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八日近中午，到達舊式的二十年老公寓，不常運動的她費力爬了幾層，母親等在門後，進入死氣沉沉地客廳，單調無人味，鬆弛的沙發上陷入一個窟窿，想像一名老人長期無所依靠的坐在那裡，她於心不忍。
看不下去說了母親幾句倆人大吵，前妹婿從中調停將她拉往一處，看準機會，不死心的向她提出金錢挪用。
「不行。」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65hCQ8c7l
「不然這間公寓可以賣掉吧，把岳母接到妳那住，又能就近照顧。」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PBp3gEXoV
「她不會答應。」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fsAzDwLsi
「用不著答應，她不識字，我們只要強勢點稍微勸勸……」目光犀利的瞪視前妹夫動歪腦筋的嘴臉，她頓時感到不對勁，這個人正在覬覦前妻娘家財產，危機警報響起，她不動聲色，打消詢問妹妹的念頭，趁著其他人忙轉移注意，她越過窗看往待在車上的孩子，敷衍地打發妹婿便下樓。
從兩名孩子口中嗅出一些端倪，近些日子前妹夫認識了一夥做生意的人，但是看起來不太正派，孩子說那些人言行粗魯眼神不善，經常會串門子找前妹婿商量投資。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62Dbwgh1Q
通常與詐騙黑道掛勾，反正不是什麼正經的生意，奉勸妳妹注意點，之前僥倖逃過一劫的友人在電話中說明，她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加上那些人來歷不明工作內容含糊，絕對不能冒這種風險。
過去的畫面一閃而過，頭又疼了。▲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yhwILvhd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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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日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FAMbVP1J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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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殯儀館內，兄長的戀人緊握手機跪倒地板上懊悔，簡訊的時間顯示過去的九月十七日，他鐵了心沒有回覆，錯失良機。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dj5mAZxCl
「對、對不起……」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W5y5DfDgL
身材比兄長還高大的男人埋頭痛哭，正因如此她才明白他的反常。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6PSjRVJ8m
每周五會到兄長的租屋處補充冰箱食物，順便把母親做的小菜分類好，她第一時間發現兄長，一具冷冰冰的遺體，把自己吊在天花板大小便失禁，腳下的排泄物中混著手機即一張字條，她愣了幾秒奔跑向前抱住大腿，用盡吃奶的力氣往上托，托沒多久便放棄，搬來書桌旁的椅子想要使用，沾著排泄物的赤腳終於癱軟在地，因為觸碰的瞬間她就明白已經來不及了。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ARSlkBdfU
撿起平放地板的手機，兄長沒有設置解鎖密碼的習慣，映入眼簾的是十幾通的去電電話，打給同一人，手機桌面顯示的正是兩人的親暱合照，她平靜心情打電話報警，再連絡家人和兄長戀人，撥號的手指劇烈顫抖，聲音哽咽。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Y8ShEVJq3
父母坐在館內不發一語，失了魂的呆坐，妹妹哭到久久不能自已，妹婿喝得醉醺醺才現身，躺在外頭的椅子上呼呼大睡。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mXjI5MJJ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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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父親會找兄長的戀人出氣，但他連正眼都不願瞧，似乎是將他當作空氣，無論他如何磕頭懺悔，父親依然理都不理，對他來說理睬就接受兒子不正常，為了感情自殺。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fwk7cuOA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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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最引以為傲的兒子，犯下出格的罪，選擇最無恥的方式逃離，他是無法認同的，悲憤讓他沉默寡言，過了些年鬱鬱寡歡病世，母親傷心的淚流乾對什麼也不在乎。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KEhLgBBDP
她為自己的不關心感到悲慟，留下來的簡短字跡訴說他心理的苦，從戀人那聽來的精神狀況，家族與醫護職業生成的壓力，靠著抑鬱症的藥控制，排解低落焦慮情緒，這些她其實可以發現，只要雞婆一點，只要再雞婆一點。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KCu6aInmE
只因年紀最長，他必須撐起這片天，無論如何都必須忍耐，做到最好，不許反抗也不許失敗，讓家族蒙羞。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SV9dgWn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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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後知道他喜歡同性的消息很受打擊，他竟然最基本的都不說就走了，真不夠意思。」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bgyZ8v8x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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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如果不願意傾聽哥的聲音，就什麼都不了解，我們自私無視，妳也該承認吧。」夜深，天氣因西南氣流影響下著滂沱大雨，姐妹倆站在殯儀館外的屋簷下瞧著空蕩的柏油路，略帶鼻音的談話。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aTQkbxKn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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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默良久，眼眶含淚道：「我忘了最後一次聽他說話是什麼時候，怎麼想也想不起來。」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XGIDxtxXA
聞言，妹妹抖著肩膀泣不成聲，雨勢蓋過兩人的悲鳴。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LhtIsVqJ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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