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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門，甫踏進玄關就能看到大廳和廚房。那設計真的十分小巧雅緻，體現了屋主的個性和愛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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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是愛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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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滿的奧地利照片、德語書籍，還有大半塊牆壁般寬大的薩爾斯堡油畫，通通表明了她是奧國人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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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彈鋼琴啊……」窗邊的白鋼琴上放了一本德語琴譜，蘭奇亞一看就認出了那是她最喜愛的琴譜之一。還記得她第一次跟他談起音樂，就是拿著這本琴譜一首一首的向他講解；音樂家的歷史、歌曲的感覺，乃至超出他的認知範圍的樂理知識，她就像隻重獲自由的小鳥般說個不停。他靈機一動，要求她彈奏一曲，她照辦了；悠揚的琴聲敲進耳中，卻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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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他著實嚇到了，目瞪口呆地看著她的纖指在一排明確的黑白上起舞。他怎會料到她會彈柔聲傾訴？那可是黑手黨間最著名、最動人心弦的情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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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我……彈得不好嗎？』也許他的驚訝實在太明顯了，演奏戛然而止，回過神來就是她沮喪的模樣。可恨的是那時的他沒有對她解釋，只多留了一會兒就尷尬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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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他沒想到，解釋的機會錯失一次，也許就是一輩子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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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琳……妳彈得很動聽……」可惜他已經沒資格向她說這句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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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琴譜，在昏暗的房子裏探索著——這房子真的不大，倒夠一個單身女子居住。沒錯她是單身，睡房裏的單人床和飯廳一人份的餐具佈置，全都清楚表示她仍待字閨中的事實。亦因此他高興了一剎那，就一剎那而已；可當他看到在茶几上擺了一幀照片，他才知道她有著更多更好的選擇。3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WquMWDav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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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年輕帥氣的金髮男人溫柔地摟住伊文婕琳的纖腰，眼鏡下的目光滿是寵溺和愛慕。她身披性感非常的海藍抹胸洋裝，上了華妝的輪廓輕靠著男人的肩，笑靨甜美而滿足。照片的右下角空白處還簽了個很瀟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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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Cadmiel．Foster。很典型的美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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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學歷、風度翩翩，還有著一副令男人羡慕嫉妒恨的英俊外貌，還真是難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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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錯的……嗯？」相框後好像放了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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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地拔出那摺成掌心大的紙張，打開之一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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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看尚好，一看觸目驚心且慍意飆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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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點了……？」在酣睡中醒來，纖指按開了手機，清晰可見的數字出現在略為刺眼的屏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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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點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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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令她醒來的不僅是體內向來準確的生理時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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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來電被反彈掉的符號和人名清楚顯示在屏幕上，還要加了個X2的標誌在旁邊。按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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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是在凌晨三點多從紐約打來的，另一通則是約半小時前打來的。仔細一看，還能見到未讀的訊息符號；她想了想，深吸了一口氣，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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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rten，bis Sie kommen。』在這句話下方寫了一個熟悉的餐館地址。伊文婕琳扶了扶額，一大早就重重地嘆了口氣，對今天已經失去了感到快樂的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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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起床來好好梳洗一下，看見鏡中微糊的妝容又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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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苦為難我呢。」尤其是那兩道往下畫還帶淡出筆觸的墨黑眼線，還真是苦煞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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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手提包中翻出卸妝油，把臉上的妝容先抹掉，洗臉做保養的工作。直到這一切前置功夫都完成了，女人下意識地抬起頭看向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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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子裏的人兒是誰？失神的雙眸、蒼白的膚色，乾癟的唇瓣，還有往內彎且褪色的雙眉……
天啊，這就是她從前素顏的模樣？
也太嚇人了吧。
那時蘭奇亞是怎樣熬過來的，這副皮囊連她也不可能滿意，更遑論是他和他的一眾兄弟了。3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1haHsHc3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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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保護黎民百姓的視力，她馬上就決定要把自己的容顏畫得美美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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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練地拍上粉底、修容勾勒出巴掌小臉的輪廓，將萬用的木褐抹上柳眉增強氣勢。冷豔的暗色眼影、墨黑的眼線，還有假睫毛——坦白說，她不太喜歡也不太常用假眼睫毛，一來難用花時間整理，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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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有一個人說過，再怎樣化妝也不需要用人造睫毛來修飾她的雙眸，因為她已經擁有一雙完美的湛藍美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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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已經夠美了，為什麼還要再作多餘的裝飾？萬一妳對那些化妝品敏感如何辦、被黑墨水和那些膠水弄到眼睛怎麼辦？那可是會毀容會瞎的，我不要妳為我冒這個險……』還記得，那時雙肩被人環繞的溫度是多麼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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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她支支吾吾地回應，說是女為悅己者容，為了不要令他在他的兄弟面前丟臉，這少許險她願意冒。他苦笑嘆息，薄唇輕印上塗了粉紅的臉頰，烙下溫柔憐惜的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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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琳，做妳自己就好，不要為任何人傷害自己，包括我在內……我愛妳，我會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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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會愛我心疼我……」水藍的瞳孔水霧氤氳，活像初春起霧的小湖。幸好湖水識趣，沒有翻起波浪淺出一點點水花暈開下方那墨色的輪廓線。3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5niAZlpG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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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為什麼，你的愛和心疼卻得體現在對慾望的渴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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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ar，such a li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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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嗯……果然又來了……」陣陣熟悉的疼痛從左胸下傳來，指間的唇彩隨之跌到洗手台邊。亮麗的指甲用力捂住左肋，不時輕輕揉搓希望令痛楚減輕點，可惜這點按摩都沒法讓伊文婕琳鬆開雙眉。3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PuqndcM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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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都是這樣，甚至要見醫生收場，卻總抗拒不了酒的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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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得叫蘭奇亞拿過……」好不容易等到痛楚消退了些，她翻出手機就想撥給那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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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ld on a minu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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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文婕琳，妳在發什麼神經？」被理智澆熄了心頭的渴望，發白的指尖懸在屏幕上方，繼而果斷按下退出的按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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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的，這些年來沒有他也熬過去了，區區宿醉胃痛豈會難倒她？回家拿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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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自己回家拿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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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 can do this，Evangeline。」稍顯蒼白的唇瓣畫上一條珊瑚色的唇線，微抖的軌跡就如被抓開的毛線。幸好勾過了驚心動魄的唇廓就只餘下大刀闊斧的塗抹而已，不太費力氣就成功畫好唇妝。再看看鏡中的臉容，雙眸明亮照人、雙唇粉嫩紅潤、膚色白裏透紅——嗯，可以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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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身受胃痛之苦，但也不就做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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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藥、沒有他，也不就做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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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何需依靠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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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尾的美國內陸雖然沒有下雪，可陣陣冷風亦不容少覷。在初冬早上走一條大街，最後才走到那約好的餐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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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伊文婕琳還挺喜歡這家小館子，食物好吃價格相宜不在話下，那片可以看到百樂宮音樂噴泉的大玻璃才是重點。那透光度實在好得不像樣，黃昏時坐在那玻璃邊欣賞那精彩的表演還有那若隱若現的浪漫音樂，夕陽的霞光打在一道道水流上，煞是好看。更令她陶醉的是那些不時出現的愛侶，穿著最純潔的素白在那噴泉前拍下最動人的照片，在那音樂的配襯下上演最完美的童話結局。捫心自問作為一個女人，她真得承認她有幻想過自己穿著婚紗跟戀人在百樂宮噴泉前拍婚紗照，只不過成真與否又是另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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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頭一次，她如此討厭這塊玻璃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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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那塊無遮無掩的大玻璃，她看到了那雙可騙盡天下女子芳心的翡翠，而那個男人也很自然地看到了她，也許還看到了藍海下的地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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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不爽，可作為一個有良好教養和禮儀的歐洲女人她也只得深吸一口氣，推開那大門步進溫暖的餐館內，在那男人的注視下優雅地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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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來一杯黑咖啡。」「……熱可可。」她不禁一愣；好歹認識了這男人八年，她竟然從來不知道他喜歡喝熱可可。到底是他七年間新建立的愛好，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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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她從來沒了解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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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要咖啡吧……」「不，就熱可可。」平淡的語調容不下一絲質疑，蘭奇亞向那下單的女店員微笑點了點頭，隨即把心思放回對岸巧笑善兮的女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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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她要隱瞞到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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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喜歡喝熱可可，那麼我推薦你去試試薩爾斯堡聖誕市集的熱可可，便宜又好喝——反正聖誕節也快到了，當是應節和認識佳人也很不錯的。」如此浪漫的氛圍一定可以找到足以教他動心的女人吧，到時她就可以脫離苦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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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爾斯堡下雪的夜晚很美，在那種情境下向戀人求婚，相信沒一個女人會拒絕的。試想像一個英俊瀟灑的男人半跪在一個美女身前，向其說著誠懇的誓言、獻上那枚真命的銀戒，哪個女人不會被感動得流淚，連忙點頭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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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住，那關她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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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為他感到高興也罷了，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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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多了些苦澀的味道在喉間久不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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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嗜甜，而且熱可可也不是給我喝的。」「那你是想……」還未說完，兩杯截然不同的飲品就被店員放到桌子上，剛好呈現了一個完美的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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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先生真疼愛太太呢！」羡慕的話語如此刺耳，比粗言穢語還要難聽數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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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他淡定地喝著黑咖啡，隱忍的怒火就在她的體內越燒越旺，灼痛了那嬌弱的內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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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算是什麼意思？」「這個問題應該是由我來問妳，伊琳。」本想狠狠炮轟他所設下的圈套，可計劃趕不上變化，一向不主動的他竟然搶先出言制衡，她心中那篇洋洋灑灑數千字的理論瞬間化為烏有。湖綠的目光一下子銳利起來，大手從衣服口袋裏翻出伊文婕琳再熟悉不過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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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ly Mother。後面的恕她不敢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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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打算隱瞞到什麼時候，伊琳。」粗糙的長指輕敲著那小巧的藥瓶，一下下的想要讓自己盡可能冷靜下來，可是效果不太理想——上帝呀，可否令她感受到他那埋藏在平靜語調下的焦急和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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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這樣懲罰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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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知道他有多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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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 have nothin' to deal with ……」「妳說錯了，伊文婕琳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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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妳的保鏢，我有責任保障妳的安全——包括妳的健康。我不認為喝咖啡對妳有任何益處——相反，喝咖啡和酒只會令患有胃病的妳病情惡化。」頗為強硬的陳述實屬罕見，但為了心愛之人的安全，他不介意當一回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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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權限制我……」「沒錯，我的確沒權限制妳的人身自由，但為了確保妳沒有因為病發而受到任何生理心理上的傷害，接下來的日子我會全程跟著妳。我保證，在妳不享用任何會令妳病情惡化的食物和飲品的前提下，妳的一切行動都不會受到任何阻撓。」雙手緊抓住那燙手的瓷杯，藍眸狠瞪著對岸從容不迫的男人，入口的熱可可不僅溫暖了身體，還令心間的怒火持續升溫。就保暖方面來說還是不錯的，不過不太討喜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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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琳，不要為任何人而傷害自己，包括我在內。」後面的話，蘭奇亞好不容易才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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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妳，我會、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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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眼線、那假睫毛，那單薄的衣飾和那磨人的高跟鞋，盛裝打扮的她讓他在冬季家族聚會中贏盡了面子。兄弟們都說他豔福無邊抱了個公主當女伴，首領都說他好眼光挑了個高貴優雅的姑娘當媳婦。他暗爽了一整夜，可一看到那雙小腳上磨傷的痕跡和整夜睜不開的雙眸，他才知道她為自己付出了多大的代價。3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uh2kJ6im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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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少女，甘願冒雙眸雙足被毀的風險，作出第一次嫵媚的打扮，只為要情郎在那些兄弟前贏得面子、配得上心愛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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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他發誓不再讓她為自己冒任何險，不讓她因為自己而作出讓她痛苦難過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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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愛她，他心疼著這個他視為真命天女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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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堅持的話我亦無謂為難你，要跟隨便你跟。至於傷害自己的話……哈。」笑聲輕柔，卻冷得嚇人。3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d5OYnrBd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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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不認為為了任何可以背叛跟傷害我的人而自殘是一件值得做的事——我有去求醫有乖乖吃藥，不是嗎？而且……」深藍的美甲輕撫了杯沿一圈，美眸危險地輕瞇起來，彷如正在鎖定目標的槍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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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的底線在哪裏，不然七年前你也不會嘗試摧毀它，蘭奇亞。」被點了名的男人愣住了，呆呆地看著伊文婕琳把最後一滴甜蜜送到口中，接著放下數張鈔票就起身離開。一直跟著那杏色的倩影，他沒中止過有關那一句重點句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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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七年前你也不會嘗試摧毀我的底線。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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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到底在恨我什麼，伊文婕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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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聽電話，伊琳……」藍眸盯著牆上的時鐘，時針已經指向了十一時。坐在皮椅上的金髮男人輕聲嘆息，眼鏡下的視線在對上桌上合照的一瞬間滲入了一絲愛慕和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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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片國土，身處不同城市，那個脆弱如琉璃的女病人和朋友會否對他有一絲掛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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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霍斯特醫生前往內科4號手術室。」「我知道了，謝謝妳。」話筒另一端的護士說了聲Okay就掛了線，男人緩緩站起身步出辦公室，披上白袍的高大身影走在陽光的照耀下，宛如傳說中的大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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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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