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的首都滄雨位於常悠國的心臟地區，是商業城市的同時也是軍事重鎮，人口稀少、更稱不上幅員遼闊。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q5yarmyzq
由於滄雨由魔族五國中唯一由魔王直轄，滄雨的魔王在擁有正式稱號之前常常被稱呼為「滄雨的魔王」。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Vkg4VoEOl
這個由貴族子弟組成的城市裡，有禁衛軍、貴族學院與魔族唯一的大圖書館，唯一的祭典就是三十年前由龍奪魁的武鬥祭。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SPrqybAAa
這個因為長年下雨得名的城市，近期卻難得放晴。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cqk5dPrgP
尤爾在滄雨住下後已經過了三週，只見到由希幾次，卻天天都能跟魔王大人見面——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Vpgy9zTOM
龍會跟他閒話家常，內容就只是早午餐的內容、今天的工作、由希的行程，他偶爾會談一下妻兒的事情，卻絕口不談嚴肅的自我認同，也不去講神代的歷史。他一直保持著距離，不讓他寂寞也不給他壓力。實在溫柔地有點討人厭。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eC3kJzGWG
覺得煩悶的時候，亞德正好從常悠的住所來到滄雨。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OlHmImyc3
亞德問他來到滄雨的原因而琉璃反問他琉璃的近況。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A39fasu5b
「怎麼沒見到由希？我聽說他也在滄雨。」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DMd9rEp3l
尤爾沒能遮掩錯愕，表情洩漏了端倪。亞德問：「是吵架了嗎？」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YWaaFu9Jv
「……算不上吵架。你沒從龍那裡聽說嗎？」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Y5ahXHoig
「我聽說他跟由希去接你，就只有這樣。」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U29tfOZn8
「是嗎？」奇怪的是，亞德一無所知這點居然讓他鬆了口氣。他毫無理由地認為，亞德知道了真相之後，會對他另眼相看。以精靈「尤爾」的身份生活至今，卻從未在這片土地生根，即便投入了情感，也隱約覺得這些好意與情感都不屬於自己。他確實駐足於兩千年前凜死去的那一天，不曾前進。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S9oyxJQoe
不知何故，亞德看著他卻露出明顯憂慮的神情。「你還好嗎？你看起來很憂鬱。」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GonAA9t8J
「你要陪我喝酒嗎？」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rWc7G770N
亞德思考了一下。「如果你堅持的話。」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b9NZtIVu7
「琉璃不生氣？」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o3II0KNDW
亞德笑得有些頑皮。「她是不喜歡我喝酒。可是，如果說是你的請求，她會諒解。」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qFOb9Ymfv
「……是嗎？」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5hL2kftNj
亞德微微笑，把點來得酒推到尤爾面前，自己先喝乾了一杯。一滴琥珀色的酒沿著嘴角滑下來，他舔了下嘴唇眼神稍微有些迷離。「你喜歡琉璃嗎？」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ZGu3X4wLO
「……」這問題實在太難回答了。在水之都的時候，亞德早就知道他很在意琉璃，還以未婚夫的身份幫了他幾次。嚴格來說，兩人算是情敵。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GdPVTCSeB
「新年會的時候我猶豫了很久。那時候我並不喜歡琉璃，未婚夫妻的身份也只是擺飾。我決定不了，所以，就把選擇權交給你。我當時決定，如果你邀請了琉璃，那我就會以朋友的身份祝福你們。」他輕輕嘆息，瞇眼看了他一眼，「直到現在，你一直什麼都沒說。你在害怕什麼？」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Bql4BxylS
「……」尤爾沒有回答。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lAASXi9ck
亞德又喊來幾杯酒，全部喝光了。他酒量不怎麼好，臉上已經有了醉意，跟魔王陛下相同的那雙眼睛認真又執著。他閉上眼睛，稍微側頭看他，那頭銀髮與紫色眼眸非常相稱，「你本來已經要死了，對吧？」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NDlmAqDTO
「你知道？」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xJA0IrXMG
「雖然我不是天人，可是我能用渾沌魔法，多少能夠窺見一些秘密。」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ZFcQIVGi3
尤爾不願談自己的事情，隨口追問：「比如說？」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eO3tnplYt
「雖然這個例子不完全一樣，但有時候我會想到聖。他常跟我說，身體跟力量都是借來的，只有名字是自己的……覺得自己毫無價值。他之所以來見我，只是想把從我這裡借來的東西——靈魂、魔力以及身份——通通還給我，然後消失。可是，我們見了面還成為兄弟，我又怎麼可能拋下他不管……他的做法讓我很傷心。」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CfqUFuK2N
「為什麼？」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ujlai2zcM
「他說，我是他的半身，是他的兄弟，願意為我付出一切……卻唯獨不相信我。」亞德憤憤地說，一口氣喝下了半杯啤酒。抬頭的時候，眼睛有幾分朦朧：「火神殿下，你也是這樣嗎？」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JLiXDJRVR
「……」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u0k0HOg7W
「你很珍視琉璃，也看著由希。但是，你們一直看著他們，視線卻穿過他們凝視著其他什麼人……所以，我不會把琉璃交給你。」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lKm2w1QyH
尤爾一愣。「這是炫耀嗎？」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zmkWXKnMY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應該看著現在的由希、看著現在的我們，而不是過去。」他急了起來，卻因為喝酒而頭痛，揉著太陽穴蹙眉。「我一直覺得，你好像早就放棄了。放棄被理解與原諒，想把自己留在過去。尤爾，去找由希談談吧！」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ExgaXfGs2
這瞬間，尤爾終於看懂亞德為什麼喝酒。這不就是鼓足勇氣才能告白的少年嗎？他不禁感到好笑。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lUGe5xVzn
「你這說法好像喜歡我一樣。」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u4RuEO8uM
卻沒想到亞德說：「我是喜歡你，不行嗎？」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vnxrrS98b
同樣是帶著憂鬱與不安定的紫色瞳孔，在徹身上看來就飄忽又浮動，龍身上則顯得不安。可是，亞德的紫色眼睛卻像水晶那樣澄澈。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1JEYX9DLJ
尤爾笑著拍了拍他的腦袋。「哎喲，你還會撒嬌啊？」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13abWZ0SV
「才不是撒嬌，我是真心的。」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u5GWGsQHz
「好好好。」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MDC7hfluN
後來兩人有默契地換了話題，談了一些比較輕鬆的話題，約定下次再見。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02rcJpfkG
離去前，亞德又說了一次：「一定要跟由希好好談喔！」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oe9zgbZvF
「好好好。」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lyDYn9eJV
亞德遲疑了一下。「不然我就帶琉璃一起來。」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P3VIoTOZA
雖然不情願，但是這群人都知道他的軟肋。尤爾苦笑：「……好。」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3UOQjRWPp
……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Y4laeEVW8
……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BeVr5Ny2z
這個好字卻不怎麼容易辦到。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5vgAmUFXZ
拖延了一百年，本來很輕鬆就能說出口的話變得很難。除此之外，由希的態度隨著時間變得有點微妙。從身上的魔力看來，他似乎正在試著習慣屬於「凜」的部分，以至於情緒與靈魂都有些波動。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SneC8MHS4
對尤爾來說，這確實是個好消息。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BJ0NQMij1
他一直試圖瞭解並且謝罪的對象始終就只有凜。之後，他還花了幾週的時間揀選詞彙，就在猝不及防的狀況下迎來由希的造訪。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4KEaHIFC6
入夜的鐘聲才剛敲響十下，敲門聲同時響起。尤爾以為是龍，笑著應門：「這時間過來，不怕王后陛下不高興？」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hJcAm9txv
門外站著的卻是由希。他一身白色，琥珀色眼眸抬頭看他，又迅速移開。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QBF2sj74t
「不請我進去嗎？」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E6VVaApyh
「噢、好。」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k1k3Z605T
兩人認識了百年，很少有這樣對坐無言的時候，連帶尤爾也緊張起來。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4qnYbQ6CL
「……我考慮了很久，實在搞不懂到底應該怎麼做才是最好的。所以，我決定把兩千年前水神最後的遺言告訴你。」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LbK8ZOia9
心臟被名為話語的鷹爪掐住，有瞬間疼痛到無法呼吸。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EGGl7GY98
「我這段時間確實特別避開你，可是，原因跟你想的不一樣。」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sY46WqwVW
「……凜。」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CQgb5k0ir
由希這回沒有皺眉，卻微微嘆氣。「這是最後一次，就准許你這樣喊我吧。」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EztnGscpK
這口吻跟凜還有點像，讓尤爾不禁感到懷念而笑出來。「好。」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vi1v8hDJO
「我有幾個條件。」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EZ1it3ici
是錯覺嗎？由希看起來似乎特別緊張。善辯如由希，居然也有需要組織言語、斟酌字句的時候。尤爾好奇地看著他的表情，興許是因為眼神太過急切，由希怒道：「第一個，就是不准盯著我看！」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38Q6rprOl
「為什麼？」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oTezrskxn
「就是不行！」由希氣急敗壞地說，他平常總是冷靜理智，很少有這樣不講理的時候。尤爾覺得很新奇，笑著說「好」，視線卻一點也沒挪開。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AgHqW3p4C
由希直接用手遮住了他的眼睛。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kwHKHcltg
微涼的手，帶著輕微的顫抖奪走了光。視線所及一片黑暗。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wzXpki725
「你很緊張嗎？」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N02Dx2mZl
「閉嘴。」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QS6N78fsc
尤爾有點莫名。該害怕的應該是他才對吧？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DJZloSZx4
不知道是否是錯覺，今天的由希好像特別暴躁。過去，即使是淹掉了整片大陸的凜也沒這麼容易發怒。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Y6f86WM3b
再度開口時，由希的口氣稍稍變了，是屬於凜的口氣：「我並不恨你，留給水王的話語只有一句話。」由希頓了頓，「對不起。」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mYCJtJsTs
「……為什麼跟我道歉嗎？」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tn4Ef46R6
「我一直想跟你道歉，但是，我確實覺得自己沒有做錯。」由希的聲音低沉，像是悠揚的流水聲，緩慢又溫和，「我不恨你。」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Ut0I89HOJ
「我搞不懂……你可是被我殺了啊！」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t22zJDyUO
「我一直對你很生氣，也對莉羽感到很生氣……」他頓了頓，「我還有另一個條件，離開這個房間，你必須全部忘掉。我是絕對不會承認的。」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FWWpnuo5Q
「……好。」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oLZhXGpGl
眼前依舊一片黑暗。透過指尖的縫隙，能夠看到由希輕咬著下唇，略帶彆扭的表情。光看他的表情，就足以讓人期待接下來他說的話。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jKut9AVA1
「這種話我本來打算一輩子都不說的。可是，誰知道你居然就糾結了那麼久……實在太死腦筋了。」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EDHMGTJgB
他用介於凜與由希之間的口吻抱怨了一番，突然頓了一下。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Wef6HhnbD
「……我喜歡莉羽。」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aS3EProV1
所以呢？尤爾有點無言，接下來的話卻讓他愣住了。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W40Q9oqng
他輕抿著下唇，鼓足勇氣說：「我也喜歡你。」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kyXYv04L7
——什麼？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6I3rbwYbj
「我討厭你們兩個在一起，這樣一來我就被丟下了。我很抱歉，但我不會為了搶走莉羽而道歉。」他的聲音漸漸弱下去，簡直就是個彆扭的小孩。「我明明一直喜歡著你們，也給了你們同樣的愛。可是，只有莉羽發現了，所以我就在你們吵架時順勢把她搶了過來。你活該，誰叫你不曾看過我……」聲音又更弱了，「現在也是。」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Wg03cvcFc
「你喜歡我嗎？」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4Pz79ORMR
「對。」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fGWYgk930
這回，同樣的問題卻換成尤爾提問。「你是誰？」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U5idqZhrN
「……」由希沒有回答。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eFHTTiGze
「好了，話都說完了。該鬆手了吧？」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4bLaUoEtC
「不行。要是你敢偷看，我就跟你絕交。」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OBg9UjUo8
「……好。」你自己遮掩的不好，總不能怪我了吧？尤爾從善如流。不知何故，他覺得對方緊張的樣子好像有點可愛。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6mewRF1PC
千年來，他最悲傷的除了手刃自己的兄弟與愛人之外，就是希望自己被原諒。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FRBwVntq6
雖然反目的理由有些好笑，卻將他從糾纏兩千年的惡夢中解放。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cKkDqEHti
他鬆了口氣，也開始有心情欣賞由希的口吻，想像他的表情。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2pBiLjFWA
不知何故，很想戲弄他。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hdgIsOpXa
由希很快恢復鎮定，命令道：「最後一個條件，接下來的一分鐘，不准動。」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WpIRfNjwZ
接下來半分鐘，沒有聲音，由希的手也依舊執拗地搶走他的光。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KNdTJnMm4
「到底怎麼……」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QlBhlsg75
接下來的話被不算熟練的親吻壓了下去。尤爾微微瞪大眼睛。還未開口，遮住眼睛的手消失了，由希以生平所見最快的速度離開了。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1oPJdg6Sx
只聽見他說了「晚安」。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P3arU5pBb
尤爾輕觸著嘴唇，方才親吻的觸感、微涼的指尖遮住光的感覺好像還殘留著。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sk2cu7Lhf
「……搞什麼啊。」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Iz6u2kJq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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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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