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往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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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走。」
青年拉住了打算起身抽菸的男人，在鐵嵐城嘈雜的夜色裡，他的聲音顯得格外細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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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旅店床鋪上，方才情事的黏膩氣氛尚未散去，白牙坐在床沿，想起身到陽台抽菸，讓炙熱的灰煙融入血脈，蒸發身體的餘溫。誰知剛剛還在身上蹂躪他的傢夥突然依依不捨地拉住他的手臂，低聲祈求他不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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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說討厭煙的味道？我要去陽台抽啦。」
白牙疲憊地說道，再度嘗試起身，到衣櫥裡翻找自己的風衣口袋尋找菸盒，但看來李莫不想讓他如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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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傳來棉被挪動的細碎聲響，之後一雙手臂環上了白牙的腰身，後腰抵上了某個有著柔軟毛髮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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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天就要回軍船了吧？」
青年低啞的嗓音比剛才更為接近，準確來說，是從後腰發出的，咬字有些模糊，不知是因為尚在冷卻的情慾還是心中的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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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是在群山整日行船的人，沒有固定的居所，像現在這樣接觸其實已經非常難得，他們在對方的行程中尋找可以容納自身的空隙，其餘時間只能讀著對方的信件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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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礦聯只給我們放這幾天假，一群小氣的傢夥。」
「......再一次。」
李莫像是下定了決心，雙手緊緊框住白牙的腰，一股要讓對方永遠待在身邊的氣勢。白牙嘆了口氣，他們都能忍受孤獨作為人生的一部份，畢竟有些旅途只能一個人踏上路程，但也許正是因為這樣，他們才會貪戀留在身邊的依靠，畢竟那樣的溫暖是一個人無法體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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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牙理解這樣的執著，所以他故作煩燥地呼出一口氣，掙脫李莫的束縛後低下身，用一記深吻回應李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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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莫在性事上雖然生疏，卻意外地強勢，滿腦子家族的木訥男孩會在親吻時支支吾吾，卻會在床上毫不猶豫地壓住白牙。白牙原以為自己會是在上面引導李莫的，誰知他是被壓在下面，要李莫注意力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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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莫半闔的眼睛透露出一股純粹的渴求，他總是想看到戀人在床上的所有姿態，將其烙印在腦海裡，以撐過又一次的長久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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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分離後，李莫一把拉過白牙，將人拽到床上，側身面面相覷。在白牙來不及反應時又吻了上去，但與其說是吻，更像是啃咬，柔軟的唇瓣被困在齒關之間，為乾燥的唇添上水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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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聽到白牙難受的嗚咽後，李莫才肯罷休，迷離的雙眼看著對方紅腫的唇上流下血絲，爾後不加思索地舔掉，鐵鏽味在口中綻放，反而催化了李莫心中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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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輪比剛才更加強硬，白牙跨坐在李莫身上，緩緩吞入身下人的慾望時，他的身上已經遍布發紅的齒痕，脖頸、胸膛、腰身、大腿根部......每一處都像是令人無法忘懷的標記，在月黑風高的夜晚提醒白牙，他只屬於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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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氣盛的青年沒有放水，在後庭納入李莫的全部後，毫不留情地來一記上頂，催出身上人一聲拔高的呻吟，內裡的種子被拖曳出來，濺在大腿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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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被擴張過的後穴順暢地吞吐著肉柱，激出淫靡的水聲，也讓白牙丟掉了所有理智，狂亂地抖動腰肢，每一輪起伏都撞在令人失神的那處，原本調侃著李莫的嘴毫無章法地拋出被情潮激出的甜膩聲音，全然沒有平時的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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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莫的嘴角勾起隱晦的笑，沉浸在擁有對方的喜悅中，身上人垂下了身體，幾乎將主控權移交給扶著腰肢的李莫，正常情況下，白牙會因為自尊心使然而收斂動作，但現在他臉上的陶醉和慾望都無比清晰，無法閉合的雙唇吻上了李莫，李莫特別喜歡在交合時看到對方毫無保留的臉，所以總是偏愛能面對面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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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碎的喘息聲中混著吟叫和對方的名，緊貼的身體交流著灼人熱度，再度升起的熱潮讓眼前亮起白光，就像在漫漫長夜最後升起的煙火，明亮而溫暖。在他們先後將積累的煩悶又一次釋放後，那途中的深吻是如此綿長而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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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波峰下降之後，白牙踏著顫抖的腳步去拿菸，並直接在房裡抽了起來。熟練的手指撥了撥打火機，夾在唇間的菸就燃了起來，煙霧繚繞，菸草燃燒的味道充斥房間，為氣氛添了一絲矇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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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搞什麼？」
李莫聞到了焦油和尼古丁燃燒的味道後直皺眉頭。他能接受祭祀的燒香味，但被霧氣塞住鼻腔的感覺還是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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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是你拉我再做一次的，給我一點小小補償不過分吧？」
白牙用兩根手指將菸夾離唇畔，聲音帶著笑意，在吞吐幾口煙後走向李莫，背對著他在床沿坐下。李莫扭頭看著那抹背影，裸露的背脊肌理分明，高挑而壯實，肩膀上頭卻遍佈紅印，在橘黃夜光燈的映襯下顯得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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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莫感覺臉漸漸燒紅了起來，似乎每次情事後都是這樣，兩人帶著屬於對方的印記迎向明天，每次看到白牙身上的齒痕時，他就恨不得立刻跳窗，假裝因情慾高漲而變得狂亂的自己並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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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
「沒事啦，反正軍服會蓋住大部分的皮膚。」
白牙很清楚身後的青年為何道歉，畢竟已經有過無數次先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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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抽了吧，對身體不好，你現在可是軍人。」
白牙又吐出一團煙雲後，床上的青年低聲說道。李莫又開始擔心起白牙了，每當他說出幾句擔憂，對方總會拋出幾句吐槽回敬，說他是「老媽子」「管太多」，活像一個叛逆期的青少年。但他認為這次的理由足夠充分，白牙雖然還是有精力吐槽他，但明顯已經不年輕了，每天的工作量也不少，像這樣抽菸擺明是在摧殘自己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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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考慮考慮。」
但白牙只是笑了笑，暗沉的眼神中露出幾絲嘲弄，但也不知是針對誰，眼角的皺紋似乎隨著那抹笑更加深遂，讓白牙看來衰老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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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總是這樣，心上壓著什麼事都要自己扛，在交往前也是一樣，不管李莫怎麼問，都會被對方一句多管閒事打發走。明明已經是家人了，家人不是就應該互相幫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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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是什麼時候？」
「等我行程出來再跟你說，你也知道我們不能一直黏在一起。」
類似的話題已經討論了無數次，他們總是在一次會面還沒結束前，就開始思考下一次何時相遇，這就是瀛海探勘人和群山軍官的日常，回過神就又迎來一次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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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牙突然理解了李莫那不願放開的心情，因為一放開，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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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拜託你，出去陽台抽吧，這些煙會嗆眼睛。」
李莫無奈地說道，想要傳達的心情被煙雲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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