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聽者 - 第四夜

Simon 坐在長椅上，雙手交握，視線低垂，像是仍沉浸在剛才的變化之中。他的身體已經適應了血液的流動，體內的每一寸肌理都充滿著前所未有的力量，但他的內心卻依舊動盪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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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吸血鬼的本能嗎？這股充盈的感覺，這種滿足……真的是我想要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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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指尖輕輕摩擦著掌心，那裡仍殘留著微不可見的血跡。他用力握拳，試圖感受疼痛，但他的身體已經不會再輕易受到傷害了。這具身體已經不再脆弱，他也不再是過去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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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掙扎？」

Willa 的聲音從一旁傳來，仍然是那種從容不迫的語調，沒有急於對他的變化下任何評價。她站在房間中央，修長的身影被燭火映照在牆壁上，像是一幅完美的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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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on 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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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感受——他應該感到厭惡，但內心深處卻升起了一種無法否認的……渴望。不只是對血液的渴望，而是對那股力量、那種被填滿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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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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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始懷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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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lla 沒有逼問，只是微微一笑，像是完全理解他的掙扎，然後緩步走向房間一角，一隻銀色的酒杯擺放在黑色的大理石桌上，裡面裝著不再溫熱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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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吧，」她輕輕地說，手指輕觸杯沿，讓酒液微微晃動。「你已經喝過一次，現在該開始學習如何掌控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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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on 的視線移向酒杯，他的喉嚨不自覺地收縮了一下，儘管飢餓已經緩解，但他的身體仍然對這氣味有所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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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控？」他的聲音低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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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Willa 緩緩坐下，交疊雙腿，像是準備進入一場正式的課程。「你現在的身體運作方式已經改變，血液不只是維持你的生命，它還能為你帶來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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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on 沉默地看著她，沒有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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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吸血鬼只是單純的掠食者嗎？」Willa 輕笑，目光深邃。「我們的力量來自於血液，但控制它才是關鍵。」她的指尖輕輕點在自己胸口的位置，「否則，你就只是個被本能驅動的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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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on 緊緊抿著唇，目光稍微動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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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身體已經變了。」Willa 繼續說道，語氣淡然，「你的傷口會比常人癒合得更快，你的五感比以前敏銳百倍，甚至——你現在就能聽見我體內的血液流動，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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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on 的瞳孔微微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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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承認，但從剛才開始，他的耳朵裡確實不斷迴盪著某種微妙的聲音——像是水流，像是跳動，像是一種低頻的回響。他原本以為只是錯覺，但現在，他已經意識到，這正是他對世界的「新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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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變化還會繼續加深，」Willa 優雅地將酒杯推向他，「如果你不學會掌控，你就會被這些本能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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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on 盯著那杯血，喉嚨再次發乾。他能感受到內心的抵觸，但同時，也有一種異樣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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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討厭這種感覺——因為這代表著，他的抗拒正在逐漸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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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地將手伸向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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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他沒有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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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血液的第一步，便是感受它的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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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on 的指尖輕輕碰觸杯沿，血液的氣息再度撲鼻而來，但這一次，他沒有本能地抗拒，而是試著去觀察、去理解自己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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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舉起酒杯，目光落在那深紅色的液體上——在燭光的映照下，它閃爍著微妙的光澤，像是某種神秘的生命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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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下去。」Willa 的聲音柔和，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指引。「這次不是為了滿足渴望，試著去感受它，將它引導到你體內的每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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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on 沒有立刻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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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喜歡這種儀式感，這讓他覺得自己像是在接受某種異教洗禮。但他知道，如果他不學會掌控這具身體，那麼他只會被自己的本能壓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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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閉上眼睛，將酒杯舉到唇邊，然後緩緩地啜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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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流入他的口中，這一次，他沒有像剛才那樣沉醉其中，而是開始細細感受它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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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感覺到，這股液體不只是補充能量——它像是某種活物，在他體內流竄，與他的靜脈、肌肉、骨骼產生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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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然後，他的感官開始被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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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變得更加清晰，他甚至能看見燭火邊緣微微顫動的細小火焰，能聽見地板上微不可察的蟲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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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夠「感覺到」自己體內的血液流動，像是某種流淌的能量，他的四肢充滿了某種前所未有的敏感度，他能感覺到肌肉的緊繃與放鬆，能感受到血液如何灌注他的每一根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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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血族的力量，」Willa 緩緩地說道，眼中閃爍著一抹滿意的光芒。「它不只是你的燃料，更是你力量的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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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on 沒有回答，他仍然在感受這股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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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種詭異的感覺——像是重新學習如何使用身體，但同時，這具身體也變得更加順從，他的每一個動作都變得更加流暢，更加輕盈，像是他的四肢終於與他的大腦完美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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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試著動一動。」Willa 示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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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on 微微皺眉，他沒有多想，伸出手，試圖抓住桌上的燭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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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間，他的手幾乎是瞬間閃過空氣，直接握住了燭台的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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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動作太快了，快得連燭火都沒有來得及晃動，快得讓他自己都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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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你的『迅捷』，」Willa 輕笑，語氣滿意。「現在，你終於開始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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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on 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腦海中仍然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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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具身體……真的還是「他」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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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管怎樣，他已經無法回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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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地握緊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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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具身體……他終究必須學會掌控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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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on 仍然凝視著自己的手，指尖微微顫抖，剛才那瞬間的「迅捷」感覺仍然殘留在他的神經之中。他不是故意加快速度的，但當他伸手去拿燭台時，這具身體竟然比他的意識還要快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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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身體比思維更迅速，像是某種潛伏的力量在驅動他行動，而不需要刻意去調動肌肉與神經。他的身體已經改變，無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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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lla 仍然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嘴角帶著一絲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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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開始適應了。」她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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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on 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擦著掌心，他的呼吸微微急促，但隨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種變化來得太突然，他的身體已經不再是他熟悉的那具軀殼，而是一個更強大、更陌生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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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適應，」他低聲道，語氣中仍帶著一絲抗拒。「這只是……身體的本能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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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lla 微微歪頭，眼神帶著幾分探究：「那麼，你能控制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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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on 沒有回答。他只是再次伸出手，這次，他刻意放慢動作，想要用「普通」的方式抓住燭台。然而，就在他觸碰燭台的那一瞬間，他的手再次不受控制地加速，快得像是一道殘影劃過空氣，瞬間握住了燭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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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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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他已經試圖刻意放慢，但身體卻依然用一種異常靈敏的方式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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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嘗試用『人類的方式』來操控這具身體。」Willa 聲音輕柔，但語氣中帶著一絲淡淡的戲謔。「但現在，你已經不是人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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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on 緊咬著牙關，目光沉沉地看向燭火。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收緊，火光在他瞳孔中映照出一絲異樣的光彩——那是一種危險的紅光，稍縱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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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低聲道，「我需要用『吸血鬼的方式』來掌控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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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確。」Willa 輕輕點頭，然後她緩步走到他面前，伸出一隻手掌，掌心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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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著攻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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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on 愣住，皺起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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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吧，」Willa 淡然道，「你剛才的動作已經夠快了，如果你想要真正掌控它，就必須學會如何在戰鬥中使用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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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Simon 嘲諷地笑了一聲，手指微微收緊。「我連這副身體都還不熟悉，你讓我攻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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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不熟悉。」Willa 歪頭一笑，「你只是還不願意接受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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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on 的表情微微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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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lla 沒有催促，只是靜靜地等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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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的燭火微微顫動，空氣寂靜無聲，只有木頭偶爾燃燒時發出的細微「噼啪」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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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on 深吸一口氣，他的拳頭緊握，內心仍在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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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承認，但 Willa 說得沒錯。他的身體已經適應了變化，他已經不再是過去的自己，但他的內心仍然抗拒著這份「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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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下去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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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讓自己處於這種矛盾的狀態，他必須控制這具身體，而不是被它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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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閉上眼睛，讓自己沉澱，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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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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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一瞬間，他的身體猛地前衝，揮出一拳，直擊 Willa 的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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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下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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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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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拳頭直接穿過空氣，打向一片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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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lla 已經不在原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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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on 的瞳孔微微收縮，他迅速向側方轉身，卻只來得及看到一道黑色的殘影從他眼前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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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一隻冰涼的手指輕輕抵住了他的後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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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慢了。」Willa 在他身後輕聲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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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on 咬緊牙關，心中驚訝不已——他已經比自己想像得更快了，可 Willa 竟然……快得像是完全消失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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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速度，Simon，」Willa 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需要學會如何感知對手，而不只是依賴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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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on 沒有回頭，他的喉嚨微微發緊，身體仍處於剛才的攻擊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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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具身體遠比你想像得更強大，但如果你不學會使用它，那麼哪怕你擁有再快的速度，也只是徒勞。」Willa 緩緩地撤回手指，退開一步。「來吧，再試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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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on 沉默了一秒，然後猛然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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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他沒有使用「人類的方式」來出拳，而是讓自己的本能引導自己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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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雙眼微微一縮，然後，他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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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沒有多餘的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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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覺到身體的力量順暢地流動，血液驅動肌肉，每一個動作都比剛才更加自然、更加迅捷，甚至在 Willa 移動之前，他已經捕捉到了她的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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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Willa 低語道，然後，她的身影再次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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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on 立刻追了上去，這一次，他不再依賴視線，而是專注於「感受」——感受空氣的流動，感受她移動時的氣息，感受她微不可察的動作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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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的手指觸碰到了她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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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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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lla 突然一個旋身，瞬間消失在他的感知範圍內，下一秒，她的手掌輕輕搭在他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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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步了，」她輕聲道，「但還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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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on 的胸膛劇烈起伏，他並沒有感到沮喪，反而是第一次——他對這副身體產生了一絲「駕馭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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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變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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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變得更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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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需要——真正掌控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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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緩直起身，看向 Willa，那雙黑色的眼瞳微微一閃，彷彿有某種潛伏的東西正在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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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他低聲說道，語氣不再抗拒，而是帶著一絲堅定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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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lla 微微一笑，眼中閃爍著某種讚許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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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她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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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下一次的攻擊，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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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他不再思考如何出手，而是讓身體本能驅動自己的行動。他的腳步輕盈，血液奔流，如同狂風掠過夜色，他的視線不再只是鎖定 Willa 的身影，而是在「感受」——感受她的移動軌跡、感受空氣的流動、感受她即將落腳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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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是用「人類的方式」去追逐，而是用血族的本能來捕捉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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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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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他的指尖輕觸到了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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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只是輕輕擦過，但 Willa 停下了腳步，琥珀色的眼眸閃爍著一絲讚許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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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她微微一笑，「比我預期的要快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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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on 沒有開口，他的呼吸雖然略顯急促，但身體卻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順暢感。這具身體，這股力量——他開始能夠駕馭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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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並不代表他完全掌握了吸血鬼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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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度不是全部。」Willa 緩緩開口，語氣從容，「你的身體開始適應了，但你仍然太過依賴『視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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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手，輕輕打了個響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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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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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燭火瞬間熄滅，整個房間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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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on 的瞳孔猛然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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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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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底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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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識地屏住呼吸，試圖適應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但他的視野內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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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才是我們的領域，Simon。」Willa 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低沉而空靈，帶著某種神秘的魅力。「但你還沒有學會真正『聆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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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on 沒有回答，他的身體緊繃，血液在體內翻湧，他的耳朵捕捉到空氣中最細微的聲響——燭火熄滅後的餘溫、微風吹動地毯的摩擦聲、甚至牆壁縫隙裡蟲子微小的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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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 Willa 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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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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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on 猛然意識到——她完全消失在了他的感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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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麼可能？他的聽覺明明已經無比敏銳，能聽見遠處水滴墜落的聲音，可是……Willa 的腳步聲、呼吸聲，甚至心跳聲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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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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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on 瞳孔微微收縮，身體立刻進入防禦狀態，肌肉繃緊，試圖捕捉任何細微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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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找到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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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lla 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飄忽不定，像是來自四面八方，讓人無法分辨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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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on 沒有回應，他只是緊緊地握住拳頭，讓自己冷靜下來。他已經明白視覺無用，那麼……他只能依靠其他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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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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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閉上眼睛，將注意力集中在每一個細微的感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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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之中，他感覺到空氣的微妙變化——有什麼東西正在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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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邊？不，不對……是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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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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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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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冰冷的手指輕輕地按住了他的後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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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慢了。」Willa 在他耳邊輕笑，語氣帶著一絲戲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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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on 猛地轉身，試圖抓住她，但空氣中只剩下一道殘影，她又一次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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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感知還不夠敏銳，Simon。」Willa 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從他正前方傳來，「你能夠追蹤到視線內的獵物，但當你進入黑暗時，敵人能夠消失，而你只能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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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要怎麼做？」Simon 壓低聲音，仍然試圖鎖定她的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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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你的血去感受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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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lla 的聲音柔和地在黑暗中迴盪，帶著一種誘導的意味：「血液不只是我們的能量，它是我們的延伸——它能夠感知空氣的流動，能夠讀取獵物的氣息，甚至能夠觸及他們的內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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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上眼睛，讓你的血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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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on 的指尖微微顫動，這種說法聽起來荒謬，但剛才的實戰已經證明——普通的五感在黑暗中無法完全依賴，而血族的力量，或許真的可以超越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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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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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始「感覺」——不只是用耳朵，而是用一種更深層的直覺去感受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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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的流動、地面輕微的震動、房間內唯一殘存的熱量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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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看見」了——不，他感受到了一個存在，在他的左前方，像是一團飄忽不定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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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 Wil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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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然出手，這一次，他的動作沒有猶豫，沒有多餘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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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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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指尖終於真正地碰觸到了 Willa 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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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抓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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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Willa 沉默了一瞬，然後輕笑了一聲：「很好，Sim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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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她的話音落下，燭火重新燃起，昏黃的光芒再度點亮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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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on 眨了眨眼，視線重新適應了光亮，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仍然握著 Willa 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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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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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用眼睛去追蹤她，而是靠「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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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血族的感官，」Willa 緩緩抽回手腕，微笑著看著他，「你終於開始用『我們的方式』去理解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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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on 沒有說話，他的心跳雖然極其緩慢，但此刻卻比剛才更加沉穩。他已經不再懷疑，這具身體真的擁有與過去截然不同的能力，而現在，他終於開始掌握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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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頭，看向 Willa，這次，沒有抗拒，沒有猶豫，只有一種冷靜的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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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步呢？」他的聲音低沉而穩定，帶著某種無法忽視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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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lla 看著他，嘴角的笑容加深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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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Simon。」她輕聲道，語氣裡帶著一絲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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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你準備好進入真正的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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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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