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還未落車?我們要回車廠了!」
繁忙的週末,在城市中虛耗光陰為乘客服務的司機,最近真的有點累。媽媽生病了;老婆不願照顧回到娘家;心愛的女兒每週只能見一次。尾班車終於來到終站,接下來只要把巴士駛回車廠就完成一日的努動。
司機把車內的燈關起來,這是他每天最快樂的時光。鬧市終於變得幽靜,和白天的繁華相比格外寂寞。 司機回想着女兒的笑容,往倒後鏡看了一看,才發現還有乘客未下車。
那位女士被司機的說話吵醒,東歪西倒地走上前。司機轉了個彎,上了回廠的高速公路。只好轉頭和女士說「小姐!我上了高速公路,沒法讓你下車。我們回到車廠後,再找人送你出市區吧。」司機覺得自己沒盡責,才忽略了未下車的乘客。
司機沒有得到反應,而在倒後鏡裏,卻看不到甚麼女士!司機故作鎮定,回過頭去看。只見那女士四腳在地,張開大口,發出澌澌的叫聲,唾液都流到地上了。「呀!」司機心裏一慌,轉了轉手中的駕駛盤,輪子吱~的發出了刺耳的聲音。
「呯!啪!」司機聽到後方傳來的聲音,用眼瞄了瞄倒後鏡。甚麼也沒有。
「難道是我眼花?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此時一隻帶血的手從地上伸上來,鮮紅色的指甲使司機唸得更大聲。「你~點~解~要~唸~佛~?」那隻手似乎想伸向司機,司機本能下地縮手。「吱!」 車輪又因為急速轉向而產生聲響。
「呯!」當司機把巴士穩定下來,終於看到曙光!三百米外就是高速公路的出口,司機馬上變成藤原拓海模式,直奔出口。這時後方已經沒有聲響,司機的心也定了一點。離開了高速公路馬上找了個巴士站把車停下來,逃出生天。
驚魂未定的司機從褲袋內拿出了香煙。自從女兒老婆搬走後,這壞習慣又回來了。吸了兩根煙後,才回過神來的司機試圖看看巴士的情況。但接下來司機看到的景象,使他知道自己要作一個決定。
司機看到一顆頭,剛好卡在門邊的幾級樓梯。長長的修髪把面頰遮了一半,只露出一隻血紅的眼睛。頭部和身體呈現着一個奇怪的角度。在充足的燈光下,明顯是一條年青的女性屍體。司機起初感到愕然,驚慌,然後冷靜下來。
接下來我應該怎樣做? 我要馬上回到車廠,因為有那裏有紀錄時間。然後借車廠的工具來個車廂大清洗。「只要沒有屍體,就沒有凶案。」再把屍體處理掉就可以了。就算有人找起來,我先裝作不記得,後來再指出她在某車站下了車⋯唔⋯沒人會懷疑我。
不!不!我要報警!雖然我不是故意,但我殺了人。她也有生命,我應該為奪去她的生存權利而負責。但⋯我的女兒呢?我怎能讓我女兒有個囚犯的爸爸?我在獄中,又有誰照顧媽媽?
巴士司機下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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