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國燊立即籌備一切，金錢不是問題，就是法律文件比較麻煩。
終於趕及死線前完成所有委托安排，國燊應約在六星期後的星期三上午來到「永生」。
『早晨，何先生。』Sam説：『文件及設備都已經準備妥當，只等何先生揀選好計劃類別、付款方式，簽署文件及付清基礎費用。』
國燊説：『好，計劃方面，我屬意於「計劃B」，會採取分期二十個月付款方式，由我在HKB銀行設立的「永生」專項基金中的專用付款戶口按月過賬。』
Sam説：『多謝何先生，何先生簽約付款後，即可隨時開始「永生歷程」的操作。』
『沒有問題，即時過賬給你公司。』國燊隨即翻開手提電腦過賬，説：『過數及簽署後，我想即日開始「永生歷程」。』
Sam説：『好的，沒問題，一切已經就緒。』
所有文件辨妥後，Sam引領國燊落去樓下一層，原來全層分成許多小間隔房，每一間小房稱為一個Cell，每一個cell專門只讓一位客戶的主機在運作。
國燊被帶到一間「轉移室」中，看來與現代化的手術室無異，明亮整潔，整齊擺放了很多不同儀器，中間放了一張手術床，一個穿上白袍的技術員已經在旁邊等候。
『何先生，我是Frankenstein，叫我Frank吧，我是何先生的專責技術員，現在負責引導何先生進入「永生歷程」，日後的聯絡支援也是由我和Sam共同負責。』
『Frank，麻煩了。』
Frank示意國燊躺在床上後，拿起一根輸血用的接頭便要在他手臂種下。
國燊看著Frank拿起刺針就要扎入手臂，心中登時起了十分一秒的掙扎，啊，不要，不要，等一等。。。啊，呀！
Frank安裝好接頭後説：『好了，現在會先給你注射輕量安靜劑，以免精神過度緊張會影響抽取記憶不完全。』
Frank替國燊注射後説：『現在會引導血液分流經過「記憶抽取儀」，需時大概兩小時，期間何先生腦細胞內的信息，會經由我們加在血液中的特殊分子提取，過後腦中信息會變為空白，即是説程序完成後，腦袋中所有資料信息均會轉移到我們的記憶體中。
主機在抽取信息時會同步開始運作，接管大腦功能，期間不會有任何不適或痛楚，我們已經成功轉移近百次，至今皆運作順暢，未曾出現過問題，何先生請放心，只須放鬆心情便可以。』
國燊輕閉雙目，説聲OK，靜待轉變時刻的到臨。
國燊躺在床上，沒有察覺到任何特別感覺，可能是注射了鎮靜劑也可能因為隔晚有些少緊張，睡得不太好，現在有些睏倦，便放鬆了休息一下。
半醒的假睡了一會，張開眼望望牆上掛鐘，驚覺原來已經過了兩個多小時。
剛好Frank從操作台走過來視察，國燊連忙説：『Frank，怎麽還不開始，是不是出了甚麽問題？』
Frank微笑著説：『何先生，恭喜你，「永生歷程」歡迎你，你已經處身於「永生歷程」中喇。』
『甚麽，已經身處在「永生歷程」？』充滿疑惑的國燊伸手望望，輸血插頭不知何時已經被拔除，揑揑左右手説：『真的？怎麽我沒有感到任何不同？』
Frank説：『當然喇，這就是敝公司答應客戶的真正無縫交接。』
『還有一樣重要事，要告訴何先生，就是主動重置「永生歷程」的暗語，每位客戶的暗語都是依循一定格式，重覆"永生"二字三次再加上客戶名字，所以何先生的專用暗語是"永生永生永生國燊"，每次何先生有需要啟動重置時，只要説出"永生永生永生國燊"，便會回歸到今天2018年6月6曰星期三的正午十二時正，還原回歸地點為何先生坐在家中梳化上，不論時、空、人物等等都一概重新開始。』
國燊坐起身下床，來回踱步行走，感覺全無異樣。
『真是神奇，就是這樣？已經全部完成？我即時可以開展新生命？』
Frank點點頭説：『待會檢查一下身體各項維生指標，正常的話，何先生隨時可以離開，開始享受你的「永生歷程」人生了。』
檢查完畢後，國燊半信半疑的離開「永生」公司，已是將近下午三時，走到街上，望著繁華的中環商業區，每一座常出入的大廈仍然巍峨聳立在街上，每一爿熟悉的店鋪亦是老樣子在營業，街上的白領、OL還是怱忙急步來往，完全看不出有一點不同之處。
呆望了片刻，國燊想到打電話回公司測試一下。
『何先生，剛才茂利公司利先生找你，希望直接與你商量些少合約細節，剛剛想whatsapp畀你。』手機傳來秘書Wendy熟悉的聲音。
國燊説：『公司有發生甚麽事嗎？有甚麽特別事情出現嗎？』
Wendy：『沒事啊，一切正常，早上跟何生你委托的管理基金董事Henry王先生開了第一次會，同事都相信大家可以合作，放心，有緊要事我會通知你。』
國燊説：『好的，你辦事我放心，就放手給你們喇，利先生那邊，通知他跟陳大文經理商談便可。』
國燊電話掛線後，想起還未吃午飯，也有些少餓了，就走過去鏞記吃個下午茶，還是熟悉的安哥走過來招呼，隨便點了個叉燒飯和蝦餃。
叉燒咬在口中，還是一樣的香燶軟腍，飲一口香茶，仍是那份齒頰留芳的感覺。
吃飯時國燊取出手機讀新聞，只覺與今天早上讀到的並無大分別。忽然想起，在這個「永生歷程」中，會不會有意外的驚喜？怱怱食完，結賬出門。
國燊駕著他的DB11來到父親家，推開鐵欄，走到大門前，沒拿出門匙，猶疑的伸出手按下門鈴，可是，最終還是掏出鑰匙，開門入內。
屋內仍是空無一人，國燊頹然坐在梳化上，腦子有一陣空白，呆坐一會後，想到怎麽所有事情都沒兩樣，會不會根本不是在「永生歷程」中，還是在現實世界呢！
國燊不禁有點疑惑，想想不若試驗一下，説出暗語，來一次重置還原便知真偽。
國燊隨即端坐好，雙腿用力蹬在地上，全身抽緊，用力抓在梳化邊緣上，閉上雙眼，口中開始念出暗語，永生永生永生國燊。
暗語念完，閉著眼等待奇績來臨，五秒十秒過去，怎麽好像沒事發生呢？
國燊猛然張開眼睛，驚見眼前景物就像換過佈景板，原來已是身在自己家中，坐在自己的梳化上，望一望手錶，剛好是預定的重置時刻，中午十二時正，國燊禁不住大聲叫起來。
『是真的，是真的，真的已在「永生歷程」中啊。』
一陣興奮過後，國燊走去斟了半杯威士忌，習慣性地站在落地大窗前，凝望著維港對岸，公路橋上行駛中的車輛把夏日中午的陽光遠遠反射過來，看在國燊眼中卻幻作催眠師手中陀表擺動時的閃閃金光。
國燊望著連續不斷的閃光，陷入了半催眠狀態，往事相繼出現在鋪滿枱面的撲克牌上，一齣齣人生的片段替換了紙牌上的點數，有歡樂的，但更多浮現的是令人神傷的，心裏不禁有點沉重，也有點累了。
國燊轉身行回梳化坐下，閉目沉思了一會。
既然已無回頭路，就往前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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