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桑田，那樹依然挺拔 - 第五章鈴鐺聲和棗子

日頭漸漸升起，卻因雲霧而不那麼刺眼。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em2wULAdg

杜嫣輕輕拉著諸葛然的衣服，不時用手為她遮擋陽光，雖然不知道有沒有差別。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JBbRC6wXo

「這裡大多市集都還沒開，但是離我們最近的那個『滿福市』已經開了，那裡多半賣些有趣的裝飾、小玩具和小吃，」杜嫣頓了頓，「妳說的糖果那也許也有在賣。」

「真的？太好了，不過...」

「怎麼了？」

「我該怎麼稱呼妳呢...可以叫妳小嫣嗎？就像妳叫我小然那樣。」

「小嫣阿...」

墨宗幾乎每個人都叫她本名杜嫣，只有幾個叫她阿杜，但是沒有人叫她小嫣。

叫過她小嫣的只有...她的老師。

雖然以前她的老師叫她小嫣的時候她都非常排斥，但現在由小然說出口，似乎就沒有那麼討厭了。

「嗯，妳想怎麼叫就怎麼叫吧。」

「哈阿，那小嫣喜歡吃甚麼或喝甚麼啊？其實我會煮飯喔，會煮的菜雖然不多，但不會可以學嘛！」

以前在山上和爺一起生活的時候有學過煮飯，雖然有時候會不小心燒焦，但是多做幾次就會熟練了。

喜歡的食物阿...

杜嫣陷入沉思，之前她都以吃得飽為原則來進食，有幾次吃了好幾個月的乾糧，似乎沒有所謂「喜歡」的食物。

但感覺小然很期待...

說起來，上次林鶴給的那杯東西還蠻好喝的，叫甚麼來著...糟糕，她根本沒問，因為那時候她還在跟他賭氣...而且她也不太想去問...

「一種...桂花加蜂蜜的...茶？」不對，總感覺還少了點甚麼...「妳可以去問問看林鶴，因為我已經忘記那個名子了，抱歉阿。」

「感覺是很美味的東西呢，改天我做給妳喝吧！」

「嗯，好啊。」雖然不知道方姨和鍾叔會不會讓她進後廚，不行的話再多造一個廚房吧。

兩人之後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雖然有時候諸葛然聊的話題很跳脫，但是杜嫣總是能夠認真地回應，沒有感到困擾的樣子。

早晨的滿福市算不上熱鬧，但人也不少，再晚一些人就會漸漸散去了。

他們一路上經過很多攤子和店家，諸葛然的樣子雖有些惹眼，不過最近從婆羅門來的旅者不少，所以人們就只看了幾眼沒太放心上，而這是杜嫣所樂見的。

走進藥鋪，杜嫣向店家買了一包感冒糖，走出鋪子後便塞了一顆進諸葛然的嘴裡。

「好好吃！」諸葛然露出燦爛的笑容，「不過...好像跟印象中的不太一樣...」

「不太一樣嗎？」

「嗯，但說不出是哪裡不一樣...就是一種...感覺，但還是很好吃！謝謝妳小嫣！」

印象中的味道和這差不多，但還是有些微差異，這個雖然很好吃，但之前吃過的那種還是更勝一籌，難道是因為在不同的店買的？

杜嫣淺淺一笑，「不用那麼客氣。」

在她們說話的同時，一名男子與諸葛然擦身進入了剛剛她們進的藥鋪。

「老闆，紅棗，全部。」

「全、全部？」

「全部。」

杜嫣聽完了他們的對話，因好奇心便回頭看了一眼，那人一身白衣，頭戴白帷帽，看起來像是個醫者或修道之人。

但是一次買那麼大分的藥材，怕不是宗門的學徒吧。

「小嫣，妳有聽到鈴聲嗎？從剛剛走過去的人身上發出的。」諸葛然悄聲說道。

「鈴聲？沒有，我也看不太到他身上有沒有能發出那種聲音的東西。」

「好吧，也可能是我聽錯了。」

那種鈴聲有些熟悉，她好像也有類似的東西。

「走啦，去下一個地方吧。」

杜嫣拉著她走到一個滿是食物味的地方。

「妳站在這裡等我，我去前面排隊買包子，那家生意很好，人有點多，妳在這等就好，我馬上來。」排隊的人太多了，帶小然去那邊似乎有些不便。

「嗯，妳去吧，我光聞著味就餓了，感覺就很不錯呢！」

在等待的同時，諸葛然動也不動，做著和在山上一樣的事。

聽。

靜下心來聽，她身處其中，但四周的聲音好像離自己很遠，人聲、風聲、鳥鳴聲，以及風過樹梢的沙沙聲。

同一種聲音，不同的音色。

雖然沒有她最愛的流水聲，但這裡有著山上沒有的。

人情味、煙火氣。

在山上，她的朋友是明天可能會出現在餐桌上的山豬、不知道名子的鳥，亦或者是竹林、大樹、有毒蘑菇。

她的朋友是大自然，她的家人是一個年過六十大壽的養生人參精...

而這裡，有很多沒接觸過的人，他的朋友會變得不一樣。

過去爺似是無心的一句話，在她心中漸漸萌芽。

「有一天，一定要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爺說，她是屬於世界的孩子，不該一直在山林中。

她對外面的世界充滿嚮往，卻也因自己的眼睛而感到猶豫，不過這也許算是因禍得福吧？畢竟她可以聽到很多別人都聽不到的聲音。

想到這裡，諸葛然腦中出現了剛才的鈴聲。

「小嫣？」

她試探性地叫了聲。

如果只離開一會兒，應該沒關係吧...？

諸葛然快步往剛才的方向走去，沒有跑起來是因為怕撞到人。

「叮鈴鈴...」

找到了！

諸葛然聽到了細微的鈴鐺聲，便趕緊跟著聲音走，每當她覺得快要追到對方時，鈴鐺聲又會變遠。

當她意識到走太遠時，鈴鐺聲正好也停了下來。

被發現了？

「誰？」清亮的少年聲響起，語氣沒有絲毫起伏。

「咦？啊...我我...我迷路了，因為聽到鈴聲所以就跟著過來了。」

少年聽後似乎離她更近了些。

「那個...我有事要問想要你。」

「嗯。」

「你的...」

諸葛然上前一步正要詢問，身後卻響起另一道聲音。

「放開她！」杜嫣快速將諸葛然拉回自己身邊。

少年沒有說話，轉頭看向杜嫣。

「是我自己找他的，小嫣你別生氣...」

「哼...失陪了。」杜嫣拉著諸葛然快步離開，途中還不忘回頭看了眼少年，對方依舊站在原地，望著她們離開的方向。

「小嫣對不起...」看不到對方的表情，諸葛然拉了拉杜嫣的衣角。

「沒關係，以後別自己亂跑了，不然大家都會嚇死。」

聽出杜嫣的原話是「大家都很擔心妳」後，諸葛然悄悄鬆了口氣，隨後揚起笑臉問道：「我們要回去了嗎？」

「嗯，剛才老頭說要準備出發了，真是的，也不讓人好好玩一下，到底在想什麼？明明之前說明天才出發...」杜嫣腳步慢了下來，沒過多久，她們就回到了商鋪。

「對了，我原本的衣服裡有東西，我想去拿。」諸葛然對著杜嫣說道。

「衣服在剛才的房間，我上樓給妳拿下來，妳在這等就好。」

杜嫣離開後，諸葛然就站在樓梯邊，沒過多久就聽到有人下樓的聲音，不過那不是杜嫣的腳步聲。

「爺！」聞到熟悉的藥草味，她準確叫出了對方的身分。

「嗯，等等出發，老罄要開張了。」

老罄...是那個開門接待的男子的名子嗎？

思考片刻，杜嫣也下樓了。

「小然，衣服給妳。」

「謝謝。」諸葛然接過杜嫣遞來的衣服，從裡面摸出一片黃澄的銀杏葉收進現在的衣服裡。

「好了就出發。」諸葛蒼說道。

「走吧！」朝著未知的墨宗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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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鈴鐺聲和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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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鈴鐺聲和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