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裏的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鄭老師宣佈谷初若的測驗成績,好像真的很重視她一樣。
不等鄭老師的回答,初若自告奮勇說道︰「這次的測驗,我差一分才滿分。」
她抬頭看着自己的父親,堅定的眼神充滿着勇氣。
谷老爺︰「是這樣呀~」
只見谷老爺左手轉着叉子,右手托着頭,意味深長說道。
鄭雲晉本也想說上幾句話,可谷先生再次發話了。
谷老爺︰「初若呀,你也長大了,爸爸老了。不過也正好。明年,你便來接手我的工作吧!」
這話可真嚇壞了整個大宅裏的人,特別是鄭雲晉。不是沒有預到,而是覺得初若還未準備好,還沒有足夠的成熟和經驗。現在是九月中,距離明年還有三個月的時間。谷初若能完成剩下成為秘書長的課程嗎? 就算完成,她有足夠能力去應付嗎?
初若只是站了起來道謝,飯也沒吃上一口便到二樓去了。 初若這舉動,谷家人也沒有驚訝。只有晚兒對這有點不解,反而多的是一份關心。
晚兒心想︰再不開心也不能不吃飯呀。
谷老爺邀請鄭老師一起吃晚餐,也希望飯後能夠談一談初若的學習課程。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IpWsO48nw
而整頓飯都是單憑谷詩語一人令氣氛變得更加尷尬。鄭老師也不好意思再談初若的事情,只是專注在吃飯。
谷詩語的話不外乎是在嘲笑自家妹妹的成績或者班級女生的長相。
晚飯過後,谷老爺邀請鄭雲晉到二樓書房繼續談話。而谷夫人,谷詩語和晚兒則是留在客廳聊天。可凌晚煜的心思早已飄到遠方,很想跟上二樓,但是他不能插手這件事。
無論谷詩語在聊什麼,凌晚煜都只是回應一個字。
「嗯。」 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XFk1PnTOL
谷老爺回到二樓打開了書房門,燈還未打開,房間漆黑一片。走廊的燈光傳入房間,隱約看見書房暗紅色的地氈。直至把燈打開,才看見谷初若早已跪在辦公桌前。
他若無其事地走到辦公椅的位置坐下來,像一般見下屬時的語氣對站在門口的鄭雲晉說道︰「請坐吧。」
鄭雲晉看着由晚飯時間便開始跪在黑暗裏的初若,心中暗罵着剛才的自己竟然還能安心吃飯。他走到初若旁邊,嘗試把她拉起來。可是初若卻頑固地跪着,臉上還夾雜着悔意和無奈。這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每一次當他嘗試把她拉起來,初若都會拒絕。鄭雲晉一直不明白谷先生為什麼會要求自己的女兒跪在地上,難道是谷家家訓?也不用這樣吧。幸好,測驗沒有拿到滿分並不是常有的事情。
鄭雲晉見初若並沒有站起來的意思,只好站在她的身旁默默守護着她。他曾經想過把試題定在較淺的程度,但這只會害了初若。
只見谷老爺擺出談判的姿勢,低下頭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兒。不像剛才在客廳的語氣,這次多了幾分責備。
谷老爺︰「你對這次測驗成績有何看法?」
谷初若並沒有抬起頭,低着頭說道︰「這是不應該發生的事情。」
鄭雲晉緊握着拳頭,心中正默默為初若打氣。
谷老爺︰「喔!是嗎?可…為什麼還是發生了呢?告訴我吧。」
鄭雲晉感覺谷先生是一頭偽裝成綿羊的老虎,遠遠看着獵物,沒有一刻是不想吃掉跪在他面前的小白兔。看着獨自承擔後果的初若,鄭雲晉向谷先生解釋︰「其實是我出錯了題目,這才讓二小姐失去一分的。剛才沒有告訴先生,是我的責任。」
明明這不是事實,可是鄭雲晉的氣勢彷彿在告訴別人這不是謊言。
谷老爺挑了挑眉毛,淡淡地說道︰「是這樣啊!那就算了吧。」
是笨蛋也知道,有名的鄭老師是不可能犯下這種低級錯誤。初若很感激他對自己的維護,可這種理由按道理上是騙不了谷老爺的。
這當中有問題。
谷初若和鄭雲晉此刻思考着同一個方向。可是谷老爺還未允許初若站起來,因此她只能一直跪着。
接下來三人的對話終於減去了不少火藥味,談論着未來三個月的學習方向和內容。當然,少不了測驗。2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ey2LHUOMo
過了一小時後,鄭雲晉扶着腳麻痺了的初若走出書房。
剛好,一早已經回到房間的凌晚煜打算去找初若,問候一下她的情況。剛走到走廊,凌晚煜看見了被鄭雲晉扶着的谷初若。男孩飛快上前,與鄭老師一起扶着寸步難行的女孩。
凌晚煜︰「她這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他滿臉都是問號,鄭雲晉卻一臉沉默,和凌晚煜一樣扶着初若慢慢走到她的房間。最近房門的凌晚煜幫忙打開了門。三人走進去,卻意外發現裏面的空間狹窄得很。
凌晚煜本以為初若的房間應該會像谷詩語的房間一樣寬敞華麗,卻想也想不到這房間的大小和自己的客房並無分別。
谷初若的房間可能本身就是客房。因為它緊靠着另外兩間客房,只是裝修上作出了些改變。不像其他客房一樣的簡潔且穩重大方,她的房間被打造成地中海風格,充滿了藍白色的傢俱及擺設,柔和色調的美感給人一種親和力,就像把人親身帶到希臘的聖托里尼。感覺只要走到陽台,便能看見一望無際的愛琴海。
幸好一進門,右邊便放置了床。鄭雲晉和凌晚煜把初若扶到床邊,讓她坐在床上,而她只是在小聲的道謝。
那樣子盡是委屈,仔細看清楚,便能看見眼角隱藏着淚光。
鄭雲晉一直緊握着拳頭,沒有一刻放鬆,憤怒的心情不知該如何發洩;憐憫之心令他更想上前抱住初若,安慰她,告訴她,他一直都在。站在一旁的凌晚煜擔心着初若,可他並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只好拉着鄭雲晉離開初若的房間,出門轉向右邊自己住的客房。
鄭雲晉輕力關上初若的房門,任由晚兒拉着他,並沒有作出任何反抗。兩人在與初若一樣格局的房間對視,正在喘氣的凌晚煜發了話,打破空氣中那奇怪的氣氛。
凌晚煜︰「初若到底發生什麼了事情?」
他的擔心全寫在臉上,手也不自覺地學了鄭雲晉一樣緊握拳頭。
鄭雲晉沒有放下那親切的微笑,反而反問起晚兒。
鄭雲晉︰「這句話應該是我的台詞吧?你和初若發生過什麼事情?」
兩人互相看着對方,都想從對方的眼中得到解答。氣勢上,凌晚煜當然是敗給了年長幾歲又經驗豐富的鄭雲晉。
他將書桌前的椅子拉了過來,示意鄭雲晉坐下,自己則坐在床邊。
就算兩人皆坐了下來,還是對視着,誰也沒有放棄。
最後還是凌晚煜先開了口,只因他受不了鄭雲晉咄咄逼人的氣勢,也不習慣他沒有笑容的樣子,感覺能把自己連骨頭也不剩的吃掉。
凌晚煜︰「初若是我的前女友,我們在中學時期認識的。交往三年,我們便分手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簡明扼要,把最重要的內容抹去。凌晚煜以為鄭雲晉什麼都不知道、不了解, 卻不知他才是遊戲中看得最清楚的玩家。
凌晚煜心想︰他應該只是一名家庭教師,並不清楚整件事。他只是比較在意初若…等等…為什麼我的心在隱隱作痛?難道我是在妒忌他嗎?
聽到他的回答,鄭雲晉心有顧慮但仍然點了點頭。
凌晚煜他其實只是一個紙玩具,一個受人擺佈的扯線木偶。
只見凌晚煜假裝強硬地向鄭雲晉道:「現在,到你了。」
鄭雲晉挑了挑眉,心裏快速地決定了一個重要的抉擇,淡淡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們分手後,我也被請來當二小姐的家庭教師。而我也按照谷先生的要求,把她培養成國家的首席秘書長。你應該也知道吧?」
凌晚煜被鄭雲晉的說話嚇到了。這個答案和他知道的一樣,沒有任何驚喜。心想︰如果他是猜測的話,那也未免太準了吧。果然是千年難得一遇的天才。
事到如今只好強硬面對。
凌晚煜︰「就算我知道了,那又如何?」
為了達到目的,為了自己的一片丹心,沒有什麼是不能做的。
難得兩個男人同時有一致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