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點。
千賀櫻從睡夢中清醒了過來,她每天起來第一件事就是把手伸出厚厚的柀子四周亂摸,直到找回手機便縮回柀子中,查看著手機的消息,從消息中決定今天接下來的行動。
她本來只是檻神家其中一個女仆,只是她服務著的不是檻神家本家而只是一個沒甚麼實際權力可言的遠房親戚,在長年服務(檻神家的仆人大多數都是世襲制,所以千賀櫻在未成年便已經開始工作)再加上人才短缺的情況下她才得已進入檻神家分家的權力階層之中。
"櫻姐,你不用做到這種地步吧?這就把他帶回家?你們這才第一次見面啊?"她的老闆,檻神龍一在手機訊息上如此寫著。
"要不是昨天你突然縮到一角我還用這樣做?"兩人從小就打鬧在一起,千賀櫻只將這位檻神家分家的家主當作是個弟弟一樣的存在,她時常在想,也許長年服務和缺乏人才都只是借口,這份信任才是真正讓她進入真正的權力階層的入場卷。
"我這不是幫你制造機會嗎?""滾。"
"不說這個了,乃木集團打嬴了鋼代股份有限公司的"獄天使",這下絕命拳願賽總算是真正開始了。"
"是浮雲打嬴的嗎?""不,是新來的,叫作十鬼蛇王馬,是出身中的傢伙。"
"比想像中來得快啊""是啊......"兩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直到她完全清醒之後才慢吞吞的爬出那溫暖的,軟軟的床舖。
千賀櫻本想著就這樣下去好好浸浴一番才整裝出門,但又想到了樓下還有一個男人躺著就只能用回房間的淋浴間中——所以說有男人就是煩。
在好一番整理後她才得以離開房間,這時時間已經快十一點。
她剛好就看到了那一身古銅色的,線條分明的,寬厚有力得仿佛能承擔起整個世界的,宛如只能出現在古希臘雕像那般的肉體,而現在這一幅完美軀體就只僅僅有著一幅浴巾掩蓋著。
"抱歉,昨天我浸浴時不小心睡著到,到現在才醒來。"李明抓了抓頭的小聲說道。
"你的傷口呢?"千賀櫻看著眼前人,有點驚訝的問道。
"我還年輕,吃點好的睡一覺自然就能很快恢復了。"李明抓了抓頭,總覺得她語氣中有點失望。不過總不能說自己是美食獵人,只要能吃上真正的美食就能恢復,所以也只能打哈哈糊弄過去。
又不是金剛狼.....千賀櫻暗自吐槽著,又道"你知道石凪調査室嗎?"她知道在殺之名中有著許多能人異士,或者李明身上那驚人的恢復能力便是其中一種,所以她故意以殺之名中最為知名的其中一個組織去試探眼前的這個男人。
"啊?那是私家偵探嗎?"李明想了一下,日本確實有諸多推理小說,那麼有著私家偵探也是很正常的事......吧?
千賀櫻只是默默的盯著李明,試圖從他的肢體語言中找尋一絲漏洞(至少她是這樣堅信),但李明卻只覺得她在不懷好意的看著自己肌肉......於是他連忙縮起了身子,道"我有女......朋友了。"
"啊?"千賀櫻先是一呆,接著便捂著肚子爆笑了起來,過了好一會她才堪堪忍住了笑聲,一個噌飯的,在自己這白吃白住的,說要當自己的男朋友,再來一百個也得踢了,"你想多了。我只是想要知道你到底是甚麼人,或者至少是你所用的武學流派。"
李明先是懷疑了一會這是不是傲嬌中的傲,但是他想不出任何有力的推測來說服自己,所以只能轉而思考她提出的另一個問題。
心極流?李明想著那群獸人道場的名字,可它們到底也沒有真正教過自己甚麼,接著其他格鬥技巧基本上都是靠著自己在一次次生死博鬥中自行領悟而來。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9FxlU9SAz
"嗯......虛刀......流?"李明又想了一下,最後才遲疑地說出了這個答案,畢竟他也曾向虛刀流門主學習過虛刀流兩個月,儘管門主他的教學技巧只能說是一個悲劇,但這到底是李明一一次真正有著所謂的"道統傳承"的學習了。
"哦。那你下次出場的"稱號"就是這個了。"接著她就沒有再理會李明,一路走到了一樓。"你用了我的化妝品?"千賀櫻指著自己那亂作一團的化妝桌問道。
"我想要......買點給我的那個女.......朋友。"李明又是抓了抓頭,有些尷尬的說道。
千賀櫻聽出了他語氣中的沮喪,心中估算著大概是在分手邊緣又或者關係根本沒到他口中所說的,女朋友的那種地步。
"那你有想過買甚麼嗎?"
"我想大概是香水吧?事先聲明,這沒有甚麼深層意味,我覺得你在用的香水很好聞,所以想著買給她用......"
"......"雖然是自己先用行動證明對他沒有興趣,但是當李明親口說出時千賀櫻還是覺得很火大。
而李明感覺到一股殺氣油然而生時便連忙開口道"昨天我只是忘了幫你整理化妝桌,我現在就把它弄好。"接著就把粉底,化妝水等一堆他根本不知道是甚麼的東西隨便就按照顏色排放在一起。
"算了,你不會就不要弄了,等我回來再說吧。"看著李明那模樣,覺得他的戀情大概是沒救了便帶著些許的憐憫停止了他那無意義的行為。
"你要出門工作了?你能多買一盒你平常用的那個香水給我嗎?"李明裝出一臉誠懇的模樣問道。
千賀櫻只是擺擺手不耐煩的表示會買的。
"嗯,接著.......我今天還是沒錢吃飯,所以想看看你會不會......"李明扯著她的衣角,輕聲細語的問道。
千賀櫻本想說冰箱中有著一些剩菜,但想到了他的舌頭,又想到了自己的廚藝,到底還是沒有說出口。
"我這才大病初癒,需要吃點東西恢復。"看不到她掏錢又等不到她回應的李明只能夠再次開始運用他的話術技能。
最後千賀櫻厭惡地從包包中掏出了三張一萬元大鈔拍在桌面上便開門離去。
"太感謝你了!"
能夠白吃白住還有錢收的感覺實在太棒啦。
李明先是用這筆錢買自己重新買了一套衣服,接著買了一包家用溫泉粉,如果沒法去真正的溫泉,那就花錢去買商家所給予的幻覺,就如同沒錢去旅遊就上網看別人雲旅遊,沒有女朋友就去看A......嗯,這便是成年人憤用的妥協之道。
在買完所需東西之後,他便是在四周的商場隨便走走,感受著秩序帶來的安定感,但很快這份感覺便消失了,儘管商店還開著大門歡迎著顧客,雖然天花版上的燈也如舊照明,但是人潮卻在李明不知不覺間就逐漸消失殆盡。
"我又是招惹到誰了?不過是打了場黑社會搶地盤的黑拳而已。而且我明明選了是格鬥類世界的,先是一個用頭發的怪咖,現在又是甚麼魔法之類的鬼東西......草!"在李明自言自語後從轉角位中又走出了一位新角色。
他脚步不緊不慢,神態從容,若無其事的向李明說道"就請你死在這裡吧?"話畢,他在一瞬間彈起躍到半空之中,手上的大太刀以一記大袈裟斬的姿勢砍向了李明,那是無比迅疾的一擊,如果這一記砍實了,想必會從左頸脖到右臂間一分為二。
"喂喂......我好像沒開罪你吧?"滿臉黑線的李明只得順著刀勢側身閃躲,右腳欺身踩進對手內側,同時身體帶動右手的拳頭朝著眼前這位持刀客的腰間重重擊去。
拳頭所破壞的不是外部——而是直接從內部破壞,這便是虛刀流中名為"朝顏"的技藝。
李明本想著以將手部化為利刃的貫手,名為"花鳥風月"的奧義直接貫穿其肝臟,但他卻絲毫沒有感到一絲殺意才留了一手。
在拳頭命中的瞬間,兩人均是臉色一變,那迅疾的刀勢仿佛都停滯了半分,李明看準機會立即以左手以拳頭的姿態將太刀的刀身頂開,沒打算只打一擊就此收手,先是膝撞,再來是肘擊,緊隨其後的是一通狂風暴雨般的亂打。
直到眼前人失去意識時李明才停下了手。
這時的他才有點後怕——自己的朝顏沒能完全起效是因為他在自己腰間加裝了鋼板,如果自己是按原計畫以"花鳥風月"試圖貫穿其肝臟,能夠貫穿他腰間的鋼板的機率也就只有一半,而在貫穿後直接傷害內臟的可能性就更低,換言之這擊他本來能夠以腰間的輕傷來換取一個一擊必殺的機會。
要不是自己在最後轉用有著隔山打牛之能的"朝顏",自己恐怕又輸了,儘管這擊不能將自己一分為二,但砍到大動脈後自己的戰力也會受到重創,到時勝負便未可知曉。
一子錯,滿盤皆落索,下棋如是,戰鬥也都如是。
自己沒料到他用了鋼板,他也沒料到自己有"朝顏"這種招式,這次的勝利也只僅僅是自己比較好運罷了,實在不足以稱道。
"幹得好。"檻神龍一他輕拍著手從李明身後走出。
"大叔你誰啊?"李明歪著頭問道。
"......"檻神龍一很想說自己也就二十三歲,臉上的胡子也只是為了顯得成熟而留而已,根本還沒到能夠被人稱為大叔的年齡,就算要被稱為大叔也只能是不到十歲以下的小朋友能說,但他畢竟是日本一霸的奧創企業創辦人,不能有失身份,所以千賀櫻也很適時的又在同一個角落轉身而出。
"果然是你,想測試也不用這樣用上......用日本的說法應該就是結界吧?你們還會魔法?"李明向千賀櫻她笑了一笑,他覺得那是一個胸有成竹,未仆先知的自信笑容,但其實千賀櫻只覺得李明笑起來有點呆。
"這不是魔法,這只是以利用催眠和洗腦來操控人的意識去讓人群迴避開這一範圍而已。"一道聲音從四方八面同時傳來,就仿佛只是解釋這副魔幻光景的背景音,又似是一個連名字都沒有,只僅僅作為解釋劇情用的工具人。
"要測試我也犯不著上武器啊?要是我死了咋辦?"
"所以這不是有時宮時刻的結界啊?"龍一他用一副這也要解釋嗎的態度回應著。
"得了,用了這麼多人力物力到底是打算想我做甚麼?"李明沒有問千賀櫻的想法,也許是害怕她只僅僅是在利用自己。
"你知道拳願比賽嗎?"
"不就是黑社會搶地盤?昨天不就幫你們搶了那座木.......木下大樓了?"李明擺擺手隨意的回應著。
"拳願比賽是企業間的代理戰爭,昨天你幫我們嬴來的是那一片土地的開發權,價值數十億元的利益——而現在,我希望你能夠代表我們奧創企業去參加拳願絕命淘汰賽。"檻神龍一接著便開始解釋其歷史之類的細節。
"哦,那和昨天的比賽有甚麼不同?我有甚麼好處多少工資?"李明直接就打斷了他的話,他對自己會被捲入一些事件不感到意外,畢竟他來到這個世界就是為了修行,和誰打都沒有所謂,而且原本也是自己主動亂入攪局,所以他對自己今天被測試其實也沒甚麼怨言。
或者是習以為常了,到李明發現他這種視人命如草芥的測試其實十分不妥時就已經是很久之後的事了......
"就是水平比較高,同時因為是單淘汰賽形式,所以你沒有能夠犯錯的空間,而你𡚒戰的成果或者能夠大大的影響日本的政商格局。至於好處......我們奧創企業會全力支援你的比賽,我身旁你也認識的這位千賀櫻則會盡力滿足你的"一切"要求。"龍一在說到一切刻意加重了語氣,其中隱含的意思再也明顯不過。
"嗯,一切要求嗎。"李明的語氣瞬間變得冷漠,他不想與這種只將人類為一種資產的傢伙打交道,他實在是不能讚同這種行為,不能說是不能讚同,而是到了深惡痛絕的地步,所以語氣上也變得冷冰冰的,這或者是一種同類相惡。
他很想拒絕,本來如此,只是當他想到如果自己拒絕,那她或者就會交到一個遠比自己糟糕的人手上......
李明想不明白這是不是一個借口,他只知道自己到底還是答應了下來。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Hx0VkJpg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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