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模型衝擊力測試的日子。
台上放下一個屏幕,首先投放參賽者的簡報,之後播放模型的測試過程。在台上有一張長枱,舖上深紅色絨布,坐上七位評審委員,他們前面各放上咪高峰,中英對照的名牌,還有一個盛滿水的透明玻璃杯。坐在中間的是評審委員會主席白希真院士。最特別是劍橋大學派出穆罕默德院士,他是岩土專業,博士論文提出有名的劍橋本構模型,是現代土壤力學的奠基者。
所有模型重量由最高到最低排列,重量最輕的是阮敬賢的港大二隊,只有20克。第二輕是宋紅的劍橋一隊的66克,第二輕黃先勇的港大一隊的71克,最重的是657克。最重的模型,最先開始測試。每位隊伍派出一位做十分鐘介紹設計,然後模型放在測試台上,要承受五次法碼衝擊,四次落點是由兩個隨機數組成的坐標決定,第五次落點由剛剛完全測試的隊伍派一個隊員決定。這隊員要判定對模型最差的落點,如果只是第五次測試不通過,測試分數減一半,如果之前測試不通過,測試分數為零。
測試分數只佔總分一半,其餘一半是評委以設計報告和簡報綜合考慮。
大會決定參照重量為100克,即100克模型通過法碼重量減半,測試分數全取50分,依照公式,如200克通過法碼重量減半,測試分數25分。但是,假若宋紅或黃先勇通過測試,分數是126和120分。阮敬賢隊伍完成測試得250分。
七位評委聚在一起,討論這三個特別例子,是之前沒有預計模型會比100克輕的,尤其是阮敬賢隊伍。
「為什麼劍橋和港大隊伍可以如此進取,其他參賽模型最輕的是131克。但最頭痛是20克的模型。」一位評委嘆了一口氣。
「我看劍橋和港大不會通過測試,但有興趣聽一聽他們的講解。」
「哈哈,長江前浪推後浪。是我們低估了年輕人的潛質。」白教授一貫對年青人投信任的票。
白教授心想,如果不是黃先勇提出那不可思議的設計,宋紅不會這麼拼,劍橋第一次參賽,她目標大概是和清華和同濟爭內三甲位置。
「哎呀,我當初也不知道會走到這一步,我們參賽時,不是目標不在比賽丟臉就好嗎。」
李成仁看到最重的模型,第二試已經通過不了。
周若冰在黃先勇身旁,細心諗講稿。
「這論點帶到下一論點,之間邏輯不清楚。還有,這個論述,之前也有,但為什麼這裡會得出不同結論。」
「這兩點論述之間跳了數個論証,但沒有時間講解,我也說不清楚。而這個論述,是一體兩面的。」
「若冰,我老實的說,那天晚上突然想起的設計,我現在也參不透。當時我的思路太亂,也來不及寫下來。我一覺醒來,又忘記了。」
「先勇,你想我怎樣?成仁,你看了報告,有什麼見解?」
「若冰,你不要為難我。我不懂閱讀先勇的腦袋。不過,我早上遇到劍橋來的評審,拿了我們的設計報告,給我一張字條,寫上「Add oil」,把中文的「加油」直接翻成英文,很跳皮喔。」
李成仁把話話題轉一轉
「我一早來也看到宋紅,拿著她那本厚厚的紅色筆記本。她今天穿得很漂亮,臉色很不錯。對比她幾天一臉疲倦,憂心忡忡的樣子,她今天好像換成另一個人。」
宋紅和她的隊友小約翰和丹一起過來。宋紅穿了周若冰送給她的裙子,白色的頭箍戴上頭。她也精心梳理頭髮,看起來十分清爽。
「恭喜你,黃先勇,周若冰,李成仁,不論測試結果怎樣,你們已經贏了。」
「宋紅,其實我一點不厲害。是上天眷顧我,給我啟示,我自己都說不清楚。我自己也解釋不了這個設計,只知道這是很棒的設計。」
黃先勇把他苦苦整理出來兩頁的筆記給宋紅看,筆記有一些用紅筆打上問號的地方。
「宋紅,值得贏這一個比賽的你們。我們連自己的設計也不太懂,如果真的贏了,只能說是幸運。」
「比賽結束後,來一趟劍橋玩一玩,但不要挑我考試的時間。」
上午的測試結束,結果出乎意料,十二和模型,只有一個模型能通過測試,而這是十二個模型中最輕的一個。
參賽者到飯堂吃午餐,有一些參賽者完成測試後,如釋重負,也有一些落漠失意。大家在議論紛紛,測試落點由另一隊決定的安排。
「我們走運了,那負責挑法碼落點的,沒有發現模型的弱點。我還擔心得整晚也睡不著。」
「要做劊子手,我實在受不了,我在他們面前擦身而過,感到令人窒息的怨念。」
「你可能在台上沒看見,當你挑到對方模型的弱點,那絕望的眼神,好像到刑場一像,看得太爽了,馬上忘記我們模型第一次就給法碼砸得粉身碎骨。」
一番議論之後,大家又討論其他模型的弱點,尤其是黃先勇和宋紅的模型。也有不少參賽者談及阮敬賢的模型,稱之為「無恥的畫框」。
下午的模型測試,共十三隊,模型一個一個完成測試,參賽隊伍崩緊的面容放鬆,全場焦點落在阮敬賢﹐黃先勇和宋紅的模型上。
「劍橋二隊模型,竟然在第三次衝擊試驗就失敗了,只有寄望劍橋一隊了。加州伯萊克的三隊全軍覆沒,同濟一隊也意外給對方找到弱點,在第五試失敗,但同濟第二隊力保不失。我們的模型通過測試,實在喜出望外。更令人意外的是,越南唯一出賽的隊伍,是現在通過測試中第二輕的,170克。」
代表清華一隊的杜哲,完成模型測試,模型重量為133克,跟黃先勇交流對比賽的看法。
之後來到倒數第三的模型測試,首先由港大二隊代表阮敬賢做簡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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