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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五:秦可卿到底病了多久? 問題六:秦可卿究竟是什麼時候死的? 問題七:林如海去世時多大?
“再講這年冬底,兩淮林如海的書信來,卻為身染重疾……賈璉與林黛玉辭別了賈母,帶著僕從,等舟往揚州去了……”
大事不妙,林如海在賈瑞死掉的這年也生病了,林黛玉回家探父。
“再講這年冬底”很多人都認為這個時間是第十一回賈敬過生日的那年,如果這種觀念正確,那麼這句話就是接著第十一回賈瑞的故事之前的情節說的,從長篇小說創作的角度來說,跳章回說出這樣簡單的話,估計沒有一個作家會做出有如此歧義的事情來,因為讀者會把時間自然而然的接著賈瑞的故事下去。還有後文書中說林如海是九月初三死的,在這之前賈璉早已帶著林黛玉去揚州了,賈敬生日是九月半,賈璉怎麼還會出現在賈敬的生日上呢?且看第十一回書:
“先是賈璉、賈薔到來,先看了各處的坐位,並問有什麼文藝兒……”
顯然, 所以說賈璉帶著林黛玉還揚州探父這件事應該發生在賈瑞喪命的那年,故事是順著賈瑞的事件情節向下講的。
本回結束時,時間已經過了兩個春秋,標誌事件是賈瑞喪命,林黛玉回家探望身染重疾的父親林如海,第七回暫定賈寶玉10歲,本回末賈寶玉12歲,林黛玉11歲,離開林如海5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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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話說鳳姐自賈璉送黛玉往揚州去後,心中實在無趣。每到晚間,不過和平兒說笑一會,就胡亂睡了。這日夜間,正和平兒燈下擁爐倦繡,早命濃熏繡被,二人睡下,屈指算行程該到何處……人回:‘東府蓉大奶奶沒了’……”
仔細品味第十三回回首的這段話,給我們透露出如下資訊:
1.“擁爐倦繡”說明晚上夜裡天氣還是很比較冷的,要不不會生爐子;
2.“屈指算行程該到何處”,說明賈璉一干人還沒有到揚州,因為從京城到揚州要走多久王熙鳳可定是有數的,這裡在估計他們到哪個地方了,在做這篇考據最初的時候算過從北京到揚州走京杭大運河一般需要27天。
3. 從林黛玉出發回揚州到秦可卿殞命這段時間是少於27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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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吩咐去欽天監陰陽師來擇日,推准停靈七七四十九日……”
說明秦可卿49天后發喪。
“……怎麼屈尊大妹妹一個月,在這裡料理料理……”
從賈珍的這句話裡可以看出,離秦可卿發喪還有一個月左右。
本回結束時,故事情節的時間還在賈瑞喪命的這年,標誌事件是秦可卿殞命,只不過賈瑞是這年的春天死的,秦可卿死時季節夜間的氣溫比較低,王熙鳳需要“擁爐倦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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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這日乃五七正五日……正鬧著,人回:‘蘇州去的人照兒回來了……鳳姐便問:‘回來作什麼?’照兒道:‘二爺打發回來的,林故老爺是九月初三巳時沒的。二爺帶了林姑娘同送林姑老爺的靈柩到蘇州去,大約年底就回來。二爺打發小的來報個信請安……叫把大毛衣服帶幾件去……”
這段文字蘊含著大量資訊,只有理清了才能看明白(以下北京到揚州,揚州到蘇州行程時間皆以文首推斷的為准,且行程中沒有耽擱,書中也沒有透露出行程中有耽擱)。
1. “五七正五日”表示秦可卿已經死了7*5+5=40天,照兒這天回來了;
2. 林如海是九月初三去世的,從情理上講,只要林如海死了,賈璉一定會在第一時間就打發人回賈府報喪,也就是說林如海死後賈璉就立即派照兒回來了,照兒應該不會跟著去蘇州,但書中卻寫了‘蘇州去的人照兒回來了’,這話應該不實,可能是曹雪芹或者抄書的人弄錯了,因為在照兒回來之前,賈府並不知道賈璉出發之後的資訊,連王熙鳳都問“回來作什麼”,既然如此怎麼會說‘蘇州去的人照兒回來了’呢?這話應該改成‘揚州去的人照兒回來了’方為妥當。揚州到北京要27天的行程,根據這個推斷,林如海是在秦可卿五七正五日前27天左右去世的,比秦可卿晚十來天去世。
3. 第十三回推斷過,秦可卿死時,王熙鳳根據正常的行程推斷賈璉和林黛玉還沒有到揚州,所以賈璉出發到秦可卿死之間的時間是小於27天的。這樣算下來從賈璉出發到照兒回到賈府這之間的時間是小於27+40=67天的,這個算式中的27是賈璉到達揚州行程的時間,40是到現在秦可卿死去的時間。留給林黛玉到達揚州與林如海去世這之間的時間是少於67-27-27=13天,這個算式中第一個27是林黛玉去揚州的行程時間,第二個27是照兒從揚州回到賈府的行程時間,不過這小於13天的時間已經合符邏輯了,這樣算來,林如海是林黛玉到達揚州之後才去世的。謝天謝地,他們父女還是見上了最後一面的,林黛玉還是有機會在父親面前喂藥服侍的,真的叫人感動啊,曹雪芹真的是性情中人,連這點人倫之情還是送給了林黛玉;
4. 根據上面第二條的推斷,林如海比秦可卿晚十來天去世,也就是說秦可卿是八月二十三左右去世的,農曆八月二十三的北京,那個時候還沒有厄爾尼諾現象,氣溫冷也在情理之中,也難怪王熙鳳要“擁爐倦繡”。如果這段話推斷正確,那麼第十二回末的這段話就似乎有點問題,是那段話?且看:
“再講這年冬底,兩淮林如海的書信來,卻為身染重疾……賈璉與林黛玉辭別了賈母,帶著僕從,等舟往揚州去了……”
問題就在這段話中的“冬底”兩個字上,林黛玉剛進賈府時賈母說過“殘冬”這個詞,現在比較一下“冬底”和“殘冬”,哪個更接近立春或春節呢?“殘冬”是冬季將盡,還有一段冬天,“冬底”卻是冬天就要結束了,剩不了幾天,只在旦夕之間,比殘冬更加接近冬天結束的時間。
冬天結束的標誌是立春,而立春一般和春節十分接近。照兒說賈璉一行大約是年底回來,我們先來算一下賈璉從出發到回到賈府需要多長時間,27天到揚州,10來天左右林如海去世,送林如海的靈柩回蘇州需要4天,再從揚州回到北京需要31天,這樣加起來就是27+10+4+31=72天,這還沒有算林如海在揚州入殮和在蘇州安葬的時間,林家也是大官宦之家,這時間肯定也要費上幾天的。在農曆曆法中恐怕找不到冬底到立春這段時間會長達70多天。
現在我們來推算一下賈璉帶林黛玉出發揚州是何時,就算他們到揚州後林如海接著就死了,林如海死於九月初三,路程需要27天,這樣算來賈璉一行最晚是八月初六出發的,這個時候天氣還沒有到中秋,就是天氣再冷,早晚溫差再大,也不能叫“冬底”,如此說來,這個“冬底”就麻煩了。
上面推斷過秦可卿死時是八月二十三左右,夜裡天氣王熙鳳要“擁爐倦繡”,被認為是冬天還能勉強理解,這時賈璉才走了不足27天,看來書中的這個“冬底”改成“冬前”才比較合適,可是書中明明白白寫的是“冬底”,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翻開《正草篆隸四體字典》第三十頁(1983年6月印刷,上海書店根據春明書社1948年版複印),文征明的草書“前”字,咋一看似乎有點象“底”字,是否是人在抄寫曹雪芹的手稿時看錯了(曹雪芹手稿是草書),周汝昌先生在書中第633頁注解1:
“薛蝌之名,當是底本草書致訛……應作虯……”
“蝌”和“虯”能抄錯,為什麼“底”與“前”就不能抄錯呢?
有人說賈璉帶著林黛玉回揚州的“冬底”是正確的,林如海林黛玉回到揚州後的第二年九月初三去世的,如果種說法正確,那麼賈璉和林黛玉在揚州呆了差不多快一年,但是書中找不到二人在揚州呆了有一年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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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這麼多,大家可能被轉暈了,那好,我們來簡單理一下:
事件 時間
秦可卿去世到照兒回到賈府 40天(五七正五日)
林如海去世到照兒到達賈府 27天(照兒返京行程)
賈璉去揚州到照兒回到賈府 少於27+40=67天
林黛玉在林如海床前盡孝的時間 少於67-27-27=13天(前27是林黛玉去揚州的行程,後27是照兒返京的行程。)
林如海比秦可卿晚去世的時間 40-27=13天(實際小於這個數)
林如海死於九月初三
秦可卿死於八月二十三左右
還有一個問題,秦可卿到底病了多久?
秦可卿生病是賈敬做生日那年的八月二十以後,過了年後賈瑞生病,又一次過年後的春天賈瑞喪命,這年的八月二十三左右,秦可卿殞命,這樣算來,秦可卿整整病了2年。
張友士說這冬天沒有事,過了春分就可望全愈了,結果大家一看過了春分秦可卿不但沒有好,而且一直拖了近2整年,難怪第十三回出現這樣的文字:
“彼時闔家皆知,無不讚歎,都有些疑心……”
讚歎是指連醫生都說了過不了春分,結果秦可卿還是與病魔作了兩年的頑強鬥爭,讓人敬佩啊,所以讚歎;疑心是指大家覺得秦可卿撐都撐了2年了,怎麼突然間就撐不下去,用以一根白綾結束自己呢?
秦可卿與病魔做了整兩年的鬥爭,精力心力早已憔悴,加之外面流言蜚語不斷,對她來說,死是最好的解脫。
有人喜歡把秦可卿的死政治化,說賈寶玉進入她的房間時見到的景象有皇家氣派。看書中第五回書:
“案上設著武則天當日鏡室中設的寶鏡,一邊擺著飛燕立著舞過的金盤,盤內盛放著安祿山擲過傷了太真乳的木瓜,上面設著壽昌公主于含章殿下臥的榻,懸的是同昌公主制的聯珠帳。”
這段話中涉及到五個女人,一是武則天,武則天後來嫁給了自己老公的兒子;二是趙飛燕,趙飛燕有被父母丟棄的經歷;三是楊玉環,楊玉環後來嫁給了自己老公的父親;四是壽昌公主,這個壽昌公主不見史書典籍、小說戲曲,不說也罷;五是同昌公主,同昌公主出嫁一年就死掉了,很年輕哦。
如此看來,除了無法查考的壽昌公主,其餘四個人的影子是不是都能在秦可卿身上找到,曹雪芹為什麼要在秦可卿出場的時候重點凸顯這些人物和那些傢俱擺飾呢?不就是為後來借焦大的醉口來揭示賈府醉生夢死、奢華糜爛、亂倫喪德嗎?這就為賈府的衰敗打下暗示和伏筆。
“死摳文學作品的人物和歷史真實人物對位”並不是一個好現象,別有用心的人總是喜歡把它抬出來,抬抬古董也就罷了,要是抬當代的東西,就成“蚊子肉”了,此風不止,危害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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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回結束時,故事情節的時間還在賈瑞喪命的這年,標誌事件秦可卿五七正五日這天照兒回到賈府報告林如海死於九月初三,第二回末的時候我們考證林黛玉6歲,林如海41歲,第十二回末林黛玉11歲,算來林如海去世時46歲。秦可卿病了差不多整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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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本回結束時,故事情節的時間還在賈瑞喪命的這年,標誌事件秦可卿出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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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且喜賈璉與黛玉回來,先遣人報信,明日就可到家……本該出月到家,因聞得元春喜信,遂晝夜兼程而進,一路俱各平安……”
第十四回書中照兒說賈璉等人大約年底就回來,本回書中賈璉提前回來了,這說明這時還沒有過年,回顧一下,這年發生了幾件大事,春上賈瑞喪命,八月秦可卿殞命,九月林如海去世。
本回結束時,故事情節發展到賈府開始蓋省親別院,至於有沒有過年,下回再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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