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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 無恥
小萱走了，再也沒回來。公司裡的流言蜚語像一場無休止的瘟疫般蔓延。
有人說芊香壓制了她的功勞，逼她辭職；3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NW8cM4nLO
有人說，芊香罵得她淚流滿面，狼狽逃走；3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oMvYarQMo
甚至還有人說，她們曾是一對戀人，因為小萱另結新歡，芊香氣憤之下將她掃出門。
這些傳聞在公司裡愛看熱鬧的人群中肆意流傳，無風不起浪，沒人關心真相，大家只是在茶餘飯後討論得津津有味。
芊香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場景。她很清楚，世界不會因任何人的悲喜而停止運轉，流言終究不過是過眼雲煙。她心中冷靜，不為所動。
那天晚上，下班的時間，芊香走過公司大堂。一個年輕男子坐在沙發上，眉頭緊鎖，神情焦躁不安。
芊香正準備走出大門，那男子忽然站起來，步伐急促地向她走來，語氣充滿憤怒：「韻芊香！站住！」
她側目冷冷瞥了他一眼，卻未作停留，繼續朝外走。
「妳真是無情！連我們的房產也賣了！」他加快步伐追上來，語氣中滿是控訴。
芊香依然不為所動，加快了腳步。
「妳要我們住哪裡？」他的聲音已經帶著些微的嘶啞，語氣裡滿是無奈與憤懣。
她仍舊不理會，直到她走到停車場，按下車鑰匙，車子應聲解鎖。這時，她終於停下來，微微轉過身，冷冷地看著他。
「妳至少該把賣房子賺的錢分一半給我吧，這總說得過去吧？」陳世安的聲音漸趨歇斯底里，話語裡的乞求和憤怒交織在一起。
芊香微微一笑，笑容冰冷得刺骨，「陳世安，你也配來和我談這些？那房子是我們當初打算結婚用的，你卻和那個女人住進去，我什麼都沒說。你可曾為這房子付過一分錢？現在竟還厚顏無恥地來要錢？」她眼神冰寒，語氣裡的輕蔑不加掩飾。
陳世安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但仍強辯道：「當時是我建議買的，房價升值也是我的眼光。如今我沒地方住了，妳至少該幫我想個辦法吧？」
芊香的眼神如寒冬般冷冽，「無賴！」她冷冷地說，隨後毫不猶豫地啟動車子，飛快地駛離。
夜色中，車子如同一道光影，在城市的街道間疾馳。芊香的心中翻湧著無數的情感，她驅車從東區到西區，再從西區回到東區，淚水終於無法抑制，滾滾而下。
愛過的人如今變得如此冷酷無情，如此陌生，甚至成了敲詐者，這是她無法想像的結局。
她在心裡問自己，一個人究竟要經歷多少，才能變得如此麻木與冷酷？
視線被淚水模糊，她沒注意到前方的路，車子猛地撞上了護欄，安全氣囊瞬間彈出，她失去了知覺。
芊香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裡，隱約聽見四周傳來無數模糊的聲音。
「我們這一代人，奔波一生，最終還是兩手空空。」3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r4kyyR1Hb
「芊香是最幸運的，她年輕漂亮，未來機會無限。」3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zMAzPnVuQ
「所有人都在同一座城市裡掙扎，承受著相同的壓力。」3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Eb81McFrP
「我快要嫁到國外去了，妳還在等什麼？」3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vIlu0J58X
「芊香，妳還欠我一個補償。」
這些聲音從四面八方湧來，纏繞在她的周圍，像是無形的枷鎖，將她壓得喘不過氣來。終於，她猛然驚醒過來。
她睜開眼，眼前依舊是一片白色，只不過這次是真實的。她躺在病床上，脖子和手都纏滿了繃帶。
門被推開了，她下意識地想轉頭，但脖子的疼痛讓她忍不住落下了淚水。
進來的人見她亂動，連忙走過來，溫柔地說：「別亂動！」
芊香聽出是誰，聲音沙啞地喚道：「爸，媽……」
進來的正是她的父母。母親膚如凝脂，父親高大魁梧，一如她記憶中的模樣。
韻父交叉雙手，語氣淡淡地說：「小芊，妳出了車禍，送來醫院，醫生說妳有幾處骨裂，得好好休養幾個月，還好命大，沒出大事。」
韻母皺眉輕聲責備：「怎麼說話這麼難聽！」隨後轉向女兒，柔聲安慰道：「醫生說沒大礙，妳不用擔心，好好休息，傷養好了就沒事了。」
芊香聽著父母熟悉的對話，心裡莫名感到一絲安慰。平日裡她總愛與父親拌嘴，如今卻只覺得他們的存在那樣可貴。這一刻，她不再想要推開他們。
夜深了，護士催促父母離開。韻母囑咐道：「今晚不能吃東西，水就在旁邊，用吸管喝吧。」
芊香忽然紅著眼睛，哽咽道：「爸，我要練功……媽，別走。」
韻父笑了，帶著幾分輕鬆調侃的口吻：「現在叫我爸不叫我老竇了，妳可真是撞得不輕。傻孩子，等妳身體好了，老爸天天陪妳練功。」
韻母輕輕斥責：「不正經！別怕，媽明天再來看妳。」
這場車禍，讓芊香第一次真正學會了珍惜。醫生建議她需要休養兩個月，芊香卻還想討價還價，「一個月就好吧？」
醫生冷冷地回道：「如果妳想一輩子像個瘸子，那就只休養一個月吧。」
芊香不敢再辯駁，醫生的話讓她不得不妥協。3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oQmDb1It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