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邨小小雪糕店工作時,許蜜已經有一個感情穩定的男朋友,他的名字是蔣兆濤。本來楊世海對蔣兆濤也沒有好感,這是當然的,皆因他搶走了楊世海的夢中情人,然而當楊世海見過蔣兆濤後,他也沒話可說了。
蔣兆濤是一個長得高大,氣宇軒昂的男子,他五官不算俊美,也不是典型美男子的樣子,他甚至有點大細眼,皮膚也不是白滑的花美男。但是他站出來就是很有男子氣概,一頭乾爽短髮正氣又具活力,看樣子他是那種粗心大意的人。但偏偏,蔣兆濤卻是一個外表粗線條內裡卻細心體貼的男孩。
楊世海最了解。
那時候,蔣兆濤每日接許蜜下班,楊世海只能默默地看著他們二人離開的背影,而他,就是跟在他們身後一個拉得長長、寂寞孤單的身影。
有時候,許蜜工作累了,會靠著蔣兆濤高大而壯闊的肩;有時候,許蜜心情好,會挽著蔣兆濤手臂喋喋不休說不停;有時候,許蜜會跟蔣兆濤對望甜笑… …他們旁若無人,更記不起楊世海在他們身後,直至走到邨口,許蜜跟蔣兆濤才會回頭向楊世海揮手道別。
每夜都是這樣,不管月圓月缺、天陰天晴,楊世海看見他們二人的甜蜜身影,都會感到世界一片荒涼。
楊世海那時候是兼職的,他本應在傍晚五時上班,待許蜜晚上十時回來接手便下班,但因為楊世海知道每晚許蜜負責關店後的清潔工作,往往十一時多才能下班,所以楊世海每日都會自動請纓加班,目的是幫許蜜清潔雪糕店,也藉著這個機會爭取跟許蜜二人世界的一點小時光。
雖然,他知道,每晚快樂過後,都要承受下班時看著許蜜跟蔣兆濤卿卿我我的痛楚。
但有這快樂時光,就算之後要受苦,楊世海也覺得值。
只要覺得值得,一切就變得合理了。
許蜜跟蔣兆濤很久以前就已經感情要好,十分恩愛,就算在楊世海離港後回來再遇他們,他們依然恩愛如昔,感情並沒有被歲月沖刷。
楊世海看見許蜜幸福,也感到心裡一陣熱暖。不是嗎? 愛一個人的最高境界不就是這樣嗎? 她好幸福好幸福,自己也會在心碎中感到絲毫幸福。
雖然得不到,但至少,還是可以可以看見她幸福。
而其實楊世海也並非不幸福啊,在籌備「蜜餞工房」期間,他得到許蜜協助,兩人並肩作戰的日子,令楊世海好像回到那時在雪糕屋一起加班清潔的快樂時光。雖然,跟以往一樣,蔣兆濤總會在許蜜下班後出現,有時他會佻皮的躲在對面大榕樹下,然後偷看許蜜工作半小時、四十五分鐘、一小時…. ….直至許蜜下班為止,然後許蜜的雙眼只有蔣兆濤,再容納不了別人,包括楊世海。
但楊世海真的不介意,可以跟許蜜一起工作,朝夕相對他已經很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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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 …「蜜餞工房」啟業的最初階段,那時工作真的很繁忙,楊世海跟許蜜兩個人要處理分店大小事宜、訂貨送貨安排、宣傳、傾租約、裝修、招聘等等,公司未賺錢,但楊世海有骨氣地每月還債給祖父母,在資金不多的情況下,他跟許蜜二人落手落腳,什麼都要做。最艱難的時期,他們連樓面及清潔都親手做,每日累得不可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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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楊世海看看時間,大概十一時了,他忽然想起已經差不多一星期沒見蔣兆濤來接許蜜下班,於是他問許蜜﹕「這星期好像不見蔣兆濤來呢! 他在門外嗎? 我早幾日已經想問你,但太累了,我又沒為意。」
「他沒有來。」許蜜印了印額角的汗,「他近日參加了一個徵文比賽,他說要閉關寫作。」
楊世海皺了皺眉頭﹕「所以他不來接你下班?」
「嗯。」許蜜點頭,「他要足不出戶專心寫文章,這個比賽對他來說很重要。」
「他不是已經有報章專欄嗎? 還要參加寫作比賽?」
許蜜笑了笑,「他是那種有上進心又進取的人,參加比賽是希望吸收經驗,也可以試試自己的實力,而且如果得到第一名,對他在文壇上的發展也極有幫助。」
「但是… …參加比賽也可以來接你呀! 這些年來他日日都接你下班,永不間斷呢!」楊世海當然不介意蔣兆濤不來接許蜜下班,他只是擔心許蜜自己回家會有危險而已。
「也沒什麼大不了,工作要緊。」許蜜笑說,「你都知道,當作家是他的夢想。」
外表不那麼文質彬彬的蔣兆濤很喜歡寫字,他的夢想是成為一位作家。楊世海不喜歡讀書,他也沒看過蔣兆濤的文字,不過聽許蜜說,他寫得不錯。
但當然楊世海明白何謂「情人眼裡出西施」,許蜜當然把蔣兆濤做的任何事情都視為最好的。愛情令人盲目啊!
「這個星期你都是一個人回家嗎?」
許蜜點點頭,柔弱中帶有點硬朗。
這個星期楊世海以為蔣兆濤來接她,所以都請她自己先下班,楊世海原本目的是希望許蜜可以有多點時間休息,他自己則繼續留下工作,今晚他忽然覺得很久沒看見蔣兆濤的身影,一問之下他才知道呢!早知道這樣的話,楊世海就每晚護送許蜜離開。
「今夜,讓我送你回家吧!」楊世海說。
「不用了,工作那麼多,你不要走來走去。」許蜜婉拒。
「你一個人下班我不放心。」楊世海堅持。
許蜜失笑,「這星期我都是一個人下班,有什麼需要擔心?」
楊世海真的後悔死了,「我以為蔣兆濤在店外等你,我才安心讓你離去,若我一早知道你只是一個人,我絕對不會讓你自己離開。」
「世海,謝謝你如此關心我,但我一個人回家便可以了。」許蜜婉拒。
「為什麼不讓我送回家?」
「因為… …」許蜜揹起手袋,走到店門前,回頭向楊世海說,「因為送我回家是蔣兆濤的專利。」
說罷,許蜜揮手向楊世海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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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世海沒有氣許蜜,只是覺得她真的好可愛好佻皮,他當然也覺得蔣兆濤是一個幸運的男孩,他可以獲得許蜜的心。
可是,那晚之後,許蜜失蹤了三天。
楊世海極度不安,也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即使之前他人在海外,但每次致電也找到許蜜,他從來沒有試過聯絡不上許蜜的。
而最令他急如熱窩上的螞蟻是因為他完全不知道許蜜住所在那裡,他很後悔那晚沒有堅持要送她回家,更後悔自己這些年來都循規蹈矩沒有跟蹤她,不然,他現在就可以去找她,不用在店內白白著急啊!
楊世海三天沒有離開過雪糕店,他在等待許蜜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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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清晨,楊世海決定外出找許蜜,他跑了很久很久,走過許蜜可能會走的街,可是也始終沒見到許蜜。他頹喪地回到雪糕店,卻意外地看到了全身濕透的許蜜,她像仙子一樣,透過陽光帶領來到「蜜餞工房」。楊世海一頭亂髮、滿臉鬍渣,跟許蜜雙目腫如蜜桃核、臉容憔悴互相輝映。
「許蜜,你沒事就好了。」楊世海什麼都沒問,他只需要知道許蜜安全無恙,其他事,他不想知道。
楊世海緊緊抱著一身濕了的許蜜,而許蜜則在他懷裡一直哭。
許蜜從沒告訴楊世海那三天發生什麼事,楊世海也沒有問她為什麼失蹤三天? 為什麼全身都濕透了? 楊世海只要許蜜安全無恙便夠了,其他的事,她不說,他也不會問,只是楊世海卻留意到,自從這天許蜜回來之後,她身邊再沒有蔣兆濤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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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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