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駒賢進入木屋,他環視四周尋找洪照的身影,一樓沒有看到,他往二樓上去,走廊沒有,而李吟晏和谷蒂妍的房間有動靜,他跑過去查看。
車駒賢這麼一看整個人愣住,這型態和當初貴族來火燒森林時他找到洪照道模樣。
藍蟲正在覓食角落的生物,吃得津津有味,完全沒注意到車駒賢在後面看著。
「照…」車駒賢喊道
洪照和藍蟲同步轉向聲音的方向,藍蟲先行長處處受攻擊車駒賢,卻被洪照阻止。
「老師!我成為怪物…」洪照靠著意志力撐著意識。
「不管你變得怎麼樣,你永遠都是我的學生、我們的家人,你還是你。」車駒賢誠心說道,絕無說謊。
洪照搖頭,他說:「老師,你走吧…」
「照,只要我還活著,我們還在一起,一定能突破難關,我們不是這樣走過來的嗎?別自暴自棄。」車駒賢說服道。
洪照還是搖頭,他眼眶泛淚哽咽說:「老師…呃…我沒辦法…當我知道我吃了人之後,我就再也不是自己!老師…我不想傷害你們!」
洪照害怕那一天傷害了老師、他的家人,他無法忍受,他倒不如一個人生活!可是…他無法一人生活,他的意識快被身下的怪物吞噬,牠不斷的吸收他的所有地方,被牠吸收後會感到無力,感覺靈魂和肉體要分開了,他知道他所剩的時間不多,也許這是他祈求體內的怪物救下他的家人們的代價,但他不後悔這麼做!
「照,你別想太多,老師會想方法讓你控制牠,以後牠就會成為你的能力,所以跟老師和大家一起走。」車駒賢繼續說服道,他不想再失去學生、失去家人了。
洪照沒有回話,他靜靜的看車駒賢,很明白老師想要說服他,他在找回記憶後很清楚自己已經回不到從前,所有一切的開頭都是他,如果他不貪婪的利用寶玉的能力去製造意外取得物品,也許他們的未來是美好的!然而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一切都挽不回!
「老師…我…不和你們走!快離開吧!」洪照堅持不離開。
「照!別鑽牛角尖!事情會有轉機的!一定能找到方法克服,你要相信老師!老師不會說謊!」車駒賢依然要說服洪照。
洪照被老師這麼一說心中動搖,也許真的有方法能讓他控制這份力量?也許他再也不用吃…
突然腦中竄出聲音,比以往劇烈,牠說:『你無法回頭。』
『你所做的一切,根本無法恢復,吃了人你認為你還是人類嗎?』
『你已經是怪物了!』
『往後你會吃更多的人,到時只會剩下你一個。』
『沒有人會救你,你永遠都是怪物』
『呵呵呵、哈哈哈…』
……
「不要!」洪照頭非常劇痛。
車駒賢上前想安撫洪照,身下的藍蟲開始展開攻擊,車駒賢在自身周圍佈下結界阻擋所有攻擊。
「照,不能被影響!」車駒賢知道他腦中有聲音的事,他想用他的聲音喚回洪照的意識。
『別忘了有人因你而死!』
洪照一愣,想起當初鬆開陳寶玉省的場景,以及被貴族殺死的場景,兩種場景互相交錯,他眼淚流下,他大喊「不要」。
「照!別讓牠吞噬你!」車駒賢繼續喚道。
車駒賢看到洪照有數條藍色管狀從脖子慢慢延伸至腦部,洪照感到非常難受,他覺得腦部要爆炸,他快堅持不住,他看向老師說:「老師…你…快..走…我不…想…傷害…你…走…走…拜託…」
「照!」車駒賢激動喚道,他怎麼捨得走,他不能這麼做!要走也要一起離開,家沒了可以再建造,人一旦沒了就沒了。
洪照無法控制,聲音一直說著他後悔的事情,他無法承受;藍蟲長出更多的觸手朝著車駒賢攻擊,前後左右的攻擊,不斷的攻擊,車駒賢只能防禦無法反擊,一會兒結界出現了裂痕。
洪照看到車駒賢的結界出現裂痕,他吼說:「老師!別管我!你要想想還有吟晏、蒂妍、語恩、緣,你不能在這裡滯留!求你了!」
車駒賢當然知道還有其他的孩子們,但是他就是捨不得,洪照剛才的話沒有影響到老師,他正要開口說話時,藍蟲擊破了結界並展開攻擊,車駒賢閃開,他感覺得出來藍蟲攻擊越來越強,也許是因為吃了太多人所以非常有力量、也許是要朝著首領發展。
「老師!呃!」洪照想阻止藍蟲的攻擊,卻被腦中的聲音制止。
洪照此時此刻想起,他不要什麼轉機、不想要克服,他不能動搖,因為那些根本無法實現,現在的他想要保護老師、保護大家,只有他遠離才能實現保護大家的想法。
「老師,謝謝你不放棄我。」洪照最後靠著意志阻擋腦中的聲音說道,也用剩下最後的力量控制藍蟲把車駒賢抓起往窗戶外後放開,接著洪照痛苦喊叫,腦中的聲音蜂擁而上,無法掌控、無法負荷;藍蟲找回主控,牠開始長出觸手貫穿木屋都朝剛站穩地面的車駒賢攻擊去。
車駒賢邊閃開便不放棄喚說:「照!堅持住!」
車駒賢要再回木屋,但是谷蒂妍的叫聲引起車駒賢注意,觸手朝著李吟晏等人攻擊去,車駒賢放棄進入木屋,先救下孩子們。
車駒賢奔向孩子們並施展結界守護,觸手不斷攻擊結界,不斷地從木屋出來,車駒賢不能只保護一處,對他、對孩子們都很危險。
車駒賢對著觸手設下結界,由外而內收縮,觸手也跟著往內縮並繼續攻擊結界,直至包圍木屋才停下。
藍蟲想到方法,牠的觸手集中一處攻擊只為了打破結界,車駒賢看出藍蟲的想法,他加強牠攻擊的一處,藍蟲立刻發現攻擊的一處變堅硬,牠轉移另一側,車駒賢皺起眉頭,有智慧的怪物不好對付。
車駒賢只能加強整個結界,但是他想到洪照還在裡面,他猶豫的一瞬間,結界被觸手打出裂痕,不行!不能猶豫!猶豫會讓藍蟲有機可乘!但是洪照…
車駒賢陷入兩難,他不可能一直留在這裡,孩子們也沒辦法留在這裡,他很捨不得洪照!該怎麼辦?
「老師!」李吟晏等人異口同聲道。
車駒賢看李吟晏等人一眼,他轉向往洪照看去,洪照此時與車駒賢眼神對上,洪照無力的說不出話來,他露出安然的一笑,車駒賢鼻子一酸,他明白洪照的意思。
車駒賢覺得自己真沒用,連一個學生都救不了,作為老師還真失敗!
車駒賢決定讓藍蟲監禁在木屋中,也許他會找到方法回來救下洪照,所以洪照一定要等待他回來。
車駒賢之後會得知關於與洪照相關的訊息,他連挽救的機會都沒有,因為世上沒有方法能解開洪照的這種狀況。
車駒賢決定後就不再猶豫,他專注於設下結界,而藍蟲的攻勢卻越來越大,車駒賢不斷的告訴自己,要擋下來、要更堅固、誰都不能打破。
突然車駒賢感受到一股力量從內散發,結界變得堅固,觸手還是繼續攻擊;車駒賢停下觀看自己的手,他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有力量?難道他升級?
觸手趁車駒賢收手時猛烈攻擊同一處,但怎麼施力都沒有讓結界造成任何損傷;藍蟲憤怒,牠開始掙扎,為了能出去吃了車駒賢和李吟晏等人。
車駒賢看向結界的觸手毫無章法的亂打結界,他肯定他的能力真的上升,也許他成為S級;車駒賢看向洪照方向,卻沒有洪照的蹤跡,照,老師回來救你,你要等我回來。
車駒賢走向李吟晏等人,他說:「我們去城鎮。」
「照怎麼辦?」李吟晏看向木屋擔心問道。
車駒賢回說:「老師會回來救下照,現在先找住所。」
「今天讓你們驚嚇太多,先休息。」車駒賢溫和解釋道,現在先讓孩子們好好休息,他趁機去詢問有沒有方法能治療好洪照。
「好。」李吟晏回應道,不能讓老師擔心。
車駒賢事不宜遲轉身朝城鎮方向走去,李吟晏轉身走向谷蒂妍前牽起她的手跟上老師的腳步,男生可不不會照顧好的女生,還是由她來。
羅語恩和魯緣跟後,臨走前兩人同時看向木屋,眼神充滿不捨,他們失去了家,也失去了家人。
車駒賢帶著孩子們進入城鎮並去何廣聊的家門前,車駒賢上前敲門,不知道何廣聊在不在家中,他不放心讓孩子們在旅館,所以只能拜託熟識的人。
門被打開,走出一名身材豐腴的女子,車駒賢認出她,她也認出車駒賢。
「嫂子,何大哥在嗎?」車駒賢問道。
身材豐腴的女子是何廣聊的妻子,名字是陳娜。
「阿聊,是小駒來了。」陳娜對著門內喊道。
何廣聊走了出來,他看到車駒賢帶著孩子們過來,他知道事情不單純,她用眼神示意妻子帶孩子進去,他要單獨和車駒賢聊聊。
陳娜明白丈夫的眼神,她對著李吟晏等人說:「孩子們吃飯了嗎?」
李吟晏等人互看,他們只認識何廣聊,不認識眼前的女子是誰,他們一同看向車駒賢,不知道要怎麼辦?
「進去,他是何叔叔的妻子。」車駒賢介紹陳娜身分讓孩子們放心。
谷蒂妍禮貌性說:「何阿姨好。」
陳娜眼神充滿溺愛,她很喜歡小孩,只是現在他們還沒有打算要有孩子,他們還想多想享受兩人的生活。
「都進來,別站著。」陳娜和藹可親說道。
車駒賢開口說:「進去,老師還有事情要辦理,晚點進去。」
「好,老師你忙。」李吟晏回應道。
李吟晏牽著谷蒂妍的手進屋,羅語恩和魯緣看老師一眼後跟上腳步,也進屋。
陳娜確定孩子們都進屋,她對著丈夫和車駒賢說:「你們聊,孩子放心交給我。」
「謝謝妳,嫂子。」車駒賢道謝道。
陳娜回以一笑關上門進屋,她立刻煮起飯來給孩子們吃,孩子正在長大,怎能餓著呢?
房門關上,何廣聊直接問:「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少了兩個孩子?」
「何大哥…」車駒賢很是難過,他垂下頭坦白說:「一個孩子已經不在了,另一個孩子還在木屋內。」
車駒賢想到何廣聊在酒館聽到過很多消息,也許他知道洪照的症狀有無解法,他問:「何大哥,你有聽到有覺醒者的能力是變成怪物嗎?同一種怪物。」
何廣聊聽到車駒賢說一個孩子不在時,他眼神充滿著悲傷,聽到後面這麼一問,他整個人矇了。
「我沒聽過有這種能力,無法給你答案,但你為什麼這麼問?」何廣聊疑惑說道。
車駒賢一五一十告訴何廣聊關於洪照的狀態,以及為什麼讓他在木屋中的原因,他沒有說出是吃了藥後變成這樣。
何廣聊皺起眉頭,他頭一次聽到這種覺醒者,可是有覺醒者會被能力給控制住嗎?無法控制就是失控,怎麼可能會被控制住?能力有智慧嗎?他越想越覺得奇怪。
「阿賢,我有個提議,不如去治療院問問。」何廣聊提議道,治療師治療這麼多病患,包含失控後的覺醒者也在內,他們多少會知道車駒賢所說的情況。
車駒賢愣住,他問:「治療師怎麼可能告知病患的訊息,那是個人隱私。」
「放心,我有人脈。」何廣聊做為酒館的老闆,怎能沒有人脈關係。
車駒賢見何廣聊很有自信,他相信何廣聊的話,也許能探知一二。
何廣聊二話不說帶著車駒賢往治療院去。
此時的洪照,在車駒賢他們離開後,他終於安心,他兩眼無神,身上所有神經、血管都被藍蟲侵蝕,他感覺自己在深海上漂浮著,靜靜等待沈沒在海裡。
洪照心中沒有任何遺憾,他該做的都做了,在最後時刻他救下李吟晏他們,他很滿意,寶玉,我是不是很厲害?
『照哥,你一直都很厲害!』陳寶玉的聲音響起,洪照回想他和陳寶玉在同村子時的往事,他不經一笑。
洪照回想起他鬆開陳寶玉手的時候,他非常後悔,抱歉!寶玉,我其實不厲害…如果厲害的話就能救下你,我們就能和大家一起走下去。
然而再多悔意都無法喚回已經失去的人、事、物,洪照他緩緩閉上眼,整個身體正要往下沉時,一道光照耀了他,他睜開眼睛看向那道光。
洪照看著那道光,有一道熟悉的人影出現,他對著那道人影伸出一手喃喃說:「寶玉…寶玉…」
光越來越大,洪照對著陳寶玉露出一笑,他最後見到陳寶玉,滿足了。
洪照閉上眼睛,一道聲音響起。
「照哥,你要睡到什麼時候?」一道耳熟的聲音響起。
洪照睜開眼眼睛,他看著眼前的場景愣住,此時的他靠在一棵大樹上坐著、藍空白雲、一片廣大的草原以及熟悉的一棟木屋,這裡是…哪裡?那不是他們的家嗎?
一道人影遮住他的光線,洪照抬頭看,一看到那人,鼻子一酸,眼眶泛淚。
「寶玉!」洪照激動喊道。
「嗯?」陳寶玉疑惑,叫他做什麼?
洪照站起身抱著陳寶玉說:「對不起!我不該拋下你!」
「沒事,你這麼做是有原因的。」陳寶玉拍拍洪照的背,他早就釋然,他繼續說:「我們該回家,等其他人的到來。」
「什麼?」洪照不解。
陳寶玉輕推離洪照的擁抱,他牽起洪照的手,一手指著前方,他說:「神告訴我,我們總有一天會團圓,只要耐心等候。」
「我來到這裡後遇到了神,神憐憫我的遭遇,給我一個許願的機會,我許下要和大家一起離開,所以神創造了這個領域。」陳寶玉開心說道,他不敢相信神會和他說話,還給他願望。
洪照感到不可思議,這是真的嗎?還是虛幻的?
「照哥,走吧!回家!我一個人很孤單。」陳寶玉拉著洪照往木屋方向前進。
洪照任由陳寶玉拉著,他不再深究是不是真的,他想享受這一切,沒有任何人、任何事、任何物的干擾,挺好的。
洪照和陳寶玉一同回到木屋,他們的家。
此時洪照的身軀已經逐漸冰冷,臉上帶著笑容,而藍蟲持續的活躍中,捕捉著木屋的生物覓食。
治療院
來到目的地的車駒賢和何廣聊,何廣聊走到一名女助理員前,他說:「我是何廣聊,我要見你們院長。」
女助理員一愣,她瞇起眼警戒的看著何廣聊,該不會是來鬧事的?
「…我是院長的朋友。」何廣聊對女助理員的眼神嚇到,他可不是來找麻煩,他解釋道。
女助理員放鬆警戒,她說:「我回去問問,但是院長他很忙,不見得會來。」
「沒關係。」何廣聊不在乎道,現在不行,還有晚上。
何廣聊認識治療院的院長是因為院長是他們酒館的常客,每晚都會來就關吃飯喝酒來消愁,一旦醉了就到他面前吐口水,而他負責安慰,久了久就熟起來。
女助理員往治療室走入,一會兒,一名一臉疲憊的中年男子走出來,今天太多病患,他沒有休息的持續治療著。
何廣聊看到熟悉的人,他上前打聲招呼,他說:「王院長,辛苦了。」
中年男子是治療院的院長,王域。
「這位是我朋友,車先生。」何廣聊簡單介紹。
「找我做什麼?」王域才不管誰是誰,他只想快點治療病患,治療完就能好好休息。
何廣聊切入重點直接說出來意並由車駒賢吿知洪照的情況,王域閉著眼睛聽著,他趁機休息一下。
「…不知院長是否有遇過類似情形的人?」車駒賢把洪照的情況全都告知王域。
「是有類似的病患來院治療。」王域如實回答,他睜開眼看向何廣聊一眼便看著車駒賢。
王域轉身對著走出來的女助理員員說:「妳!我有事先處理,你們先擔待。」
王域太累記不得女助理員的名字,他下達指示給女助理員,由她交代給其他人。
「你們跟我來。」王域不等女助理員的反應,他轉向何廣聊和車駒賢,他指示他們道。
王域起步往他的辦公室前去,何廣聊和車駒賢兩人一同跟在後方、一同進入王域的辦公室。
辦公室非常臨亂,很多書放在地上、許多紙張散落一地,王域走到辦公桌前搜尋桌上的資料,他說:「把門帶上。」
車駒賢最後進來,他關上房門,王域聽到關門聲後便說:「找個位子坐,我找資料一下。」
「到底放哪裡?放哪呢?在這裡嗎?還是那裡…」王域開始翻找並喃喃自語。
何廣聊環視四周,找到沙發,他走過去輕輕移動沙發上的一疊書,挪出了兩個位子。
「阿賢,坐吧。」何廣聊對車駒賢說道。
車駒賢走來,兩人一同坐下、一同看著正在翻找資料的王域。
王域找了十幾分鐘,他終於找到一本資料,他走到車駒賢面前遞給他,車駒賢接手。
「你翻翻,希望對你有幫助。」王域網另一張沙發挪開書本移出空位就坐下,他整個人往後躺,閉上眼睛休息,等出了辦公室有要繼續奮鬥,趁此空檔可以休息就休息。
車駒賢開始翻手上的資料,他一頁一頁的翻、一頁一頁的看,他邊看邊皺眉,裡頭的內文太令他震撼。
這份資料有幾份資料和洪照的症狀相似,但有些不同,資料上的症狀不像洪照會分泌黏液、失去控制下身變成藍蟲等,有的是身上有腐臭味、有的是身上長滿膿包、有的是身上出現眼睛等各種狀況,唯一相似的地方是他們都是非覺醒者且會使出與怪物相似的能力。
「那些資料是我經過研究後彙整出來。」王域解釋那份資料的由來,他繼續說:「我第一次遇到是出勤治療覺醒者時遇到過,覺醒者正在城鎮內討伐頭上有人的百足蚣,據附近的目擊者說,有人變成了百足蚣且開始肆虐。」
百足蚣是C級怪物,有百隻腳的蜈蚣,體形巨大,身體會散發毒氣,牠身上硬殼可以防禦屬性攻擊,但無法防範物理性攻擊,只要戴上面罩杜絕毒氣,用力物理攻擊便能輕鬆解決。
「當時我覺得奇怪,怎麼有可能會變成人類,直到百足蚣被擊敗時,百足蚣墜地後身體消散,消散瞬間地上躺著一人,在場的人都愣住了。」王域回想外地執勤時的事,他繼續說:「我檢查那人的身體已經身亡,死因是體內的所有系統都不見,只剩外觀、骨頭完好。」王域停頓吞口水,他繼續說:「之後在本院時有幾個案例,只是長出來的東西不一樣,像是身上長出畸形肉瘤等奇異症狀,為他們治療時,能力就會被吸入病患的體內,感覺體內有黑洞一樣無法填補,有治療過的治療師都一致認為有生物在體內活躍,而後嘗試治療導致治療師都無法負荷、無法治療或是收手治療,最終結論這種病症的病患是無法根治,一旦遇到治療師絕不會在治療,避免造成身體的負擔。」
王域回憶遇到的情況,他說:「某天有個覺醒者抓來了即將垂死的病患到本院,該名覺醒者要我進行研究,找出原因並治療,當時的我要拒絕,卻被覺醒者威脅,我不得不研究起那名病患。」
「那名病患,他身上有著無數的眼睛長在身上,眼睛各自會閉上、會動,讓我非常震驚;我開始檢查病患的身體,眼睛一旦受到刺激病患會跟著抽蓄,我不得不懷疑病患身上有另一個生物存在,在病患的體內;接著覺醒者趁我專心之時,用刀劃開病患的右腿,他意思是在催促我快點,但我不予理會,治療這種事情怎麼能隨隨便便!催什麼催!他來當治療師看看!」王域趁機會抱怨道,一想到就氣。
王域清喉嚨一下,他不小心離題,他繼續說:「我看到被劃開的腿部,有深紅色的黏液佈滿了肌肉、血管、神經,而且還會跳動,看過那麼多外傷的病患,都沒見過這樣的情景,那名覺醒者說他身上的眼睛是某種怪物時,更讓我聯想起第一次的遇到的百足蚣,真的人會變成怪物?不過沒有證據不敢下結論,我治療病患腿部,發現沒有被治癒,反而被黏液吸收,我不得不承認病患體內有著怪物,也就是病患體內養著怪物?最終我無法治療,對覺醒者解釋,覺醒者思索半刻便離開,而後有一段時間在覺醒者間有傳出稱為類人的名詞,顧名思義就是怪物會變成人類在人間生活,哼!無稽之談!怎麼可能有怪物會變成人類?腦子有洞?擾亂社會!可惡至極!」王域氣到睜開眼睛並一手用力拍打沙發道。
「我也有聽到類人的消息,不過後來就不了了之。」何廣聊有聽說過,不過傳開後一週就沒有聽到,畢竟只有少部分的覺醒者遇到過,大部分可沒有,最後都會被認定虛假的事,而就不會再談論此話題。
車駒賢重複翻資料,得到的資訊都是無解,也不知道他們後來的下文,不知是生是死。
「你說的很多眼睛的病患最後是怎麼樣?」車駒賢問道,只有那名病患留在治療院,資料上沒有該名病患的資訊。
王域恢復冷靜,他憑著印象說:「人死了,身上的眼睛還動著,我就拿去研究,發現了附在身上的病患與百足蚣那時的人一樣,只剩外觀和骨頭,身體內的系統都不見。」
王域坦白說:「我在研究的過程時,該名病患下身出現肉球並把病患遷入在體內,數隻眼睛從肉球中顯現出來,沒想到我看著病患成為怪物,我毫不遲疑奪門而出請求路上的覺醒者幫忙,覺醒者很快解決,從覺醒者的口中得知這是百眼體的怪物。」
百眼體是C級怪物,外觀讓人恐懼,能力是能自由穿梭各個物體,攻擊會張開肉球漏出舌頭,舌頭帶有強酸,只要讓牠行動受限就很好對付。
「從此我得知這個資訊後再與研究的資料進行整合,把之前類似症狀病患的資料彙整,你手上的資料就是我彙整過的。」王域指著車駒賢手上的資料,接著他很直白說:「我認為得到此症狀的病患無一生還。」
車駒賢停下翻頁的手,手微微顫抖著,王域又說:「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得到,無從可知,只知道無解的病症就等於是絕症。」
「嗯哼!」何廣聊見到車駒賢臉色不好看,他連忙出身制止王域說下去。
王域先看向何廣聊,不知道他為何要出聲,當他看出何廣聊的眼神時,他反應國會過來,他的話傷到別人。
「我先離開,你們要走時關上門就好。」王域知道有時他說話很直白,但他說話就是事實,他絕不會說謊話,他不多留,他起身離開並留給他們兩個人空間好好消化他的話。
王域一離開,車駒賢把資料放在桌上,他洩氣般地倚靠在沙發上,他不斷思考接下來要怎麼做會比較好。
「其實你別把責任往你身上推,偶爾放鬆比較好。」何廣聊安慰道。
車駒賢沒有回話,何廣聊也不再多說,他在旁默默陪榜車駒賢,也許安靜能讓車駒賢想清楚。
車駒賢從頭想了想,是從哪裡開始出錯?是從寶玉不在開始嗎?還是遇到貴族?
車駒賢不斷的想、不斷的想,想了很久很久,他終於知道答案,沒有貴族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也不會有人在受害!沒錯!所有的一切都是貴族的錯!
車駒賢把絕對不承認有一些是孩子的錯,所有的錯、全部的錯都推向貴族。
車駒賢心中決定該怎麼做了,他抬頭看向天花板,照,對不起!再等等老師,老師處理完會回去救你。
車駒賢起身,何廣聊以為他想清楚,他也起身,車駒賢的下一句話讓他一臉不敢置信。
「我要反抗貴族。」車駒賢眼神堅定說道。
何廣聊覺得不行,他要制止車駒賢做傻事。
「你在說什麼蠢話!?貴族可不是你能反抗得了!」何廣聊制止道。
「因為有貴族才會變成這樣!」車駒賢憤怒到眼淚流下。
何廣聊對車駒賢流下的眼淚愣住,他沒見過車駒賢哭過,看來事情讓他無法負荷。
何廣聊繼續阻止他說:「你現在去對抗貴族只是死了一條,別忘了你還有孩子們。」
車駒賢響想起還有四位孩子,一想到孩子們的未來,他還是得對抗貴族,沒了貴族世界才會和平,他們的未來才會好、才會安穩。
「先回去。」車駒賢冷靜下來,他要回去與孩子們相處最後一天,他不能再拖下去,明日他會離開,為了對抗貴族需要一些準備,還有勢力。
何廣聊以為車駒賢想通,他上前輕拍車駒賢的肩膀,他提醒說:「再回去前,你得好好擦拭你臉上淚水、鼻水,孩子們看到會擔心。」
車駒賢取出毛巾和一袋水,他倒些水在毛巾上,再收回水袋,拿起毛巾擦拭臉好手。
何廣聊一旁等待車駒賢,車駒賢弄好後感到不好意思,他說:「抱歉,何大哥,對你大聲,抱歉讓你久等。」
「沒什麼,每個人都會有心情不穩的時候。」何廣聊不在意道,向他們夫妻也有時候會心情不好,只要互相包容、扶持,以後的路才能長長久久。
「走吧,別讓孩子等久了。」何廣聊提醒道,他先起步。
車駒賢跟在何廣聊身後,離開時戴上房門,別人交代的事不能忘。
兩人出了治療院往何廣聊的家去;兩人還沒到家時,孩子們都吃飽飯,陳娜見孩子身上髒兮兮,她讓孩子們逐一去洗澡,谷蒂妍已經洗好出來,下一位是李吟晏,李吟晏進入浴室脫了衣服看到身上的紅點,她瞬間雞皮疙瘩並感到噁心,發生那等事情後她本來不在意,當到了浴室脫了衣服就在意起來,也許是因為放鬆了,她才會變得這麼在意。
李吟晏進入木泡澡桶,她拿起毛巾用力地擦著身體,她覺得她很髒、很髒!
經過一小時李吟晏沒出來,陳娜覺得沒什麼,女孩子洗澡本來就很慢,她繼續準備晚上要用的食材,但與她相處過的谷蒂妍、羅語恩和魯緣察覺到不對勁,他們互看。
「我去問問。」谷蒂妍坐在椅子上休息,她是女孩子由她去問比較妥當。
羅語恩阻止她,他說:「我去。」
不等谷蒂妍的反應,羅語恩已經走向浴室門口;谷蒂妍一臉疑惑的看向魯緣,魯緣眼神示意她別去干擾,谷蒂妍瞬間明白,卻不敢肯定,語恩哥是不是喜歡吟晏姐?
羅語恩站在浴室門前,他太手準備敲門時,聽到裡面傳來「怎麼擦不掉」、「好髒」的話;羅語恩想起李吟晏當時的遭遇,原來她還是在意的!
羅語恩鼓起勇氣,他告白說:「吟晏,妳不髒,妳別想那麼多,不管妳如何,我都不會拋棄妳,我喜歡妳。」
李吟晏聽到外面羅語恩的話停下手邊的動作,她沒想到羅語恩會對她告白。
「抱歉,我沒辦法回應你。」李吟晏拒絕道。
羅語恩早知道會失敗,他不會因為告白失敗而振作不起來,他會默默在她身旁守護她,他已是滿足。
「你會遇到比我更好的女孩。」李吟晏怕羅語恩難過,她安慰道。
羅語恩安然一笑,他回說:「嗯。」
羅語恩心中明白,好的女孩便是李吟晏,不會有其他人。
「妳什麼時候洗好?我等不及進去把我的淚水洗一洗。」羅語恩開玩笑道。
李吟晏信以為真,她驚訝說:「抱歉,我馬上洗出來。」
「噗茲。」羅語恩笑出聲。
李吟晏才發現原來是羅語恩在開玩笑,她沈著臉說:「很好笑嗎?」
「心情好多了嗎?」羅語恩臉上帶笑問道。
李吟晏一愣,她的確心情好了許多,羅語恩不等李吟晏回應,他說:「我先離開,妳慢慢來。」
羅語恩說完便離開浴室門口;李吟晏感謝羅語恩,她雙手用力拍打臉頰,她還有家人,她不能再消沈,一切都過了!
李吟晏眼神變得明亮,她恢復以往的狀態,過一會兒,她除了浴室,整個人神彩奕奕。
羅語恩見狀會心一笑,換他去洗澡,等他洗好,就換魯緣洗澡;李吟晏有些無聊,她走到陳娜身旁,一同幫忙陳娜準備,谷蒂妍和羅語恩看到也跟著幫忙,陳娜對著孩子們貼心的舉動感到感動,是不是有孩子後,他們的孩子也這麼貼心呢?
過了許久,車駒賢和何廣聊一同回來,車駒賢見孩子們都在幫忙陳娜,他眼神閃爍,孩子們沒有他,還是能好好生活。
「站著做什麼?快進去!」被車駒賢擋在後面的何廣聊催促道,門都關不上!
「對不起!」車駒賢挪動位子。
何廣聊揶揄的口氣說:「見到孩子們就這麼開心?」
車駒賢沒有回話,臉色凝重。
「…別想太多。」何廣聊無聲嘆氣,他拍拍車駒賢的肩想讓他放鬆。
「老師?」谷蒂妍轉身看到車駒賢便喚道。
車駒賢聽到聲音轉變神色,他露出和藹的笑容回應說:「嗯?」
何廣聊在一旁看到很佩服他轉得真快。
「老師,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谷蒂妍眼睛水汪汪直視車駒賢並問道。
「剛才回來。」車駒賢回答道,他裝好奇地問:「你們在做什麼?」
「阿姨在準備料理,阿姨做的料理很好吃。」谷蒂妍稱讚道。
車駒賢眼神充滿溺愛,孩子在這邊很快就習慣,這樣他就放心,他能去做自己的事。
「老師,你也嚐嚐。」谷蒂妍上前拉老師的手往料理方向前進。
車駒賢順著她走,何廣聊安心一笑,有孩子的牽制,阿賢就不會做出什麼事,他也比較放心。
時間很快來到晚上,晚餐剛準備好,然而椅子只有四張,大人讓孩子們坐椅子上,他們站著吃就好;谷蒂妍沒有動手開始吃晚餐,她看著四週,她突然感到難過,李吟晏發現谷蒂妍沒有動手。
「怎麼了?」李吟晏問道。
「我們越來越少人…」谷蒂妍回答,她對車駒賢問:「照哥哥…會回來嗎?」
車駒賢垂下眼,他說:「不會回來,而是我們去找他。」
「什麼時候?」谷蒂妍眼睛一亮問道。
「要一段時間。」車駒賢沒辦法給她肯定的時間,他說:「所以你們要吃飽、睡飽,我們能回去找他。」
「嗯?那照哥哥怎麼吃飽、睡好?他不是一人在木屋嗎?」谷蒂妍覺得老師說話有矛盾。
車駒賢臉不紅氣不喘地說謊,他說:「老師這麼晚回來就是去找能治療照病症的人,找了很久,沒想到我們運氣很好遇上了能治療照的治療師,但是得到治療師的住所治療,因為所有治療藥材、器具在他家中,我們就讓他到木屋,就把照委託給他。」
車駒賢停頓休息,他再繼續說:「治療師不告訴我們他的住所,他不願意讓人知道他住哪裡,他說等他治療好,他會讓照回到木屋等待我們。」
「那個治療師不用收費嗎?或者收物品嗎?不然怎麼願意治療照哥哥?」谷蒂妍感到奇怪便問道。
「他人很稀奇古怪,看緣分救人,剛好你們老師入那名治療師眼。」何廣聊為了增加可信度,他開口附和道。
「喔…那太好了!照哥哥有救了!」谷蒂妍相信道。
李吟晏、羅語恩和魯緣聽得出來老師和何叔叔說的都是假話,他們的話代表著洪照是無法救治,意味著洪照已經去找陳寶玉了,他們有少了一名家人。
李吟晏對羅語恩和魯緣眼神指示,不要搓破謊言,他們兩分別點頭,表示明白。
「所以可以開動了嗎?」車駒賢沒有發現李吟晏他們的小動作,他以為他們都相信他說的話。
「嗯。」谷蒂妍動起手開始吃飯。
陳娜很熱情的分別夾起菜放入孩子們的碗中,她說:「來,多吃點,你們還在長大,可別餓著了!」
「你們也要動手,難道要我幫你們夾嗎?還是說你們嫌我煮的菜難吃?」陳娜發現丈夫和車駒賢沒有動作,她一手插著腰瞇著眼問道。
「怎麼會!?老婆煮的很好吃!媲美有名的廚師!」何廣聊捧場道,手不斷夾菜放入碗中。
車駒賢笑了笑也動起筷子。
何廣聊一家非常熱鬧,最愉快的是谷蒂妍,而李吟晏、羅語恩和魯緣外表開心,內在卻是難受,為洪照、為失去家人而難過。
傍晚,陳娜鋪棉被在地上,他們只有一張床,沒辦法睡太多人,所以只能委屈車駒賢和孩子們睡地上。
大家一同鋪著被子,分工合作,很快就鋪好,孩子們都找到屬於自己的位子躺好,車駒賢取出薄被為孩子們蓋上,累了一天的他們很快就入睡。
何廣聊和陳娜去開店,所以房間留給車駒賢和孩子們,車駒賢躺在睡著的孩子們旁,他沒有睡意,他看著陌生的天花板發呆。
凌晨時分,酒館的熱鬧聲沒有傳來,孩子們睡得很安穩,車駒賢不吵醒孩子們,他緩緩起身;車駒賢走向椅子後、輕輕搬動、坐上,他取出蠟燭、紙和筆,點燃蠟燭、取起筆、寫字,寫完後他取出一袋子放在紙上,他吹熄蠟燭並收起來,他起身把椅子搬回原樣。
車駒賢往孩子旁走去,他默默的看孩子們幾眼,他心中很不捨。
「孩子,你們要安穩的長大,你們的人生一定很長、很長…老師無法陪伴你們身旁看著你們長大、結婚、生孩子…對不起!老師明明答應要照顧你們,結果老師打破約定。」車駒賢喃喃道。
車駒賢說完又看了孩子們幾眼,他要狠下心,不能猶豫,他不再看孩子們、他往房門走去。
「老師,你要去哪裡?」李吟晏其實聽到老師起身時就醒來,她意外老師要離他們遠去,她起半身喊住車駒賢。
羅語恩和魯緣也起半身,他們同李吟晏一樣時間醒來。
車駒賢沒有回頭,他怕會心軟,他說:「老師要去做重要的事情。」
「會回來嗎?」羅語恩問道。
「會,但不知道什麼時候。」車駒賢不敢保證回道。
換魯緣開口問:「不能帶上我們嗎?」
「不能。」車駒賢因為可能帶著孩子們,他要做的事是很危險的。
孩子們垂下頭,他們沒辦法幫到老師,很失望。
「不過你們放心,老師會帶你們回到我們的家,你們等著我來接你們,到時候我們一同去找照和寶玉,我們一家人永遠會在一起。」車駒賢鼻子一酸、眼眶泛淚,他給孩子們約定。
「所以請你們耐心等我!」車駒賢看著眼前的門堅定說道。
「好…我們等老師。」李吟晏也鼻子一酸、眼眶泛淚回道。
「嗯!」羅語恩和魯緣附和道。
「我不在的期間你們要好好聽何叔叔的話。」車駒賢交代最後一句話,他說:「再見了!」
車駒賢說完不等孩子們的反應就直接走出房門。
李吟晏、羅語恩和魯緣看著老師走出的房門,靜靜的看著,心中喊『再見了,老師』,直到陳娜發現,他們才躺下睡覺。
車駒賢走出後便往酒館大門反方向走去,一道聲音傳來,何廣聊早就猜到車駒賢的動作。
何廣聊無奈嘆口氣,他說:「唉…我就知道。」
「何大哥,我…」車駒賢轉身要解釋,被何廣聊伸出一手制止他說下去。
「你去吧!孩子們我會照顧好。」何廣聊知道車駒賢的想法,他先出聲道。
「謝謝!」車駒賢轉身便離開,他心中很感激何廣聊,他這輩子都無法償還何大哥的恩情,來世再還吧!
何廣聊默默的看著車駒賢的背影,直到消失,他抬頭看夜空,神啊!請保佑阿賢平安;何廣聊祝福完便轉身回到他的工作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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