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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雙眼的同時,口溫計就塞了過來,正因如此,我每天可以名正言順的賴床3分鐘,這大概,是我做人工受孕到現在唯一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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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今天要在哪邊寫信給弟弟呢?」淇淇童言童語的說著。「媽媽今天不給弟弟寫信了」我走到她身邊,捏了捏她的小臉蛋,接著見她一臉失望的說道:「媽媽,是不是想偷懶」。我笑而不答的抱起了她,心中默道,為了妳,我一定不會偷懶的。哪怕再苦、再累,我都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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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為的消化不良,最後竟然變成腫瘤,這對一個媽媽來說,絕對是世界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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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這不可能吧,她這麼小,怎麼可能會長腫瘤,一定是你們搞錯了。」我瘋了似的問著,我不明白,一個不滿五歲的孩子,怎麼會跟這麼恐怖的東西連結在一起,她還不滿五歲,來到這個世上才一千三百二十五天,腫瘤、癌症,怎麼可能。事實上,它就是連結在一起了,《神經母細胞瘤》。一種罕見的先天疾病,醫生告訴我們,臍帶血,是我們目前最好的選擇,將腫瘤切除後,再進行自體造血幹細胞移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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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醫生告訴我們確定有新成員時,淇淇是最開心的一個,不是她知道自己有救了,而是因為她可以升格為姊姊,看著她洋洋得意的說著「我是姊姊了」我欣慰的笑了。希望,我看到了希望,害怕失去她的陰霾一掃而空。正當我們還沉盡在這片歡樂之中,淇淇的狀況卻忽然急轉直下,發燒、皮下出血、骨頭疼痛,每一個症狀都讓淇淇痛苦的嚎啕大哭,看著原本就弱小的淇淇日漸消瘦,我的心有如刀割般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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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弟弟動了嗎?」淇淇每天最期待的就是胎動,「媽媽,我要跟弟弟說悄悄話」然後就趴在我的肚皮上睡。一天,淇淇拿著我的媽媽手冊發呆,我走過去輕聲的問道「怎麼啦?在看什麼?」見她指著裡頭的超音波照說「下次,可以叫醫生開燈幫弟弟照相嗎?這太黑了,看不清」我抱著她說「醫生笨笨,等弟弟出來了,淇淇給弟弟拍一張好不?」她開心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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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夜裡,淇淇忽然全身抽蓄,我馬上叫了救護車,直奔醫院,醫生開出了病危單,我瘋了似的跟醫生說「破腹,我要破腹,只要有臍帶血,我的淇淇就有救了對嗎?快、現在就幫我破腹,我要救我的淇淇,那什麼狗屁病危,拿走,我不簽,我絕對不能失去淇淇」,醫生嚴肅的說「你冷靜點,我知道你很著急,但就算我現在就幫你破腹生產,也救不了你女兒啊,她現在的狀況,根本承受不住任何的治療,她已經很虛弱了」話音剛落,我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真的要失去了嗎?我痛哭失聲,天知道我有多怕失去淇淇,她是我身上的一塊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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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弟弟什麼時候出來」她疲憊雙眼看著我問,我忍住淚水抱著她,小聲的說「快了,妳加油,等等弟弟,好嗎」她點了點頭又說「媽媽,我睡一下下就好,等弟弟出來我幫他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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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弟弟出來了,淇淇卻再也沒有醒過來了。看著懷裡的弟弟,難過的說「曾經有個漂亮的姊姊,吵著要幫你拍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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