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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聚散終有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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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開始準備功課,她這個爛成績,卻還是大膽地買了台灣藝術大學的簡章。
唐景翊傳訊息告訴她說:「反正妳成績爛,就按照想報考的學校重點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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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難得他丟訊息來,卻總是盯著她的成績,沒有話家常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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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如此,越是接近考試,他們聊天的次數也就越少了,不知道他是否是因為生活忙碌,還是已經有了自己的生活重心,也就漸漸沒那麼重視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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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嗎?之前那個很喜歡徐森的那個女生吳佳昕轉學了。」她隨意提起之前的事情,「轉去康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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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啊,康橋一堆有錢人,正適合她。」聽了沒有幾句,就馬上又繞回了她的成績上面,唐景翊仔細分析道:「所以妳只要英文和國文達均標,剩下就是術科成績,很簡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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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知道了。」不管怎麼樣,這是自己的未來,這麼重要的事情,她也該知道先後順序,這時候沒人能夠照顧得了她,她得要自己努力,才能考上想唸的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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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森就更辛苦了,雖然魏子琪替他補習,江羽飛也極盡所能的鼓勵他,但以徐森的成績要考上警大還是千難萬難,於是他打算偷偷買了警專的簡章去報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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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專因為是獨立招生,和大家考試的時間錯開,他藏得小心,常說這簡章一旦被爸爸發現,肯定被打斷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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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還是被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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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一月十號,距離學測的時間還有半個月,但警專的報名時間是在一月初,徐森提早偷偷報了名之後,卻因為警專負責入學的工作人員是爸爸徐崇光認識的下屬,所以通知了爸爸,讓他發現自己報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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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放學徐崇光打電話給徐森,吼他馬上回家,他便知道事情蓋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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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絕了江羽飛和魏子琪的陪同,他獨自回到了家中,放下了書包,爸爸徐崇光應該是在洗澡,他靜默著等著爸爸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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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出來的神色必然不好,他瞪著他許久,穿了衣服後來到了客廳坐著,徐森已經在沙發前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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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態度,不也是知道自己做錯了嗎?為什麼沒有把我的話聽進耳裡?」徐崇光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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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除了警察之外,我沒有別的志願。」徐森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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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寧願你去考體大,一輩子打籃球!也不要你來當警察!」徐崇光重重的嘆了口氣,「你不懂嗎?警察不是像你想像的那樣清廉正直,為人民服務,你看著你爸工作二十幾年,難道看不出來那個地方有多汙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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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不出來!這一切都是我要碰到了才會知道啊!」徐森說,「體制是有可能會改變的!你以前明明有這樣說過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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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錯了!那個地方是要改變個屁啊!」徐崇光揪著兒子的領口,將高大的兒子從地上拉起。「我一輩子都是個爛警察!高不成低不就!就因為我不拍馬屁,不做共犯,我幾乎得罪了所有長官!你看我改變了什麼?我能改變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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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就想要成為像你一樣的人!」徐森對父親吼道,激動得眼眶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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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崇光驚愕的瞪著兒子,不自覺手已漸漸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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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很辛苦,但是你還是堅持你的信仰,這樣的你很偉大,我就是要做這種警察。只要這個世界還有爸爸這樣的警察,這一切都有救啊!」徐森緩慢的說,說得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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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沒有嘗試要跟爸爸溝通,可惜他們都是男人,不擅長用這麼感性的方式表達自我,所以總是武斷的拒絕對話,這次終於找到機會說出口,徐森感到前所未有的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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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白癡。」徐崇光頹然坐在沙發上,搖搖頭。「你不知道這一切會有多辛苦……我只是不希望你遇到這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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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嘗試,讓我努力吧。」徐森的眼淚低頭落在領口上,「我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請你諒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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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後悔的。」徐崇光滿臉都是憂愁,似乎怎樣都不希望兒子做出這樣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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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嘗試吧,就算後悔,我也不會在沒有嘗試的情況下退縮。」徐森看著爸爸的雙眼,肯定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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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徐森的爸爸最後也只能妥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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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就是面臨人生的抉擇,他不會退縮,也不會輕易放棄,因為是自己所喜愛,所追求的事物,他就會貫徹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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