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週魏寧終於到校上學了，他在班上同學的注目禮下，讓曹宇直攙著他緩緩走到座位。2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9h1ZmZurC
魏寧總覺得他來到東陽縣以後，大概有三分之二的時間都是殘廢。手殘、腳殘、腹部殘，得祈禱哪天別成了腦殘。2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G3lqYkPjc
魏寧腦袋一轉，驀然想起他還真腦殘過，那是曹宇直第一次見到自己的裸體，模糊的視線裡，依稀看見他幽深的目光緩緩向下，又倏地回到自己臉上。2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0OEbwS7tj
突然覺得那時臉皮薄的曹宇直就像童年一樣一去不回頭，真不是滋味。2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fGgD3LDJi
即便他好像也沒甚麼童年。2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fy2utGR9n
噗嗤。
曹宇直聽見他的笑聲困惑地轉頭看他，「......？」2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nzPSRjnf8
魏寧笑得很開心，還拉了個長音，「童年啊──跟臉皮一樣──」2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7KaWNeOBd
曹宇直：「......？？？」2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7UGLZ3DSj
魏寧沒理他，笑著拿出鉛筆盒，等待前方試卷傳來。2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ZPiyxRQ0J
江謀仁、杜弗：「......」總覺得錯過了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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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魏寧裹著一件曹宇直新買給他的厚外套，還有足夠埋下他半張臉的高領，從裡頭探出被凍紅的眼睛和鼻子。他雙手緊緊藏在外套口袋裡，其中一邊還有被他拉進去取暖的曹宇直的左手。2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R9Rht4okL
四人正隨著魏寧緩慢的步伐往校門口走。江謀仁只套了件薄外套，困惑地問：「這也沒多冷啊，寧嫂你會不會太誇張啊？」2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GCyk0WLHx
魏寧微微偏過頭，覻了他一眼，悶悶的聲音隔著外套傳來，「我家四季如春沒有冬天不行嗎？」
曹宇直眸光微微一顫。2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5lcGSSPz7
這是他受傷後第一次提到「家」，在那之後他甚至沒有如往常一般打電話給「媽媽」報備日常。2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bPjRK2BB7
他正想打岔，卻見他垂下眼簾，低聲嘟囔：「是該打電話回家了。」2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Z24P6h8hj
曹宇直心裡一涼，不動聲色地說：「等傷好了回家嗎？」2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zA4BuZQXz
「哦，」曹宇直甚至能感受到魏寧有片刻恍惚，低聲說著：「要的，傷好了得回家，媽在催我回家呢。」2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xldUnsVqR
「媽」在催他回家。2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bdV6WBi6f
誰？他的臆想嗎？
然而曹宇直剛想回應，眼神一轉，倏地瞇起眼，給兩人使了個眼色，想將恍惚中的魏寧遮擋著帶離現場，卻聽見遠方的人喊了一聲：「魏寧！」2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Ja9Vpm0Mw
魏寧猛然頓住身形，看著曹宇直擋在他眼前，冷聲道：「我說過，你們別再來找他。」2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d89dh37se
「我──」2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kA5OpJmMv
「宇直。」魏寧深深吸了口氣，把曹宇直緩緩拉開，雙眸直直對上鄧怡如和鄧怡農。2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ZsQ64JviW
魏寧面無表情地看著鄧怡如掉淚，心裡緊繃著的弦一顫，暗自勾動著思緒，啞著嗓說：「妳還想怎樣。」2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eWvaHaacB
「我、我們聽說你受傷了，就、就想來看看──」
「與妳有關嗎？」魏寧往前走了兩步，眸中寒意甚至比當年吵架更甚，直直插進鄧怡如心底，聽著他帶刺的話語又一次傳來，在那刻她甚至覺得害怕，「妳害我害得不夠慘嗎？現在才來惺惺作態，怎麼，又缺錢了嗎？又想著什麼由頭來坑我嗎？！」他的語調微微上抬，長臂垂在身側，即便面色冰冷，卻隱約能從他打著顫的身體品出一絲不尋常的味道來。2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J7CsPx4ol
鄧怡農像是把虛情假意的關懷面具給撕開了，即便自己確實愧對魏寧，他也不能接受他對自己的妹妹如此態度，便蹙著眉又一次以高高在上的姿態說：「魏寧，你別太過分！你──」
「你閉嘴鄧怡農！」魏寧舉起顫抖的手指著他，眼中噙著的淚終於奪眶，步步緊逼上前，在一次次的質問裡撕下了冷靜的皮囊，後面三人甚至不理解向來冷漠的他為何變成如此模樣，「我過分？當時我怎麼說的？你又怎麼回的？多少年的友誼......」2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UifKdIo7v
他異常的情緒動盪愈發明顯，胸口劇烈地起伏著，他下意識把手摀在腹部，沒去管血腥味又一次突兀地漫進鼻腔，連帶聲音都因為過度激動而不太連貫，「多少年了鄧怡農......你、你告訴我啊？多少年了你他媽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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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寧你冷靜點──」曹宇直發現他的狀況不太對，伸手想將他往回拉，卻被他反手拍開，看著他又一次將手摀住的位置蹙起眉，而後魏寧頭也不回地繼續逼問：「我以為你會信我，但是呢鄧怡農......？」2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NypIsMNUn
他的眼淚滂沱，在地面形成一點點的印跡，轉瞬跟著理智被高溫帶走，「你想過我的感受嗎......」他用力擊打著生疼的胸口，好讓表面的傷能掩蓋過內心劇烈的疼痛，可心底那維持理智的弦徹底崩斷了，他看見鄧怡農看向自己卻好似在看陌生人的模樣，終於再忍不住用力推他一把，一字不斷地破口大罵：「你想過我在夜裡總是看見小孩想到你揍我一拳想過我腦裡全是你在背地裡罵我把我揉進塵埃裡想過我想死嗎鄧怡農！！！」
「寧寧！」2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mTELlnD0Y
「寧嫂！！」2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5xaD6MreZ
「魏寧！！！！」2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MUzmHipuj
「快！快扶他上車送醫！」2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qSERkJOsp
「小劉！」2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A5tM84z36
「你倆他媽別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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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寧暈倒後被匆匆送醫，還以為是什麼併發症引起的，經過一系列檢查發現沒事，醫生便站在急診室的等候區朝曹宇直等人說：「傷口恢復良好，檢查報告也都正常，方才病患是在什麼情況暈倒的？」2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vogvPRjHb
曹宇直微微一頓：「在與人爭執。」2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6o87hmknG
醫生點頭，又問：「他曾經有過不明原因突然昏倒，短時間內又醒過來的狀況嗎？」2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SIue8DGzZ
曹宇直剛想回答，卻聽見杜弗說：「有！」2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1sby3scMe
他有些困惑地轉頭，又聽醫生說：「這是過度通氣綜合癥，病患往往會在過度焦慮、過度緊張、過度情緒動盪的狀況下出現短暫暈厥的現象，一般容易發生在有點心理方面疾病的人身上。」
醫生欲言又止，曹宇直聽明白了，說：「......有的。他有。」2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do3IXOqge
醫生輕聲嘆口氣，將目光定在曹宇直身上，說道：「這類病患發生過一次，就很容易有第二次、第三次，我們醫生能做的也只有給予鎮定劑或輸液，想要避免這樣的事情只能從心理層面下手，得多關心他、避免過大情緒起伏、避免任何會讓他不安或焦慮的因素，甚至是讓他學著釋懷，除此之外別無他法。」2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OW3u6zMiu
「......我明白了，謝謝醫生，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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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目送醫生離開，曹宇直才轉頭進入病房，坐在床位邊看著躺在上頭的魏寧。他此刻蒼白著臉，薄唇染著淡粉色，吊著點滴一動不動，就像一個該被捧在手心裡的陶瓷娃娃。2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fKMgYEyDA
曹宇直眼眸暗了暗，他緊緊握住魏寧的手，想起他在失控暈厥前的話語，心底鑽心地疼。
「我以為你會信我，但是呢鄧怡農......？」2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Aqs0Zd7z3
「你想過我的感受嗎......」2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zZD47TnNK
「你想過我在夜裡總是想到小孩想到你揍我一拳想過我腦裡全是你背地裡罵我把我揉進塵埃裡想過我想死嗎鄧怡農！！！」
曹宇直吐出一口氣，看著魏寧的目光並未移開，「某人、小弗......」他忍著怒氣，強迫自己別衝動，咬牙說道：「我他媽不想見到姓鄧的，別逼我把真相捅出來，讓他們趕緊滾。」
兩兄妹在不遠處聽見了他的警告，在江謀仁和杜弗的推搡下最後看了一眼魏寧，被趕出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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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離開後，江謀仁便和杜弗回到病房裡找了空位坐下來。2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sxv8MDi0G
杜弗看著曹宇直片刻，才說：「宇哥。你不覺得......魏寧的精神狀況不太對嗎？」2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9F84Rj7Wl
曹宇直眼眶微紅，目光並沒有移開，「你也看出來了。」2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r7jQsV8aD
「嗯。」杜弗頓了頓，思慮片考還是問出口：「他剛才手......」2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FxHpCKlyq
「不是受傷的位置。」曹宇直抹了下臉，眸色黯淡無光，早已對維持平靜厭煩，更何況在他們面前自己也不需要裝，「他身上還有太多矛盾點，在受傷之後更加明顯，很多時候我都覺得......現在這樣，也許才是真正的他。」
過多的依賴、過多的撒嬌、過多的歇斯底里。他像是沒有心力去強裝堅強了，而是選擇把不完美的自己完全暴露出來，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就是這樣的。2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6xSHHIdtO
他惡意地、放肆地又一次撕開自己，好讓人看見他面目可憎的模樣。2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nzuPp0B3E
會這樣做，無非是把自己軟弱無能的模樣展現出來，可從前的他向來害怕別人知道他很脆弱、更害怕讓人知道自己心底的真實想法，所以他總是淡漠，那是他保護自己的一種方式。2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VtGbgXsdN
就好像在這刻認清了甚麼，彆腳的偽裝只會顯得萬分狼狽。2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memDHLkLg
倒不如不要顧及那些了。他不想管了。2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yU21qazQQ
沒有東西能阻止他了。2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HrlZkflQp
他再無所顧忌了。
§落花的碎嘴時間§
走開走開！太噁心了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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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動至2021/08/22止，詳情請見連結，2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3U44hJ5cM
密碼為本作上傳日20210701，2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YmjwSzaF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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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關內容與之後的各種活動結果，2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e3OaKOvvW
也將在落花個人平台上傳，2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iUp1jQ8S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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