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理會呂京澤充滿複雜的表情,楚司南開始道著:「當時我墜樓了,但並沒有墜樓成功,應該說是──我以為我墜樓了。」
不論是呂京澤,還是羅雅玲都是一臉不知道他在說什麼的表情。
呂京澤還在想這是什麼奇怪的繞口令的時候,楚司南又再次講解了遍:「程莉婷的脖頸上總是戴著一個鏡子形狀的項鍊吧?那也是魔品。」
「這件事我知道,以前外公說那是會在危險的時刻拯救姊姊的項鍊,所以我一直很羨慕,但我並不清楚能力,外公也不肯告訴我。」羅雅玲小心翼翼的問:「……難道這項魔品的能力,跟姊姊的失蹤有關係?」
「前面提到,魔品寄宿著有執念的靈魂,但並不全是壞的,像是這條項鍊寄宿的就是一個思念孩子的母親的靈魂──我姑且就先稱呼她為鏡娘吧,在長期和鏡娘相處之下,鏡娘會逐漸將程莉婷視為自己的孩子,非但不會造成傷害,反而會如妳所說的那樣,會在危險的時刻保護她。」
說到這裡,楚司南自嘲的笑了笑:「不過這個不會造成傷害的對象僅限於程莉婷而已,因為受到傷害的對象反倒是我……不覺得很奇怪嗎?我明明已經死了,但我卻還是成了繼承人,滿腦子都是奇怪的記憶真的糟糕透了。」
「哈……真諷刺,你不想要的東西卻是我最想要的。」
羅雅玲在這種情況下還是不忘抱怨,呂京澤看著楚司南沉下來的臉色,還以為他要發火,卻沒想到楚司南把矛頭指向了他:「那個傳承下來的記憶還告訴了我一件事……你知道為什麼只有你能看到我嗎?」
「是為什麼?」呂京澤順著他的話問了。
「那是因為前世的你為了使用那把剪刀,苦苦哀求前世的我,說下輩子可以為我做牛做馬,所以你這輩子就來報恩了。」
「啊?」在這種時候突然追加奇怪的設定真的不要緊嗎?
但楚司南就是一臉信不信由你的表情。
「總之我想說的是,我應該沒死,只是當下由於程莉婷的情緒波動太大,鏡娘出於要保護程莉婷的條件反射,將我的靈魂給彈飛出去,然後就帶著我的肉身和程莉婷躲了起來,然後我因為靈魂衝擊而誤以為自身死亡,至今一直徘徊在校園。」
聽起來太難了,呂京澤聽得不是很懂,但大概整理一下,就是楚司南其實沒死,項鍊帶著他的身體和表姊消失?
「但這樣的話,你之前每晚跳樓是怎麼一回事?」
楚司南聳肩表示無奈:「大概是鏡娘看我不爽的處罰吧?而我也真的以為自己死了,所以才中了它的催眠……一直往下跳。」
不過說到這個,似乎之前的疑問就有答案了:「我好像有點懂了……也就是說因為你其實沒有真正死掉,所以擁有陰陽眼的羅雅玲當初才會看不到你囉!」
但在此刻,這個解答似乎一點也不重要,至少羅雅玲一點都不關心,直接殺入了核心問題:「所以我要怎麼找到我姊姊?」
但楚司南並沒有立刻解答,而是直接身體力行。
倒也沒有什麼浮誇的儀式,他就是單純的手拿指南針並跟著指針的方向走,無須言語,呂京澤和羅雅玲便跟了上去。
然後就這麼一路來到了女廁……呂京澤本來還猶豫要不要進去,但在羅雅玲嫌棄他磨蹭而擠開了他以後,他這才邁開了腳步。
「果然就是這裡。」
在楚司南莫名其妙說了那麼一句話以後,呂京澤忽然意識到……這裡不就是那個靠近南門的四樓女廁嗎?聽說最後一間永遠是被人占用的狀態,只要敲門,就會回應,但若是從上方往下看去,就會發現裡面根本沒有人。
「我姊姊就是在這裡嗎?」羅雅玲是一臉的狐疑。
「說是也不是……這裡是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門,我推測程莉婷應該是被拉進鏡娘的世界裡了,為了不讓人打擾,每當有學生敲門,門都會自動發出聲響,製造有人在廁所裡的假象──接下來我會為你們打開門。」
指南針是用來確認程莉婷的所在,木劍是用來劃破空間的,只見楚司南往前一揮,竟是憑空出現了一條黑色裂縫,長度和寬度都足以能夠讓人通過:「我不能去,必須要留在這裡守著通道,你們進入以後,找到程莉婷把她帶回來,但不能用武力,因為有鏡娘的力量在,所以必須要讓她自己想要回來才能順利回來。」
羅雅玲已經不顧一切的跑了進去,呂京澤雖然因為擔心而下意識的要跟上,但又忍不住回頭:「那你呢?你剛剛說你的身體也被奪走了。」
楚司南難得愣了下,接著低低的笑了出聲:「沒想到你會關心我,好開心啊。」
「都這種時候了……」不要廢話那麼多好嗎?
後面的話呂京澤並沒有說出來,不過他的眼神大概已經說明了一切,因為楚司南也不再繼續拖下去:「只要程莉婷回來,我的肉體也自然就會回來了。」
呂京澤點了點頭,轉身就要走,結果楚司南又叫住他:「一開始想殺你是認真的,但後來說要殺你只是因為無聊在逗你罷了,如果你覺得危險,可以不要去也沒關係,反正這件事本來就和你無關。」
能夠和楚司南劃清界線,是呂京澤早就盼望已久的事情,但就算是這樣……
「說什麼無關?我都被牽涉進來那麼久了……而且不是說這個是重要道具嗎?還是只有我能使用的,我當然不能做到視而不見。」
就算再糟糕,也會像上次那樣解決的吧?呂京澤深信著。
因為擔心自己會被懦弱的那一面動搖,他不再去看楚司南直接進入了黑色的縫隙之中,只是在穿過的那一刻,他悲劇的發現自己竟是忘了問楚司南這把剪刀的使用方法到底是什麼?他直接使用真的不會有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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