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天下亂,群雄四起。成王而敗寇,狼虎伺機而後動。
「在此,我聖宗里奧略一世奉真主之命,加冕汝──提拉托‧爪蛇為王。」3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JP7K7MaOm
宗教界的領袖聖宗面容憔悴,提起他枯瘦的雙臂,正欲替這個國家的新王戴上王冠,完成加冕儀式。3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04eqrLUQ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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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傳來無數的哭泣聲,與這場本該歡騰隆重的登基儀式渾然不符。3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NJdKKfcR8
即使知道徒具象徵意義,即便里奧略本人內心無法接受。但,他無力阻止一切的一切,甚至還必須扮演他的演員,好好完成這齣戲給百姓看。
看,我是受到神所承認的王。
是從什麼時候局勢演變到無法修正的地步呢?
自己的國家已經滅亡,而面前這位即將登基的男人正是侵略自己國家、帶來死亡與破壞的始作俑者。此時此刻,自己還得替其加冕為王?這是何等荒謬。聖宗里奧略內心發出今天不知道第幾次的嘆息。3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bVaDkECfo
「慢著。」3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MriBc2m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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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王冠即將藉由自己的手戴上提拉托‧路易頭頂之時,提拉托‧路易打斷了儀式的完成。四周前來見證的亡國百姓因為這意料外的舉動停止了啜泣。
提拉托,入侵者的王。他抬起頭,伸出自己粗大的手,從里奧略手裡奪走了王冠。在一片愕然與震驚中,提拉托自己替自己戴上了王冠。
「我啊,才不信你們的神。」粗獷的面容上勾勒出邪惡的冷笑。提拉托自顧自站起身來,睥睨著矮自己一個頭的里奧略,看得他心裡發寒。
接著,現場發出驚呼。前來「觀賞」儀式進行的前‧王國子民們發現了,身後包得密不透風、全副武裝的軍隊。士兵們持著長戟,用沒有溫度的目光看著驚恐莫名、手無寸鐵的老百姓。
「你瘋了嗎,提拉托‧爪蛇!」里奧略又驚又怒。掠奪自己的家園,毀了自己的國家還不夠,現在這個入侵者還想幹些什麼天怒人怨之事?
心中的憤怒激起了一絲勇氣,里奧略硬著情緒高聲責備:「你們這些野蠻的種族,還想幹些什麼!搞清楚你們的身分!」
提拉托一臉壞笑,整了整自己頭頂的王冠:「我清醒得很,老頭。我可是尊貴高傲的獸人,信你們的狗屁神才真叫瘋了。」
王國曆一百七十二年春,南部大森林裡的獸人發起大規模的侵略行動。
王國曆一百七十二年秋,王國第二、第六騎士團覆滅,王國南部淪陷。
王國曆一百七十三年夏,人族國王費達曼爾‧羅德御駕親征,在中央據點與獸人大軍展開對峙。
王國曆一百七十三年冬,人族國王費達曼爾‧羅德陣亡,中央淪陷。王室貴族逃亡至北方。
王國曆一百七十四年,王國滅亡。人族至此喪失自主權,獸人徹底統治人族。
提拉托‧爪蛇摸了摸自己布滿鱗片的手臂,拍了拍,像是拂去汙穢之物。然後一撕,將穿在身上的人族華麗衣裳撕碎扔在地上。
「還有一件事,你們才野蠻吧,人類。」
提拉托眼神冰冷,蛇舌昂昂吐信。
「是誰在你們建國之初資助你們森林裡的資源,使你們不受挨餓?是誰破壞了兩族的和平?又是誰,劫掠我們的財富,剝奪我們的家園?是誰焚燒森林,侵占我們的土地?」提拉托目光掃視著四周,一個個看過去,一句句的向下責問。3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LZ6rYbNfo
人類顫巍巍地發抖,無人應答,別過了責難的目光。
「你們把我們定義得很巧妙呀。獸人族不是『人』,是『動物』。真虧你們有這種奇想。」提拉托‧爪蛇怒極反笑,發出讓人類膽碎的大笑聲。
笑聲戛然而止,在場的獸人們無不散發驚人的殺意。將士們的目光看向台階上的王,就等著一道命令。
獸人之王提拉托‧爪蛇看向發不出一字一句的人族宗教領袖,發出低吼:「我們等待這次復仇,已經很久很久了。我不是你們的王,我是獸人的王。現在,就讓我們把立場來個對調吧。」
語畢,提拉托提起腳,毫不留情地把聖宗里奧略踢落平台。伴隨著哀號,摔落高達數米的平台,倒在地上的血泊之中。無數人族百姓混亂驚叫,與之形成強烈對比的,是外圍的獸人軍士亢奮的怒吼。3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KzzH4gjDv
拿起頭上的王冠,提拉托用力將其捏成扭曲變形的金屬塊,隨意扔擲在地。提拉托發出他成為王的第一道命令:「對掠奪者不用抱有同情,他們沒資格擁有。他們,現在只不過是家畜。」
這一天裡,前人族首都共有兩萬人被殺。
百年後的同一日子,世上已經見不著「人族」、「人類」這一詞彙與概念。有的,只有匍匐在地,以四肢蹣跚爬行的無毛家畜。3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8pwRgXJUD
在牢籠裡,繫著項圈。眼角,無聲滑落一滴滴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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