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啦A夢,我回來了!」
「多啦A夢,我拿零分了,嗚嗚……」
「多啦A夢,靜香不理我啊,幫幫我!」
「多啦A 夢,胖虎又揍我了!嗚嗚……幫我報仇……」
無數次的一句「多啦A夢」,迎來的都是「大雄,你怎麼又捧蛋了?」「大雄,你快做功課啦。」「大雄,別擾我肚子!」「大雄,你又碰我的法寶了嗎?」
大雄在童年時期,每個時光,每個回憶,每個片段裏都有多啦A夢的影子,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再也不能回家後大喊「多啦A夢」了。
六年後……
「嗨,生日就這樣過完了。十八歲了。」大雄仰頭盯着剛過了十二點的時鐘,對旁邊的多啦A夢感嘆。「很喜歡靜香送你的生日禮物吧?呵呵。」多啦A夢隱藏着心裏的淚水,彎起嘴說道。
大雄想起剛才靜香紅着臉,羞溺地親下他的嘴唇,舔了舔嘴角,「嗯」了一聲。這個時候,桌子的抽屜猛地打開了,多啦美跳了出來,拉了拉身旁的多啦A夢:「哥,要走了。」
大雄扭頭問到:「誒,多啦A夢,你要會去22世紀一趟啊?去多久呀?快點回來喲!」「哥,你不會還沒告訴大雄吧?」
多啦A夢低着頭,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大雄也發現了不妥:「甚麼事?快跟我說!」見到多啦A夢這副樣子,他更加肯定發生了甚麼,有種不詳預感。
果然,多啦A夢抬起頭,兩行淚水滑過臉龐,抽了抽鼻子:「就是……22世紀規定了所有機器貓必須在照顧的孩子十八歲生日後馬上會去……」
大雄呼吸節奏變亂了,他聽到自己的心跳聲「砰砰」敲打着耳膜,在心裏默唸着「千萬不是,千萬不是」:「多久?」
多啦A夢深呼一口氣,剛想把話說出來,但它卡在喉嚨遲遲不出來。大雄見多啦A夢不說話,知道自己才對了。扭過頭,牙齒緊咬住下唇,讓自己別哭出聲來。雖然知道這天很快到來,但他萬萬沒想到真的發生的時候,是多麼突然,多麼傷心。
「有靜香在,我放心。大雄,十八歲了,長大了。這件法寶,你留着用吧。」萬千萬語在這個時候都說不出來了。
「多啦A夢,你回去後,會回這邊照顧另外一個孩子嗎?你會記得我嗎?」大雄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多啦A夢,那個在他被人欺負時,第一個挺身而出;那個在他困惑時,第一時間拿出法寶來;那個在他成長過程中,無時無刻陪伴着他的機器貓,要走了。
「我……我們……到了22世紀……會被清走記憶……再送到21世紀……」多啦A夢把真相都說出來了。「所以,你會忘了我吧,就像從來沒來過野比家一樣,從沒照顧過一個叫野比大雄的小朋友。」
「我知道了,你走吧。」大雄漫不經心的拿起漫畫看了起來。
多啦A夢走向抽屜,在跳進時光機之前轉身再次看一眼大雄。再見了,那個佔據了他整個二十一世紀的男孩,那個看似需要他的幫助但卻被任何人都愛惜自己的男孩,那個甚麼時候都惦記着他的男孩。
他知道大雄是他第一個照顧的孩子,因為他的記憶卡裏沒有被清除的痕跡。忍痛按下按鈕,時光機發出「嗶嗶」聲準備開動。
抽屜已經關上了,彷彿大雄跟多啦A夢是兩個世界的人,從來沒有過交雜。躲在漫畫書後,大雄淚水不止地往下流,哭得累了,還不受控制地落下。
二十五年後年後……
「雄助,你怎麼又被隔壁陳阿姨投訴!這個星期第幾次了?」靜香一邊罵着兒子,一邊叨念着,身旁坐着不斷搖頭的大雄。突然,樓上傳來「嗶嗶嗶嗶嗶嗶嗶」的聲音,吸引了在客廳的三個人。
「老公,你聽到上面有聲嗎?」「聽到啊,不會是小偷吧?」「捉小偷!好玩吖!爸爸媽媽,我們上去把他捉住吧!」
大雄拿過放在一旁的棒球棍,扛在肩上,一步一步地走上樓梯。可是,上到二樓,檢查每個房間,都不見小偷。這是,雄助的房間又再傳來「嗶嗶嗶嗶嗶嗶嗶」的聲響。
一家三口跑進取,卻甚麼都看不見。正當他們想出去的時候,桌子的抽屜猛地打開了。首先看到的是一個半個藍色球體,然後是一整張臉,在之後就是一隻狸貓從裏面跳出來。
大雄望着眼前的一幕,忽然想起三十多年前同樣發生的事情,慢慢把眼前和腦海裏的影子,疊加起來。
同一個姿勢,同一個地方,同一個時空,同一個人。
大雄手上的棒球棍跌在地上。靜香挽在大雄的手臂的手握緊了。雄助看呆了。多啦A夢緊盯着大雄,眼裏的淚水打轉。
「大雄……我回來了。大雄……」多啦A夢揚起嘴,笑着說。「多啦A夢……你記得我?不是說……不是說……」大雄激動得不知所措。
「我被清除記憶了,可是多啦美幫我恢復了,之後我拒絕了所有到21世紀的工作,直到組織報上了一個叫雄助的男孩,所以,我回來了。先自我介紹,我叫多啦A夢,來自22世紀的機器貓,負責照顧小朋友雄助。」
「哇!狸貓啊!好酷哦!」雄助大聲喊。「我不是狸貓!」多啦A夢不滿地澄清。眼前出現了很多以前發生過的事情,淚水再也忍不住,上前抱着多啦A夢的身體哭着,多啦A夢也流着淚:「大雄,組織改規則了,從今以後,每個機器貓一生只能照顧一個小孩,我不會再離開你了,我會永遠陪着你。」
「你們組織太好了!是誰讓改的?」
「想知道?」大雄點點頭。「就在你眼前啊。」多啦A夢笑着指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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