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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天氣十分適合散步,因為洪天逸主動說要到外面,林樂杰開心得差點要抱著他大叫,不過他忍下來了,這是一個很大的進步,因此他比先前更仔細在引導洪天逸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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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爺,我們現在在花園的入口處,前幾天下雨,花被打掉不少,不過你放心,那些落花、落葉都清掃乾淨,不會踩到滑倒,今天放晴雖然沒有多少花可以看,但還是有幾株玫瑰跟波斯菊。大少爺喜歡什麼顏色的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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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都是林樂杰說的話多,洪天逸偶爾回幾個字,要是他沒回應,林樂杰就當作自己跟自己對話,他自己就可以說上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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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洪天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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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大少爺喜歡白色玫瑰花?”林樂杰想起花園另一端種了不少白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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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那是我母親愛的花,我喜歡百合。”聽到白玫瑰,洪天逸停頓一下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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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合啊,我妹有一陣子也會買回來,放在客廳裡一進門就可以聞到淡雅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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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客廳?”洪天逸記得樂樂說過他是孤兒,被人收養的,怎還會有妹妹?而且客廳是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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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啊,我又說錯了,妹妹是張大哥的表妹,她有時候會來玩,就愛買百合放大廳,客廳是我們鄉下用語。”林樂杰又伸手拍拍自己的笨嘴,又說漏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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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鄉下用語還真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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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嘛,多到我經常說一些大少爺聽不懂的用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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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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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再二步有階梯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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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在花園裡漫步,隨意聊天,走到涼亭,林樂杰扶著讓洪天逸坐下來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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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爺,您會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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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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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您在這裡坐會,我去拿水,馬上就回來。”林樂杰說完,馬上就跑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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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樂…”洪天逸朝著聲音消失的地方,想跟他說不用了,可以等回去之後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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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樂杰離開後,洪天逸一個人哪也不能去,只能坐著等他幫自己倒水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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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天逸聞著空氣中飄來陽光、花香混合的氣味,他有多久沒聞到這樣好聞的味道,從自己看不見開始吧,還好有樂樂,有他陪著自己、照顧自己、還充當自己的眼睛,一想到這裡心情抒坦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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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洪天逸聽到二個腳步聲向自己接近,但那不是樂樂的腳步聲,所以他問來者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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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咱們洪大少爺居然有雅興來花園裡賞花啊,不對呀,你不是看不見嗎?”二姨太春花首先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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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噓…”三姨太愛嬌拉住春花手臂,要她別再說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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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妹妹啊,天逸看不到,這是事實啊,妳做什麼阻止我。”春花佯裝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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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您消消氣,愛嬌不是故意的…咱們不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嗎?”愛嬌輕拍春花的胸口,假意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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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見的洪天逸被這對塑膠姐妹晾在一旁,他從以前就看不慣她們這假情假意的姐妹相稱,她們演她們的,他早就視若無睹,現在看不見正好啊,只可惜討厭的聲音還是聽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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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逸啊,那個你應該也收到消息,就是孟芸,你跟她的婚事吹了,明天就是她大喜之日,我手上有她親筆寫來的信,她派人送來托我一定要轉交給你。”春花慢慢說出來意,她想看這平日不可一世的大少爺,被別人退婚的悲慘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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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是孟芸寫的沒錯,是她派人送來洪宅,只不過被她的人看到給攔了下來拿給了她,這才讓她有機會來看看洪天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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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天逸早在受傷之後,就知道因為看不見這件事情被宣揚出去,孟老爺說是捨不得女兒嫁給一個瞎子,親自上門來退婚事,連讓孟芸來逸園看他一眼也沒有,現在一聽到明天是她的大喜之日,她又寫了信要給自己,洪天逸站起來,想向二姨太拿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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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信嗎?過來拿吧。”春花退後好幾步,還朝愛嬌使了眼色,讓她伸出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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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天逸往聲音來源的方向走,走沒幾步被絆倒在地上,還撞到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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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爺,您沒事吧?”林樂杰遠遠就看到洪天逸跟二位打扮的花枝招展又很有年紀的女人說話,更看到大少爺是被其中一個女人故意絆倒,他看到他跌倒的那瞬間,恨不得受傷的人是自己,用最快的速度來到洪天逸身旁扶起他,檢查他額頭上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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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夫人,我看到您出腳絆倒了大少爺,您跟大少爺有什麼深仇大恨嗎?為什麼要做出這樣的事情?要是少爺頭嗑破了,您拿什麼負責?”林樂杰檢查完洪天逸只有額頭、膝蓋碰腫了,沒其他的大問題,就轉身跟她們說話,他才不管她們是誰,做錯事情就是要道歉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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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算哪根蔥啊,竟敢跟我這樣說話。”愛嬌頭一次見到這小子,看樣子應該就是新來的,不來個下馬威那怎麼行,伸手就想來個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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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哇,你還敢躲。”愛嬌這一手沒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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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人還講不講道理啊,是妳們故意絆倒大少爺的,妳不道歉就算了,我幫他說話為什麼要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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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林樂杰這麼說,洪天逸站起來將他護在身後,愛嬌這一下,就打在洪天逸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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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姨娘,樂杰是我的人,妳在我面前打他,等於是在教訓我。”洪天逸冷著臉說,二位姨娘怎麼弄他,他無所謂,但是在他面前教訓他的手下,分明就是在讓他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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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天逸就算失明了,但他那攝人的氣場還在,他一扳起臉,二位想來看他慘樣的姨娘全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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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逸,沒事,就是教訓下人而已,別跟姨娘們生氣,喏,孟芸寫給你的信,你慢慢看吧,我們先走了。”春花趕緊把信給人,就拉著愛嬌火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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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天逸拿著信呆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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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林樂杰摀著嘴,看著他碰腫的額頭流眼淚,都是他害的,讓大少爺被人欺負還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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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洪天逸才回神,想找林樂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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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樂,你怎麼了?”洪天逸看不見,但他似乎聽到被壓抑住的哭聲,他屏住呼吸仔細聆聽,想找出哭聲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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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樂杰知道自己在哭被洪天逸發現了,他不能跑掉又獨留他一個人在涼亭裡,但現在又止不住哭泣,只好轉身背過他把臉緊緊埋在雙手裡,把哭聲壓到最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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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到林樂杰的回應,洪天逸伸出雙手在空中探索著,他不過來那就自己過去找他,才剛跨出第一步,洪天逸就覺得頭很暈,他按住太陽穴輕輕甩著頭,然後繼續往前走,還好樂樂沒有離自己太遠,他手碰到樂樂的背,就發現他哭慘了,整個背都在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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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樂是不是三姨娘剛剛打到你?哪裡痛跟我說…你…你別哭。”洪天逸發現樂樂哭得嚴重,他胡亂的在他背上拍著,覺得沒什麼效果,他把樂樂轉正面向自己,張開雙手抱住他,將他整個納入懷裡,再輕拍樂樂的背,希望藉由這個動作可以安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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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天逸不覺得他這個動作有什麼不對,他記得自己跟樂樂差了十歲,自己已經二十七歲,那樂樂不過才十七歲,還是個需要人疼愛的孩子,所以用長輩的身份抱著後輩,並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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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爺,不是,我沒有被打到……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要是我不離開去倒水,您也不會被二位姨娘欺負,您額頭還疼嗎?回房我幫你擦藥。”林樂杰順了好幾次呼吸才止了哭泣,仰著頭伸手輕輕摸著洪天逸腫起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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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樂,我沒事,你別把事情都往身上攔,跟你沒關係的…”知道他沒事,洪天逸才感覺到頭比剛剛還暈,他閉上眼睛用手掌出力按壓住疼痛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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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爺你怎麼了?頭痛嗎?你先坐著,我去請大夫…”林樂杰扶著洪天逸坐下來,想跑去請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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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去…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洪天逸拉住他,不讓他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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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一會,暈眩、疼動的感覺好很多了,洪天逸慢慢睜開眼睛,發現原本一片黑暗,現在居然有模糊的光,他閉上眼睛停了一下子再睜開,光線比剛才更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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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天逸不敢信,他將目光移到樂樂的臉,真的看得到他的模糊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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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爺你還好吧,真的不用請大夫來?”林樂杰看他情緒很激動,但不確定他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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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扶我回房休息。”洪天逸起身將手搭在樂樂手臂上,等他帶自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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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見大少爺堅持不請大夫,他只好帶他回去擦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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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間,林樂杰馬上取來藥箱,拿出藥膏輕輕替他上藥,收妥藥箱後,他看到洪天逸將手放在桌上的那封信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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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爺,要幫你念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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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洪天逸將信拿起來,撕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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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把信撕掉,那不是很重要的人寫給你的嗎?”林樂杰按住他撕信的手,他記不住洪天逸前未婚妻的名字,只好說成很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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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要嫁給別人,再怎麼重要也該變成陌生人了,這個時候寫信給我做什麼?寫來恥笑我這個瞎子嗎?”洪天逸將撕成碎片的紙緊緊捏在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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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好的,大少爺你一定會好的,樂樂會很努力為你按摩、熬藥給你喝。”林樂杰將雙手按在大少爺抓著信的那只手,用很真誠的臉跟他說,雖然他知道洪天逸看不到自己臉上的表情,但他透由他的手傳達自己的認真給他,希望大少爺能夠接收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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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力逐漸變的清晰,林樂杰的臉,看得越來越情楚,十分孩子樣,剛哭過的雙眼還有些紅,純真的臉龐,明明知道他洪天逸看不到,卻還是一臉認真說他會好好照顧自己,他不記得已經有多久沒接觸像林樂杰這樣子言行舉止都如一的人,聽著他的話,洪天逸入心了,他很感動樂樂是真的對自己好,被孟芸背叛的心,一下子被樂樂給補上了,他一語不發,再度張開雙臂抱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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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樂,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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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爺,你別說謝謝,這是我應該做的,要不是你當初救我,那我現在只會更慘,而不會留在你身邊,你放心,我說到做到,大少爺一定累了,你先睡一會,晚點進來幫你按摩,我先去熬藥。”被大少爺連著抱二次,害他心跳有些快,說完話就拉起洪天逸走到床邊讓他躺下,然後退出去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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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天逸看著樂樂走出去的背影,很清楚不會模糊了。他想眼睛會突然好,應該是剛剛跌的那一跤撞到頭造成的,也好這樣就沒有人知道自己好了,也有機會看看什麼人對自己好、對自己不好,順便暗中調查一下先前遇搶的事情,看看是真的搶劫還是有人故意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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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有些疲勞,洪天逸閉上雙眼休息,等著晚些時間樂樂忙完來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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