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觀星是在臺灣。
那是很多很多年前,好像是在臺中的清境農場。印象中是在山上,蚊蟲很多,空氣很好。其中一個晚上有人帶我們觀星,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滿天星斗,也是我第一次看到我的星座。很美,很不可思議。
也是那時我才知道,銀河不是神話虛構的地點,而是肉眼可見的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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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次是在重慶。當時有幾個親戚想去捉螃蟹,於是深夜時分,一行人就興緻勃勃地開車上山。在車上又擠又顛簸,加上有車燈,所以我沒意識到山上有多黑;下了車才發現,四週暗到只能憑著月光視物。
車停在看不到河的地方,只見其他人走遠了,下河裏捉蟹去。我有個表侄女也跟著一起上了山,那時她好像只有幾歲,不敢走遠。我不想下水,便和她一同在車外等。
我怕她走失,或摔在碎石子地上,便打算抱着她。她平日是最怕生的,和我一點也不親近,不過當晚可能是因為害怕,也可能是天黑看不清我的臉,總之她沒有掙扎,乖乖地讓我抱着。
山上黑漆漆的,又靜得讓人有些不安,我便四處望,希望能辨認一下周圍的環境。現在想來那大概是種生物本能,讓我想在黑夜裏確認自己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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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我擡頭的一瞬間,毫無防備地,一片清晰的星空映入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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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想象嗎,在一個沒有路燈的山頭,沒有高樓大厦,沒有車水馬龍,只有隱隱約約的流水聲,一擡頭就是滿眼星辰──在這樣的環境裏,我當時有多感動,有多震撼。
最不可思議的是,那一天,我第一次見到了流星。
雖然不曾見過,但見到的那一刻,我就知道那是流星——那是一道白色的星光,穿過繁星點點,劃過漆黑的夜幕,一瞬即逝。我反應了好一陣子才回過神來,內心充滿了「那是流星?我居然看到了流星?」之類的驚歎和疑問。
我懷裏抱著一個小小人兒,心中百感交集卻又無從説起;感受是那麼強烈洶湧,又如夜色般美好沉靜。
那個時空,多浪漫,多恬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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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節錄自一封寫給臺灣筆友的信,信件於2021年5月25日寄出,本文經補充及修改。)
後記:感覺有很多人都會用手機看文,這次改文的時候嘗試了更適合手機觀看的排版(每段縮減至3-5句,以及開新段不加空格)。不知道這樣的嘗試是否正確,各位若有建議還請指教,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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