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吧！青春吧！機器企鵝 - 第五章※三月 ─第五十九話：舊傷

第五章※三月 ─第五十九話：舊傷

Jun 24,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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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兩人被冬晴的出現殺得措手不及，所以變成琦兒在前，龐齊在後的方式在牆後躲著。

　　不知道是太興奮還是為了躲得更好，龐齊手撐著牆，向琦兒的身體越靠越近。

　　雖然龐齊甫靠近而不小心碰到琦兒的身體時有向她道歉，琦兒也擺擺手說沒關係，但是，那個近距離在身後的感覺，沒有讓她臉紅心跳，卻一直讓她勾起熟悉且不愉快的回憶。

　　她明明知道龐齊並沒有，也不會對她怎麼樣，但她卻不自覺地憶起那時店長熊抱她的那種恐懼，讓她對於龐齊沒有惡意的接近，產生巨大的壓迫感。

　　她也知道這是朋友的重要時刻，忍一下就過去了，但心中的恐懼，卻不斷地讓她一直喚起那時店長的各種性騷擾，以及那些虛偽或是猥褻的嘴臉。

　　像那被水柱噴起得水溝蓋般，一幕幕可怕的回憶快速蓄積後，在旭元和冬晴結束前炸開。

　　再也壓抑不住的琦兒，下意識地大力推開龐齊，朝公園外奔出去。

　　龐齊對於琦兒突如其來的反應愣了一愣，才追了上去。

　　琦兒跑一段路後，才慢慢放緩速度。

　　她依舊走著，直直的沒有目標的茫然走著。

　　她不再喘著氣，但發現身體正微微顫抖。

　　「企鵝…」

　　她沒有理會正一邊喊著一邊接近她得龐齊，只是兀自低著頭，若有所思地往前走著，深呼吸試圖努力緩和著正發抖的自己和那恐怖的回憶。

　　「企鵝…」

　　但朋友被告白時跑開的罪惡感，恐懼下喚起店長猥褻且噁心的嘴臉，依舊混亂著她現在的情緒。

　　「企鵝！」

　　這一次琦兒感受到龐齊抓住了她的手臂。她停下來，但並未轉過頭，依舊兀自低著頭。

　　「企鵝，抱歉，剛剛可能有我沒有注意到的地方。可以跟我說怎麼回事，這樣我下次可以注意……」

　　「我可以選擇不說吧？」龐齊的聲音，讓原本已經混亂著得琦兒感到煩躁。她沒有回頭，只是冷冷的說著。

　　龐齊鬆開手，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琦兒一步步走遠，隱沒在人行道上的人群裡。

　　「琦兒到底怎麼了？」一段時間後，龐齊才回過了神，納悶且略略擔憂著，方才抓著琦兒的手，還感受到她微微地顫抖。「可是，琦兒說的對，她可以選擇不說。」雖然擔心，但琦兒說的也沒錯。於是，他轉身離開。

　　走了一段路後的琦兒，總算冷靜一些，在這團混亂中整理了自己的情緒後，發現剛剛對龐齊的態度，似乎是完全遷怒於他。

　　他不知道她過去的那些，而且在那樣的狀況下，緊捱在她的背後看著也是正常的。

　　再說，龐齊不但沒有兇她，還先跟他道歉。

　　她明明知道龐齊不是那時的店長，明明知道龐齊只是單純想要近一點看，但在那個當口，如果再從來一次，她還是會推開他。身體的記憶所喚起的陰影，真的讓她太害怕了，讓她這樣不由自主。

　　不，不行，不能因為單純是自己的害怕而這樣傷害龐齊。龐齊是無辜的。我要跟他解釋一下。

　　可是，龐齊會不會聽到我這段經歷後，嫌棄我，或是只是當作聽一個有趣的故事般，或是反過來說那句老套的道德名句：「反正雙方都有錯。」等等。

　　她苦惱的又走一段路。

　　但至少道個歉吧。畢竟，這一次全然是自己的錯，錯了道歉，也無可厚非。而龐齊說不定也受傷了。

　　龐齊…

　　琦兒轉過身，穿梭在人群中找著龐齊。

　　但是，哪裡找得到早就離開的龐齊啊。

　　走著走著，琦兒來到捷運站旁，無力縮在捷運站外，其中一階階梯上的一側。

　　她拿起手機，想傳訊息，甚至很想打電話給龐齊，但她現在卻好害怕看到他回覆的訊息，好害怕聽到他的聲音。

　　不論是焦慮的責罵，或是溫柔的關懷，甚至熟悉的道歉，都會讓現在的她手足無措。

　　她收起手機，把臉埋在正由雙手抱著的膝蓋後方，控制不住地暗暗啜著泣。不管是釋放那一份心底藏著的恐懼，還是因龐齊而手足無措的徬徨。

　　龐齊，真的對不起。

　　我不是那個意思。

　　而且我好想跟你說，

　　其實，我真的，好喜歡你。

　　說好聽一點是想讓琦兒靜一靜，但事實上，同樣手足無措的龐齊，連假這幾天也沒有傳任何訊息給琦兒。

　　就連之後跟琦兒見面時，龐齊的動作也像企鵝一般，看起來不自然。

　　但兩人默契地沒有提起昨天的事情。

　　不過，這樣的默契卻是一體兩面的。這讓琦兒更鼓不起勇氣對龐齊解釋原委。

　　晚上回去靜下來想一會的她，雖然總覺得龐齊不是這樣的人，但還是有點擔心會不會聽了她這樣的遭遇，反而對她有所嫌棄、嘻皮笑臉、道德說教。

　　況且仔細想過後，她同時也發現，若要跟龐齊道歉，也很難完全不說明到一部分的事實原委。

　　不過在週三時，她還是因為冬晴前幾天表現出的善意和溫柔，依約一五一十地說著自己的故事。在這個氛圍，又是在好友面前，或許說出來，會輕鬆一些。

　　旭元跟她告白那天的突然跑離，隱隱約約地述說著，琦兒可能曾經經歷了些甚麼。而見到龐齊打招呼的尷尬，也表示著可能之後龐齊追上去後，又發生了些什麼。

　　琦兒之前總是那樣地幫她，現在看著琦兒這樣，總覺得想去關心一下她，看看能不能給她一點幫助。

　　週一的體育課自由活動時間，冬晴悄悄將琦兒拉到一旁。

　　「琦兒，妳那天怎麼了？」在球場旁的一隅，兩人並肩席地而坐。

　　「沒有啦。冬晴那天真的對不起…」琦兒看著自己的膝蓋，歉然道。

　　「嗯嗯。」冬晴搖搖頭：「發生了甚麼事妳願意跟我說嗎？」

　　琦兒依舊繼續看著她的膝蓋。

　　「不說也沒有關係啦。」冬晴按著琦兒的手：「我只是想說，我雖然可能不能像你那樣可以幫我，但是我願意聽妳說。看妳甚麼時候想說在跟我說就好，約在那間書店或是我家或是哪裡都好。」

　　數秒後琦兒才點點頭。

　　冬晴沒有說話，只是笑了笑。

　　「噹噹噹噹─」

　　「下課了…」

　　「冬晴妳先回去吧。我想再坐一下…」

　　「那掰掰啦…」冬晴雙手摸摸琦兒的臉，便起身走回教室。

　　琦兒則是一直坐到快上課，才趕回教室。接下來的那堂課，會偷偷看一下冬晴的琦兒，發現琦兒那堂課有別於以往認真聽講。這一次，琦兒愣愣地出著神，若有所思著。

　　「噹噹噹噹─」

　　下課鐘聲再度響起。冬晴拿起水壺，正要起身出去裝水時，突然一旁的琦兒抓住她的手臂。

　　冬晴轉過頭，看著低頭抓住她的琦兒，數秒後才聽到琦兒小聲的說：「冬晴…那個…我…我可以…可以跟你聊聊嗎？」

　　也許經過一節課的反覆思考，因為冬晴方才溫柔的關懷，加上一直以來的觀察覺得冬晴可靠，她決定試著跟冬晴，說出那段恐怖的遭遇。

　　「好啊，當然！」冬晴將水壺放在桌上，輕輕地雙掌握住琦兒的手掌，在琦兒凝視下慢慢坐回位置上：「那要約甚麼時候，在哪裡呢？」

　　「明天。那天龐齊他有社課。然後…可以約在妳家嗎？」

　　「好啊！我會讓想辦法那天不讓臭元來我家的。」

　　「旭元讓他聽應該沒關係…吧…」原本脫口而出說著的琦兒，卻越說越小聲，到「吧」那個字幾乎只剩氣音。

　　「不行我還是會想辦法的。不用勉強。」

　　「嗯嗯，冬晴謝謝妳。」琦兒臉上慢慢地展現，釋然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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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三月 ─第五十九話：舊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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