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絲特雙眼無神的倒在已被染紅的地面,撞出的血完全沒有乾涸的跡象,因為全身疼痛她閉不上眼,只是看著前方早已斑駁的牆。
再一次眼前的畫面被鮮紅給覆蓋,朦朧地見到自己又起身朝向旁邊那面乾淨潔白的牆走過去,鞋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丟到遠方,腳下踩著還未乾的液體,踏出一個個血腳印。
沒有自我意識地行走著,直到抬起的右手碰到那面牆,視界才變得清晰起來,艾絲特就只是這樣站著也沒有放下那隻右手,漂亮的眼突然有了神采,「我的能力……」乾啞的聲音從她嘴裡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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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十多分鐘,艾絲特還是站在那裡沒有動作,「哈啊。」她嘆了一口氣,雖然是沒有再出現被控制的情況,而且還知道自己的能力是運用血,不過怎麼想都沒辦法操控。
喀鏘。
「什麼聲音?」她猛地把頭往上抬,畫面簡直會讓人愣個好幾秒,蒼白的嘴唇微張眼睛瞪大,感覺身體裡的血液整個被這個場景給凝結。
在天花板倒過來悠閒坐著喝下午茶的正是艾絲特擔心的三位,但是只有一名短髮的男孩滿臉寫著擔心地關注艾絲特,沒有跟那兩人一樣。
剛才她怎麼沒發現?
男孩見到人終於發現他們的存在展露出笑容,「小星星!沒事了吧?」說完,他便離開椅子沿著牆面走到跟艾絲特同樣的平面上,而凱因跟傑斯還是待在上面,絲毫沒有想從位子上下來。
「喬伊,還不到時候。」凱因連頭都沒有抬盯著手裡的書就提醒已經走下去的原本外表是女孩的男孩說。
只見跟艾絲特同樣平面上的「喬伊」雙眉皺緊還是一臉擔憂,人卻沒有再上前一步,「喬伊?」艾絲特昏昏沉沉地看著前方不遠的來人。
「嗯,我就是喬伊,而我的能力……」喬伊卻誤解她的眼神自顧自地低下頭不敢看艾絲特,雙脣抿緊以為艾絲特瞧不起自己,接下來的話更讓他頭低到都要貼到胸口了,「是人體改造。」語畢,只剩凱因的翻書聲和傑斯放茶杯的聲音。
艾絲特對著低下頭的喬伊露出恍然的表情,然後手掌一股濕潤,皺著眉疑惑的看向手放的純白牆面,身體流出的血液早就已經乾了,眼裡出現了然的情緒,移開那隻放在牆上的左手,出現一個血掌印,她再看了看手沒有發現有液體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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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厚的鐵銹味襲上艾絲特的鼻腔,抬起頭眼前竟然出現涓涓的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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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今天那場夢一樣。
血、手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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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牆面被拍滿了手印,一直有水流動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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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伊回來!」凱因猛地站起身,就連剛剛看的書都被他給弄翻,落到跟艾絲特同個平面上,喬伊接到命令迅速轉頭就往身後的牆面跑去,一踏到垂直的牆,血手印以極快的速度追著喬伊。
在喬伊踏到跟凱因一樣平面時,血手印卻在剛才的面上來回踱步,不久見到目標不再有回來的意思,緩慢地回到跟艾絲特同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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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伊謹慎地盯著牆上剛剛追殺自己的手印,然後甩甩頭轉回來,緩下之後嚴肅地看著已經坐下冷靜喝茶的男人問:「凱因醫師,小星星這是什麼能力?」
其實他的杯裡早已沒有了茶水,可見他也在擔心,「可能是靈體附身。」放下茶杯,平穩卻藏不住語調裡的緊張。
「並不罕見,但是很危險。」凱因往傑斯的方向看去,後者沒有一點想加入對話的意思,單純只是無聊地搖晃杯子裡漂浮的花瓣。
總比這傢伙好多了,那時的失控可是引起那群人的注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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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段時間,底下的人徹底沒了聲響,手掌印追著喬伊之後回到艾絲特身邊,只見她跪坐在地上,方圓一公尺被拍滿了許多印子,像是在走路一樣繞著,但是圓裡的她也只是安靜地跪坐在那裡。
凱因低頭,灰藍色的雙眼專注的盯著艾絲特的行為,放心的仰起頭往後躺靠著椅背說:「審問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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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絲特睜開眼睛看到那跟夢裡一樣眼熟的景色,沒有盡頭的黑色世界,她坐在一個被漆成白色的木椅上,前方不遠有個黑色人影一樣是坐著的,流動的血水卻擋住她的視線。
「嘿,女孩兒,妳叫什麼名字?」對面的影子用著小孩子的聲音向艾絲特發問,很明顯聽得出來是個男孩,不過身在這個詭異地方感覺就是不對。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沒有要傷害妳。」男孩輕笑,艾絲特聽到驚訝他可以看到她的表情,「你是?」對那人的防備心更重了。
「啊抱歉,忘了介紹自己,佛卡洛,是名惡魔。」男孩從高高的椅子上站起,身影逐漸靠近讓艾絲特不由得想直接站起來退出這個地方,可惜他們倆人,不……是一人一惡魔完全碰不到彼此。
艾絲特看到佛卡洛抬起右手,將手掌貼在那面看不見的牆上,一個血手印就立刻浮出,她像是因為看多了一樣不害怕反而瞇起眼想仔細看清楚對面的男孩到底是什麼樣子,而身體也緩緩地站起來接近男孩。
走進才發現男孩的身高連她的肩膀都不到,嬌小的影子頭晃啊晃的,最後仰起臉,「那妳的名字呢?孩子。」
艾絲特不知道為什麼第一反應是該告訴這個惡魔她的名字,不過卻很謹慎地觀察了下才啟口──
「星星,你可以叫我星星。」
「小星星啊……」佛卡洛低聲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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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眼前阻擋的牆被不知名的力道給打碎,一片一片閃亮的碎片散落一地,在全部碰觸到地面的瞬間化為粉末圍繞在艾絲特身邊,在這黑暗的空間理特別誘人去撫摸。
此時的艾絲特卻有些愣住,正當她恢復思考看向那位惡魔時,對方已經不是剛才那個嬌小的男孩,反而是一位高大的男性。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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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想要保護人的能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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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魅惑的聲音在她腦中響起,像是催眠一樣誘著她點頭答應,艾絲特退後幾步,試圖遠離那個男人用力摀住耳朵,眉毛豎立著瞪向那男人。
男人低下頭用著血紅色的雙眼看著警戒的艾絲特,「給予妳力量,我也需要妳幫我完成願望。」他面色冰冷,眼睛卻是放滿了對艾絲特的乞求,完全沒了惡魔的尊嚴誠懇地低頭,見他消瘦的身軀,無不是日月積累的傷痕,被鎖在這空間那銳氣早已被消磨。
「你……被困在這裡嗎?」艾絲特放下雙手正眼看著佛卡洛那鮮紅的雙眼,神情緩解向他提出了疑問。
佛卡洛硬是扯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對著艾絲特燦爛的回望,「是……」乾啞脆弱又帶點哭腔的聲音從他嘴裡傳出,完全聽不出和剛剛那個在她腦裡的那個聲音是一樣的。
艾絲特原本警戒的眼神慢慢放緩,盯著佛卡洛咬了下唇皺起眉,正要鬆口答應時,佛卡洛抬起手搓揉她的頭頂,接著像預知到女孩會生氣一樣往後退了幾步。
「小星星,妳那麼單純很容易被騙的喔。」笑容依舊是那樣刺眼,可是講出的話卻是在嘲笑,艾絲特情緒完全被他帶著走頓時有些惱怒,佛卡洛見了艾絲特這個反應如他所想輕笑了幾聲,「不過我的確困了很久,連我都不知道有多久。」
「那願望是什麼?」艾絲特撅起嘴巴雙手抱胸看著,很明顯對剛剛男人開的玩笑很不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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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簡單啊……」
他這樣輕浮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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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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