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ENUS - 黃昏的人偶 - 佐伊‧肯

「約莫300年前，發生了第五次世界大戰，嚴重消耗了本應是被爭奪的星球資源，文明也一度消亡，而我們國家『卡魯爾共和國』是唯一的戰勝國，也是眾多國家中唯一倖存的群體，發展了『萬核能技術』才得以存活至今，我想這個內容大家在國高中早就滾瓜爛熟了對吧。」一名自然捲、戴著黑框眼鏡的年輕教授在巨大黑板前講課。

「關於我國的歷史沒甚麼好說的了，300年前的紀載也寥寥可數，今天是來說說另一個國家，斐洛斯（filos），由第五次世界大戰的紀載中可以得知，這個國家是足以與我國對抗的存在，其名字也多次出現在古文獻中，不論是經濟、政治、軍事都有優秀的水平。」

「第一次聽說啊。」某個學生吐槽。

「所以你才會來聽我的課啊。」教授語畢，教室的學生們哄堂大笑「當然，因為這都是透過許多間接、直接的紀錄拼湊出來的內容，不確定的資訊一般是不會教授於學生的，但這裡不一樣了，這裡是科瑞費奧斯大學，而我是受聘於該校的歷史教授，我有義務傳遞這些『尚未獲得證實』的資訊，讓真相在未來能有闡明的一天。」

教授走到一名正在睡覺的同學身旁，拍拍他的肩膀。

「你為何會在這裡？」

「痾……哈？」睡昏頭的學生搖頭晃腦地坐起身。

「你為何會出現在這呢？此時此刻，這間教室。」

「痾……補學分？」教室再度充滿了笑聲。

「當然。」教授苦笑「歷史很無聊，我可以理解，畢竟這世界只剩我們這個國家了，學歷史究竟有甚麼意義？探討別國的歷史有甚麼意義？全國歷史教授數量寥寥可數……嗯，所以我才有機會年紀輕輕就擔任最高學府的教授，哈哈。」自己乾笑後繼續說著。

「但這一切真的沒有意義嗎？300年前究竟發生過甚麼，你們不好奇嗎？戰爭到底是怎麼發生的？星球究竟是如何被毀滅到現在這種程度？全球陷入荒漠之中，我國把自己包在一個巨大膠囊中自給自足，這過程是否有甚麼被遺漏的細節？這就是我在這裡的意義。」

學生們安靜了下來。

「如果這陰謀論是真的，你也沒辦法在這教書了吧？」某學生說。

「我說了甚麼陰謀論嗎？聽起來是這樣嗎？」教授反問。

學生尷尬的住嘴。

「陰謀論總是很吸引人，我承認，但……排除陰謀論的嫌疑也是我的工作，這就是歷史學家在做的事，探究真相。」教授走到那名學生前方「不過你說的對，如果真的有甚麼陰謀在裡面，我可能早就被暗殺了吧，哈哈……好，偏題了，我今天的目標是用現有少數的資訊來推論斐洛斯戰敗的……」

『啪。』後排的座位傳來一隻筆掉在了地上的聲音，滾到了隔壁男學生的腳邊。

「不好意思。」一名棕色長髮、穿著文藝氣息、帶著眼鏡的少女連忙想彎下腰去撿，但右手打著石膏實在不是很方便。

見同學有困難，男學生俐落地幫她把筆撿了起來。

「謝謝。」

「不客氣。」

本來交流僅止於此，但女學生卻一直朝著男同學的筆記瞧。

「痾嗯……怎麼了嗎？」受不了視線，男同學有點害羞地開口。

「不，只是覺得你筆記抄得好詳細，我可以看看嗎？」女同學害羞地縮起身子。

「嗯！？可、可以唷。」

看著對方用單手吃力地翻著筆記，看得津津有味，男同學突然意識到了甚麼。

「我幫你抄筆記吧，單手很麻煩吧。」他取走女孩面前那空白的筆記本。

「咦？怎、怎麼好意思。」

「沒關係，反正我現在也閒著，我的筆記本也在妳手上，之後我複印一份就沒事了。」回以靦腆的微笑。

過了兩堂課的時間，一下課同學們都各自解散，剩兩人在慢悠悠的收拾著。

「我幫妳把筆記收進包包吧。」男同學禮貌的伸手示意接過女孩的書包。

「不是還沒複印嗎？」

「我已經用手機拍起來了，沒問題。」

「這樣啊……」女孩手中的筆記遲遲沒有交還給對方，似乎有些許不捨。

「……妳是第一次上這堂課對吧？」

「咦？你怎麼知道？」

「我之前沒看過妳，梅爾‧斯教授的課程我從不缺席，他的學生我基本都記起來了。」

「這、這樣啊，他的課……很有趣呢。」

「真的嗎？我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說，我叫佐伊‧肯，妳呢？」少年的眼神都亮了起來。

「芙、芙爾‧菲。」

「菲小姐，妳喜歡剛剛課程的哪個部份呢！？」

「咦！？那、那個……講述從……我們常吃的料理烹飪方式中，追溯其歷史本源在哪個國家的部分？」為何是問句呀。

「啊……我又不小心太興奮了。」意識到自己有點踰矩，佐伊扶著額頭反省著。

「不、不要緊的，我……還想多了解一些。」芙爾苦笑。

「真的！？那、那……啊，都這個時間了啊，嗯……」他看著手表思忖著「菲小姐。」

「是？」

「對……天文有興趣嗎？」

「咦？」

「那個……要不要來參觀天文部呢？等等我要去那裡，如果可以的話，希望妳能賞個臉，那個……我不是在搭訕妳喔！只是想說，斯教授是我們部的指導教授，如果妳對教授的課程有興趣，非常歡迎來我們部室，啊哈哈。」

「可以唷。」突然回答得很乾脆。

「真的！？那包包我幫妳拿吧，單手很不方便吧。」沒等芙爾回應，佐伊就擅自把包包提了起來「走吧，往這邊。」

一男一女前腳跟後腳的在校園內移動。

「妳的手是怎麼受傷的呢？」佐伊問。

「從樓梯上摔下來骨折的。」

「哇……聽起來很痛，這是慣用手嗎？」

「不，我是左撇子。」

「那就好。」

「不過走路還是會有點難以平衡，如果可……咦？」說著說著不知為何芙爾害羞了起來。

「嗯？怎麼了嗎？」

「不，沒事。」

「如果有甚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說沒關係喔。」佐伊展現著男子氣概。

『那就讓我挽著你的手走路吧。』一個聲音透過芙爾在頭髮掩飾下的耳機傳來。

『諾，妳別搗亂。』REGR的聲音也出現了。

『我可是在幫芙把這男的攻略下來呢，日後一定有用處！』維兒賊兮兮的說著。

『不要增加無謂的負擔，芙的任務首要目標是探查教授與反叛組織的關係。』

「我去個廁所可以嗎？」芙爾面有難色的叫住了佐伊。

一踏入廁所，芙爾……也就是菲妮，確認廁所內沒人後忍不住發起牢騷「真是夠了，一直給我下奇怪的指示，就不能讓我直接去天文部參觀嗎？」

『這樣有被懷疑的風險，以能降低他們的疑心的方式為優先選項，基於此條件。被動的受邀是最有利的途徑。』REGR冷冷的說。

「真是……諾妳也是，不要給我下套啊，我可不希望這男的對我有甚麼其它想法。」菲妮摸著從銀灰色染成棕色的秀髮面露愁容。

『因為妳早就心有所屬了嗎？』

「住嘴。」

『妳們兩人夠了，鬥嘴等任務結束再說，諾妳專心執行妳自己的潛入任務，芙妳也該回去了，不然會被懷疑的。』

「是是是，話說……雖然已經太遲了，但我真的有需要做到這程度的變裝嗎？應該沒人能認出我吧。」

『不好說，妳終究是曾經受邀到『科進會』演講的少數菁英學生，說不准會被某個教授認出來。』

「好吧。」被REGR誇獎多少還是蠻開心的「抱歉讓你久等了。」走出廁所後與佐伊一同繼續向天文部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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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在意嗎？』維兒透過私人頻道跟REGR通話。

「身為隊長，我自然很關心我的隊員出任務的情況。」REGR喝了一口咖啡。

『你在喝……東西？』大概是透過聲音察覺的。

「是的。」

『第一次知道你會想喝飲料，非必要的攝取不是都不會感興趣嗎？』

「以今天的任務來說，這味覺與咖啡因的刺激似乎是必要的。」REGR放下鋼杯。

『嗯哼……雖然不是很懂，但我就當你其實也不是游刃有餘吧。』

「……」

『我也要認真了，先斷開通話，十分鐘後聯絡你，掰掰。』

REGR有點躊躇的站起身又坐下，看著稍微被自己捏變形的鋼杯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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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處，城市的邊陲，維兒穿著中性的服裝坐在屋頂的邊緣，壓低帽緣望著黃昏。

「真是叫人不省心的兩人。」一躍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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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伊‧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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