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路過,用手機隨便寫寫。亂是肯定的。
很長一段時間,我總想著自己什麼時候會死,什麼時候會被遺忘。畢竟人總有一死,宇宙也必將終結,不能說當中發生的事情沒有意義,但消逝是必然。知曉這點不是悲觀,而是了然的我並不因此感到難過,只是多少沾了點得過且過的精神。並非對生活提不起勁,但總下意識地認為不必那麼努力,衣食無憂即可。雖說有點違背了一直以來的前進方向,但心理上的想法產生就是產生了,我也不想推托什麼,它就是那樣地發生。
這是偶有發生的囈語,多存在於如同現在,正隻身一人孤零零地躺在床上的半夜,但今年的情況卻有不同。轉捩點並非把小說公諸於眾,而是確信自己真的能從創作的過程中收獲快樂。雖然沒有自覺一定要留下什麼的使命,但當我真的留下了那些文字,那些認真譜寫、經歷一次次改正、攪盡腦汁所構建出來的文字,那些或許粗糙不夠仔細,但自詡不輸他人、獨樹一格的情節、世界觀、角色,我竟真的從中獲得了感動。我開始能理解為什麼那些音樂人為何賠錢也要做音樂,為什麼開發者們寧願破產也要把遊戲生出來。想必他們都與我收獲了相同的感動,說真的,那種感覺即便是性交也難以企及。
就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不對,“它們”就真的是我的孩子,這些出自於我的情節與角色,我寧願相信它們真實存在過,催眠自己在無限猴子理論及可觀測宇宙並非世界的極限的根據下,它們確實在宇宙的某個角落確實發生著,而我只是幸運靈光一閃接收到了這筆龐大無邊的信息,然後在我的筆下記錄下來。
這股妄念把我在自己心裡的姿態拔高,自我催眠式地將我對現實生活的漠視增添了那麼一點宛如殉道者般的神聖使命感,但實際上我心裡也清楚,我真的清楚,我只是喜歡做這件事情而已。看似有所產出,但本質上和那些過度沉迷的酒鬼,猝死在網咖裡的敗類並無不同。我也不知道這股感覺什麼時候會結束,但我希望在這股熱情消散之前,能盡可能地對自己真正用心過的事情獻上所有,畢竟在自我要求下,想看著孩子完全依照自己的想法,“不偏不倚”地長大“成人”,也不知道猴年馬月了,只希望到時自己還是個負責任的父母,沒把作品草草結束。
這種極端思維的形成並非一蹴而就,非要說的話,今年看的一部名為《熱愛電影的龐波小姐》的動畫電影影響了我很多,“你願意為自己熱愛的事物付出多少代價?”這點貫穿全劇的靈魂拷問直到現在仍然縈繞在我腦海,也許我不能像劇中主角那般贏得榮譽,但我的確是無可救藥地耽溺其中,並真的為此付出了代價,然後樂此不疲。
也許以後的我會後悔,也許不會。但現在的我不知道,因為我還在走。
希望明年的我依然能對創作保持這般信念,也或許我已經成功從此泥淖脫出,並就此步上尋常定義上的人生正軌,那也是美事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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