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來源 - 人上人

根據「吃啥補啥」的理論，吃苦並不能成為人上人上人。

想成為人上人，得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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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最初是王大頭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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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頭是鎮上一個古怪又有些恐怖的人物，靠賣偏方為生。

他常年穿著一件油漬斑斑的中式長衫，腰間繫著一根已經褪色的麻繩，總是笑得讓人背後發涼。

他賣的偏方包治百病，有人說他是騙子，但也有人說他確實能治好那些醫院束手無策的怪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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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頭的偏方有邪性，他那些藥材可不是普通的東西。」

我從小就聽村裡的老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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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真正讓人忌憚的，是他那句話

「想成為人上人，得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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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在我失業的那年。

在無法忍受家庭的壓力和周圍的冷眼的情況，我決定去找王大頭，看看他口中的「秘方」究竟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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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年紀，沒什麼大病吧？」

王大頭眯著眼看著我，語氣帶著幾分揶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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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病，但……命苦。聽說你有秘方，能讓人翻身成為人上人？」

我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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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藥能讓你成為人上人，但有代價。」

王大頭盯了我一會兒，笑得意味深長。

他從袖子裡掏出一個布包，裡面裝著幾顆暗紅色的膠囊，像是被血浸泡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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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代價？」

「藥裡有『人』的成分，吃了，你會強壯、聰明，甚至擁有那個人的記憶和能力。成為人上人的同時，也得成為吃人的人。」

他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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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我以為他在開玩笑，但心裡又忍不住好奇。

我買下了幾顆膠囊，帶回家。

整整三天，我將它們放在桌上，猶豫不決。

直到第四天，收到一封銀行的催款通知，那壓力像是一把刀，逼得我終於吞下了第一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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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快感覺到變化。

身體變得輕盈有力，腦子裡像被打開了一扇門，過去那些難以理解的東西突然變得清晰明瞭。

更奇怪的是，我腦海裡浮現出了一些陌生的記憶，那是一個陌生男人的生活片段，他的名字、經歷，甚至是他藏在某個破舊公寓裡的存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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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按照記憶找到了那個地方，果然如影像中所示，裡面有一箱現金。

這一切都真實得令人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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嘗到甜頭的我，忍不住又吞下了第二顆膠囊。但這次，記憶中出現的場景讓我脊背發涼。我看到了王大頭的屋子，那是一間滿是玻璃罐的地下室。

罐子裡浸泡著一些人類的器官，有些已經開始腐爛，有些卻像是剛剛取下來的。

我感覺到一股寒意，這些膠囊的來源，竟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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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了就得接受，成為人上人可不是人人都有的福氣。」

王大頭的聲音突然在我耳邊響起，像是知道我正在經歷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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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我做了一個噩夢。

夢裡，我站在一片空蕩蕩的荒野中，對面是一群面目模糊的人，他們都在低語：「吃了我們，成為我們。」

我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向我逼近，直到我醒來時，全身冷汗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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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以後，我再也不敢碰那膠囊。

但即便如此，我仍能感覺到它帶來的變化，我的力氣越來越大，腦海中的記憶越來越多，但那些記憶全都是死人的。

我漸漸明白，這些人不是因為病死的，而是因為成為了王大頭藥材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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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試圖把真相告訴別人，但沒人相信我。

他們只看到我變得比以前更成功、更有能力，甚至有人開始羨慕我，問我如何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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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啥補啥，但這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的。」

我說，語氣帶著一絲無奈的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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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地，我感覺自己不再屬於這個世界。

那些記憶越來越多，我分不清哪些是自己的，哪些是別人的。

最終，我還是回到了青龍山的鎮子上，找到王大頭，想問清楚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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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上人？可不就是站在人的頂端嘛。可惜啊，站得越高，越不是人了。」

他只是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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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我沒能離開青龍山。

因為當地又出現了一個古怪的偏方賣家，他聲稱自己的秘方能讓人飛黃騰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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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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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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