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巴士上，沒有如同出遊的人們，洋溢著歡快。

安靜的空氣，疲憊的人們，倚著窗，枕著背包。

沈沈睡去，尚未眠的少數幾人，睜著惺忪睡眼直盯著手機。

巴士穿梭於城市大廈間，像是失了魂一般，

尚未甦醒的城市，如同鬼城，我以爲那是末日才有的寧靜。

無聲無息的在空盪的大街上遊蕩。

我試著閉上眼融入其中，加入睡眠人群的行列，在街道上夢遊。

只可惜辦不到，睡眠對我來說是相對奢侈。

與我肩並肩，頭枕頭，是車窗上自己的倒影。

氣息將倒影模糊，看不清的臉譜。

模糊是個適當的距離，舒緩了我的焦慮。

一言不發的空氣像是汽車芳香劑一般，直直亂竄。

內心思緒如同車上電台播放的老歌，斷斷續續，雜音參雜。

眼花繚亂的彩色招牌，尚未開店的店面玻璃，無人的學校操場，

窗邊倏忽即逝黑色植物剪影，玻璃上我的側臉和道路上巴士的車影，

一切竟讓我發笑，降低音量，可別吵到別人了。

一路行至臨海的公路，天空萬里無雲，天空的蔚藍呼喚著海洋的湛藍，

不知道他們是否有聽到彼此的呼喚。

太陽緩緩從海平面升起，新的一天正式啟動，

睡眠中的人們緩緩動了動身，

我一動也不動，笑著車窗裡那個可笑的自己，

天空是否感受到了海洋的呼喚呢？

感受到了，但也沒感受到。

垂眸望著海平面，搖晃的波浪，

讓人想起還有那麼一封等待被拆封的信。

2022/0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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