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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廊道可真長,還必須走不小段的樓梯,姍姆心想。好不容易才到了飛機登機門,有人在那兒檢查護照與抽獎卷。紫姍因為抽獎卷和護照都沒拿在手上,所以就被攔阻下來,耽擱了幾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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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次的乘客加上服務人員可不超過一百人,但卻搭乘到桃機的最大型飛機,而且似乎還為姍姆這些幸運兒進行改造與升級,至於飛機的名稱,就取名為希望號。(迪克認為這是火箭的名稱才對)整台飛機長八十公尺,高七層樓,乘客或坐或躺在三四樓的位置,總共有八十多個豪華頭等艙,裡面有浴缸、床位、非固定式座椅、高畫質大電視、擺了二三十本書的木質書架,還有可以用不同的視角觀察飛機外的景色的小衛星,投影在一面類似鏡子的監控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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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有個自助吧台,隨時都有供應熱食、冷盤、湯、麵包,跟多達一百二十種的甜點,還有酒吧、咖啡小舖、吸菸室,跟烹飪教室,如果在飛機上太無聊的話就可以去烹飪教室上不同種類的烹飪課程。一樓只有記者採訪室跟俯視平台(地板採用一面厚壓克力板的觀景平台,可以從飛機內部往下看)開放給乘客使用,其他是機組人員的休息室,跟飛機引擎的控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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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樓有麻將室、電子遊戲室、還沒開放的密室(可以進行密室逃脫的遊戲)、圖書室、泥作室、園藝室、桌球室、運動遊戲室和兒童遊戲室。姍姆已經和迪克跟紫姍約好,等行李安頓好後要一起去運動遊戲室玩。不過在六樓有更好玩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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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樓有低大氣壓模擬室、太空環境模擬室、失重體驗室、攀岩館,在AR/VR體驗館中,要以第一人稱的視角操作探測器或飛行器之類的,探索星球或宇宙。還有個宇宙劇場,跟一間比較小的5D劇場,都免錢,而且每兩個小時就會開放下一梯次。在兩個劇場中間,有電子出餐機,點爆米花、可樂或吉拿棒都不是問題(免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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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樓有空中花園、SPA、無邊際游泳池、餐車、露天泡腳池、露天澡堂之類的。姍姆認為他們的創意在設計六樓的時候就用光了,七樓都是一些濫竽充數的東西。這雖然是她第一次出國,但她百分百肯定這絕對是航空公司想靠記者登機導覽並在各大電視台播映的機會,展現出自己班機的豪華與秀麗,也就是說,這很可能是她「這一生」中所搭過最豪華的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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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以略低於音速的速度朝阿拉伯的塔布卡機場前進,還必須花費十九個小時又二十二分鐘(中央LED刊版顯現的以原子鐘作為計時器的標準抵達時間)第一次總是新鮮的,不管是洗碗、拖地還是刷馬桶也好,第一次嘗試總是有趣的,或者說會令人好奇的想要東張西望。所以當姍姆和紫姍好不容易才沒有在軟綿的座椅上蹦蹦跳跳,並且安定的做好後,第一件事情就是繫好安全帶,第二件事情便是把頭彎曲到一個非常奇怪的角度,再把屁股挪到一個非常舒服的位置,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窗外猛瞧。彷彿要確定從飛機看出去的世界,以及一般情況下看到的世界是真的有什麼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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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東西都變得好小好小耶!我們在好高好高的地方喔!」紫姍驚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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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房間數量比乘客多出一倍,再加上姍姆跟紫姍以想要獨立為由所成的強力要求,爸媽同意讓姍姆和紫姍單獨用一間,不過必須遵守規定好的三件事情。此時,姍姆正躺在五星級飯店質感的單人加大床上,一樣是悠哉的扭頭朝窗外猛瞧。沙發椅上散落著一些地圖和DM,她打算等快到塔布卡機場的時候在看。伸縮桌有兩個公事包那麼大,有一些移動餐車提供的零食放在上面,她們打算等會看電影的時候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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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紫姍的驚嘆,姍姆沒有回應。她只覺得就跟從自家大樓的樓頂俯視人行道差不多,喔,不對,事實上從十二樓看遠比從三、四樓看要更高,而且明明在機場已經耗掉了兩個小時了,為什麼登機過十五分鐘了仍然沒有啟航呢?還有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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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旅客。班機將在一分鐘後起飛,請記得繫緊安全帶。」廣播的聲音忽然傳來,打斷了姍姆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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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帶?」姍姆心想:「要是真的在飛機上發生昨天夢境裡的事情那不知該有多好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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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飛機啟程後,一切都變得很快,不包含時間,兩人盯著窗戶看,又盯著螢幕看,然後盯著DM看,接著盯著簡介看,最後又盯著計時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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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過了一個小時!」紫姍已經不耐煩了:「雖然現在還沒吐可再過十八個小時一定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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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適合搭飛機,」姍姆說:「我已經吐好幾回了。我們乾脆去吧台區吃點東西補一補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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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妹倆下了飛機(的樓層),或者說是來到了二樓,那裡果真名不虛傳,十平方米的桌子五六個,有的堆滿點心盤子,盤子上點心疊得跟小山一樣高;有的放了幾台冰淇淋機或霜淇淋機堆在牆邊,可惜現在是寒冬,而且空調吹寒風;其他的熟食、冷盤、拼盤、國菜、京、湘、川、江、粵,還有好幾道姍姆不懂得菜名,反正香味惹得她們垂涎三尺,菜色令她們心慌意亂。
不過說也奇怪,諾大的自助吧,卻冷冷清清的,不見一人。更奇怪的事情來了,雖然不見一人,可是兩人卻隱隱約約聽到人聲,似乎是一位女童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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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山不見人,但聞人語響。」那聲音從擺滿餐捲的桌子底下傳出來,在小空間裡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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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姍姆雖然沒做錯事,可是總覺得打擾到人家是一件不好的事情,「我們有打擾到你背詩嗎?我和我妹妹只是想拿點東西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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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那個聲音說:「我有打擾到你們吃飯嗎?我和我和我 [Sc1] 只是背點詩歌自娛自樂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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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個對影成三人啊!」另一個較低沉卻嘹亮的聲音讚嘆道:「不過你造的這個對仗連我都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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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沒有皺褶的桌布,這時候突然變得扭扭曲曲,像大浪花拍打岩石岸那樣,接著十二平方米大小的白色亞麻桌布,就被人由裡而外、一鼓作氣的抽離桌面,除了覆蓋在桌面上的部份外,連木質桌腳的部份也裸露了出來,由於慣性定律以及摩擦力,所有放在桌上的餐具、餐籃子跟銀盤,依然穩固的擺在桌上。姍姆此時十分好奇,顯然對方有十足的文學及科學常識,足以媲美六年級生的程度,可是聲音尖細聽起來卻只有八、九歲。或許可以跟紫姍作伴!她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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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出來吧!」一直沒有說話的紫姍開口了(這回沒有停不下來),她說:「比起我們,你更像壞人。」
「你這句話很有律動感,斷句也不錯。」那個聲音說:「不錯。我願意出來。」1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afKT8En7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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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甚麼事情都沒發生,爾後從那面桌子的右側持續傳來乒乒乓乓窸窸窣窣的聲音,姍姆等都以為她會從右邊出來,結果沒有,她從左邊滑壘出來,天藍色薄外套、米白色休閒短褲、有一隻天竺鼠還是倉鼠圖案的鴨舌帽、金髮、杏眼、藍色瞳孔、靈動機敏、鵝蛋臉、前標三年級生身高、白皮膚、手腳修長、苗條、靈活。這是她給人的第一印象,當然,把這些特徵組合在一起就會得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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姍姆覺得她和某人長的挺像的,是一位自己觀察不多的人,但相處時間不算少,這時候想不起來。直覺來說,她覺得這位女孩挺漂亮的,比幼嫩的紫姍要成熟的多,而且紫姍被選作日本設計師春日隆二的模特兒過。此時此刻,對方一直盯著她們瞧,讓她突然覺得現在不吃點東西有點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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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知道你叫什麼名字。」紫姍把眼睛瞇成的弧度大小跟狐蒙懷疑的樣子差不多,「我叫紫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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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必急,你去問那個人。」她說,邊用手指著吧檯的門口。這時姍姆才想起來在她們和「那個聲音」對話的時候,傳來一個男生的聲音,聲音爽朗,但被門的霧面扭曲因此無法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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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那個人啊!」他從門後走進來,期間還被門檻絆了個踉蹌,是迪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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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妹妹,」迪克說:「她一進飛機後就不知去向,竟然是跑到這裡讀詩,口氣還這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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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跟他們說我叫誰!」迪克的妹妹用耍脾氣的口吻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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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雅碧思˙福爾摩斯。」迪克說:「會叫這個名字是因為她自認為自己和福爾摩斯一樣聰明,和性別無關,而且我們的出生地都在英國倫敦,她今年九歲。至於雅碧思我就不需要再解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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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克不是如自己所想的那樣是美國人,更不是亞歷桑納州人令她有所失望,不過更多的是興奮,她觀察細微,有一大堆問題要問他呢!像是為什麼他們會說中文,福爾摩斯喜歡看電影嗎?為什麼迪克的瞳孔比較偏黛色,還有為甚麼他的頭髮……不過當她看見迪克牽起福爾摩斯的手,準備上樓的時候,她也就作罷了。
「走吧!」在迪克和福爾摩斯離去後,姍姆對紫姍說:「不過先拿些布丁烤布雷什麼的回房間吃吧!」
[Sc1]李白<月下獨酌其一>中的對影成三人,原指的是明月、自身跟影子,但被福爾摩斯引用為獨自一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