劉武湊過去了一些,低聲問道:「牧叔在城裡很有名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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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有名?這整座城都是他們家的!」劉武也低聲回應葉子言,「他們家代代守著著城,雖然牧行昭是旁支,輪不上他來當城主,只能去當當衛隊隊長什麼的,但牧行昭他就愛搞熱心助人那些,成天為城內大小事忙上忙下,和城裏的人都混熟了就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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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牧行昭也要求隊裡其他人多多幫城裡大家,一來一往,連同牧行昭待的衛隊裡偶爾也能沾點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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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行昭在牧城裡能算是聲望頗高了,葉子言暗自點點頭,隨後又抬頭望向劉武,試探道,「那劉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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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嘛,不算是牧城衛隊裡的,只能算是臨時幫忙的。」尷尬地笑笑,劉武抓了抓頭,「我不是牧城土生土長,只是剛好與牧行昭認識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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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朝著城內越走越深,兩邊街道從熱鬧繁華的市集漸漸成了道道冰冷的高牆,在城西偏北的位置,能見到一座佔地極廣的軍府,高牆環繞,銅門上鐫刻著「牧城衛府」四字,氣勢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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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裡頭,才發現府內分前後兩院,前院是訓練場,青石地面上刀劍劃痕遍布,四周兵器架林立,中央立有比武台,供將士切磋對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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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院則是衛隊將士的休息之處,沿著中軸線延展的長廊兩側,一排排堅固實用的宿房整齊排列,深處有飯菜肉香飄散而出,想來是專供於用膳的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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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麼城衛統領與高階將領的駐所。」見到葉子言似乎對深處的石樓有些興趣,劉武也看了過去,對葉子言講解道,「看到那亮著的燈了麼?無論白日還是深夜,那燈都會亮著,象徵牧城的守衛者不會鬆懈下來,日日夜夜都保持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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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著講著,劉武咂了咂舌,「說到這個,其實以牧行昭的修為早就能升上去當個大將領了,要是再多練練,總統領也不是不行當,偏偏他覺得那樣不太親切,也不能輕易像現在替牧城四處跑不習慣,就不肯晉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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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家那邊似乎也無所謂就是了,畢竟牧行昭就在那也不會跑,他還對牧城一心一意就夠了。」劉武搖了搖頭感嘆,「所以我說這牧家全家上下都是個城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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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行昭帶著葉子言到了後院的一處宿房前,要劉武幫忙照看一會,便又匆匆忙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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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應該是沒人住的,裡頭都那樣,就一張床一個桌子幾張椅子,沒什麼值得稱道的,好處是乾淨整潔。」劉武推開門指了指裡頭,對著葉子言笑笑,「應該也只是先給你有個地方歇息待著,等他回來應該就知道要怎麼安置你的住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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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坐!」大步先行拉開一張凳子坐下,劉武拍拍身旁的另一個凳子,要葉子言坐,「好歹這裡也算個軍事領地了,乖乖待著別亂晃更好,雖然這裡也只是外圍,沒什麼好防的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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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地坐過去凳子上,葉子言簡單四下張望片刻,想了想,還是開口問:「牧叔他這是……去石樓那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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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伐如此匆忙,但不像是要離開衛府的樣子,其他同行將士已經在前院與他們分別,仔細想來,也只剩這可能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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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原本就是為了那個商隊求援的事情出城的,回來自然是得要彙報一下了。」劉武理所當然地道,看了一眼葉子言,語氣是藏不住的可惜,「那商隊也是倒楣,不知道怎麼跑進的鏡森裡,那裡都快到內圍去了,沒人生還……以牧行昭那性子,不知道要自責成什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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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葉子言知道劉武語氣中的可惜是什麼意思,如果自己是那商隊的倖存者,估計向來喜歡擔責的牧行昭也能夠好受些,只不過他還是不太接受自己做出擅自冒用他人名義去欺騙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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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沒事!」擺擺手,劉武安慰道,「也不知道牧行昭那要處理多久,方才一路奔波趕回來,你沒有修為,吃的苦多了一些,休息休息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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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劉叔擔心,不過我還不怎麼累。」葉子言笑了笑,向窗戶外頭看去,今日的天空似乎特別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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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飄搖,短短幾日發生的太多,即使是葉子言也有些恍惚,無論是遭遇未知勢力追殺被迫跳崖、還是變成毫無修為的孩子,抑或是還來不及擔憂原先與自己同行的夥伴,就發現自己早已不在原本的那個大陸……都太突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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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武看著顯然在分神的葉子言,輕輕搖頭,果然還是個孩子,遭遇如此多,記憶還模糊不清,任誰都會迷茫無措,只能先讓他自己慢慢消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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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宿房裡什麼都不說,任清風吹上窗沿,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厚實的腳步聲傳來,回過神的葉子言轉頭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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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牧行昭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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