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書桌對面那已昏昏欲睡的維爾，再看看時鐘，都凌晨一點多，早過了維爾入睡的十二點，難為他了。
「維爾，今晚別回家了，睡我那吧！」5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EE49NXuIa
「哦⋯⋯」維爾有氣沒力的回應道，手裏的筆其實也只有捉著好看，文件早己看不下去，維爾自己整個人都呆呆的連簽名也簽在空氣中。
看到這景象不論看多少次，秘書長還是想笑。他有點想知道若這狀態下的維爾被其他人發現，會有多少人想拐掉他。嗯⋯⋯但也只能想想，真的要拐，也要能越過自己才行。
放任那已經半睡硬撐的維爾，秘書長開始收拾起桌面上的文件，然後，有個文件的簽名引起了他的注意力。那只簽了「路爾」後面的也沒寫好，但那個簽名是維爾要簽的地方。這時秘書長才想起，維爾好像也只是他現任好拍擋的代號，但連專員資料那邊也沒有他的名字。更別說維爾的來歷，雖然聽說是某位大人「哄騙」進來，但維爾不是無名，你真要騙他他不會是傻傻的什麼都不知道。再者，正常會出現的個人資料卻怎麼查也查不出。
還記得當初維爾還沒法用能力時，他也問過維爾他到底是怎麼來的，可維爾只吱吱吾吾的帶了過去，再加上那時留意到維爾住的是古老建築物的其中一個單位，那破舊不用說，住那裡的也就維爾一個，就覺得不太好深探更多，但現在這文件，又再次勾起了秘書長心頭的小疑問。
把那文件放在和15倍鏡的一個地方鎖上，秘書長輕拍維爾道：「來，回家了。」
維爾點點頭，嗯了一聲，然後整個人趴在秘書長的背上，這是獨屬他們的「慣例」。自從某次加班太久維爾是累到直接睡在辦公室，不管秘書長怎拉怎勸都不願動，只要不小心再有這情況發生，秘書長都會親自背著維爾到自己的宿舍去。有好幾次維爾笑說過這事：「要是被大家見到你背我回宿舍你的形象都沒了。」秘書長那時淡淡的回：「沒差。」秘書長想到今天又要被宿舍管理員用曖昧的眼光看著，不禁搖搖頭。
一路背著維爾，秘書長看看天上的月光，這寧靜又和平的晚上得之不易。雖然他和維爾都算是在後線工作，但想到他們兩被突襲的次數，又想到前線亡命工作的人。嘗試過在刀鋒和血汗下咬牙過日子的人，就明白這種和平是多麼的讓人留戀不已。
「路爾⋯⋯」秘書長輕輕叫出這名字，而背後的人明顯僵硬了一下。秘書長輕笑的問道：「你簽錯了，被我見到⋯⋯你名字？」
維爾輕聲地嗯了一聲。
「那全名呢？能告訴我嗎？」秘書長用他那低沉的聲線問道。
維爾把頭埋在秘書長的頸窩叨念了句。秘書長泛起那難得可見的笑容，還帶上那高興的鼻哼聲。這讓維爾不滿的用拳頭輕打秘書長的肩背，沒辦法，其實維爾還是很睏。
維爾悶悶地問道：「⋯⋯你高興個什麼勁？」
秘書長改了方向，不直接走回宿舍，倒走到附近的公園「因為終於知道你的名字。名字挺好的，念歪了就是都鐸和國皇的混合。」
「⋯⋯那是個笨小偷的名字。」維爾悶悶的說。
「嗯？笨小偷？」
維爾慢慢的說：「不是那麼美好的故事，知道Oliver twist 嗎？⋯⋯我也差不多，比他好一點，孤兒院的人對我⋯⋯嗯⋯⋯挺好，雖然聽說是我父母放了不少錢在那。名字⋯⋯聽說是父母改，但我也不太清楚。然後，後來書裹的孤兒院不是有的問題嗎？我那間也有⋯⋯之後我就謊報年齡的打工了。」
秘書長一邊靜聽，一邊不時感嘆，難怪維爾這麼會觀察大家。難怪他能成導取者，比起能力，更不如說是因爲他的經歷讓他變成這模樣。
「那⋯⋯為什麼是笨小偷？」秘書長好奇問道，而這刻他感受到維爾抱自己的雙手更緊，他只好放棄兩手托著維爾，改成一手托著維爾，一手蓋在維爾的手上安撫著。
「⋯⋯說了不能討厭我。」維爾還是悶悶的說。秘書長嗯一聲點頭示意答應。
維爾吸了一口氣，一邊玩秘書長的手一邊說：「那是不知第幾次被人發現我謊報年齡了⋯⋯知道嗎？那時很絕望。孤兒院養不了那麼多人，大家都省著吃，像我有時能把當天過期的食物拿回去，或是偷偷的食物工廠拿走不合格的食物回去都幫補，卻也幫不了多少。即使如此，大家都很感謝我⋯⋯然而我也做不了什麼⋯⋯直到有天，有個老頭子問我要不要賺大錢，他可以讓我想要多少就有多少錢⋯⋯鬼迷心竅吧！我答應了，接著就開始我偷竊人生。」
維爾抬頭看著月光嘆了口氣繼續說「其實我不知走什麼運，老頭子的手下，我老是得手比較多。但我做這事都瞞著孤兒院的，就⋯⋯」維爾的哭聲突如其來，這讓秘書長有點無措，只好快步連先回宿舍。要命的！秘書長真的不會哄人，由其一個老是在笑的傢伙⋯⋯嗯？也不是，監視維爾時會發現維爾回他家很多時候都會消極一段時間，沒法用能力時還好時間不長，能力出來了後就變得很固定會消極半個小時。而這也只有秘書長一人知道。
進到宿舍房間，秘書長把維爾放在那特大型的床上，這是每每維爾來睡的專用位，自己也得去睡沙發。秘書長一邊拿毛巾幫維爾擦眼淚，一邊哄著說：「乖，難過就不說了，睡覺。」
但維爾倒起勁，邊哭還邊拉著秘書長手袖不放的說：「我要說！」
面對這情況秘書長覺得再搞下去，他和維爾明天又不用上班了，只好哄道：「行，行，行，說說，讓你說。」
得到應許，維爾就繼續再說。其實維爾事後也搞不懂自己，因為這事他沒跟誰說過，也沒有誰可說。一來這不是多光彩美好的事，二來或許那是自己的自悲。那天會說的原因到底是難得的安心還是像空那句「今晚月色真美」？
「我得錢比較多，可我沒在意，因為孤兒院要的更多。因此，我忘了人性貪婪，我沒來得及去阻止，平時我們偷東西不會傷人的，但或許是報復？哈哈⋯我事後才知道，他們跟蹤過我，知道我的錢的流向，我以為我這樣偷東西能救人⋯⋯可我沒想過，有天，我要面對的這後果⋯⋯你知道嗎？他們就這麼輕易的把院長的命給奪走！生命⋯⋯真的好脆弱。」
維爾把自己的眼都哭腫了，秘書長又被拉著走不開，最後折衷的用手敷著維爾雙眼，但那源源不絕的淚水，滾燙著秘書長的手。秘書長卻絲毫不動，因為他明白維爾的感受，他想到伯桑了。生命的脆弱，他們都切身的從重要的人身上感受過。當時自己也消沈過，也因大家的特意照顧，要走出來不難，但這小笨蛋呢？
「院長去逝，孤兒院被迫解散，建築物被政府回收，大家各散東西。我默默的報復回去，把他們的資訊偷偷告訴警察，他們全被捉了，除了那老頭子，因為他不見了。之後，院長下葬，我在院長的墓地哭了很久，突然老頭子又出現，然後把一堆鎖鑰交給我，連著一張地址的便條。他說我的人生還很長，這送我一個家，讓我去找點正當工作，然後他也自己進警局了。那地方就是我現在住的位置。有一天，我意外發現了那屋子可以看到我那孤兒院的院長室，也從那找到暗格裝有一個盒子，內裹有一封再也無法寄送的情書和那座樓的擁有證明書，所以我住了在那裡。後來，有一次，我被一個人說這大樓有請雜工，不用學歷，我就來看看了。果然，一看世界再次不同了，接著的事，你都知道⋯⋯你⋯⋯會討厭⋯⋯我嗎？」
維爾聲音再次沙啞，秘書長有點無可奈何的說：「你看過我的檔案不是？我連人都殺，你都不討厭我，我怎麼會討厭你？」終於搞懂為何眼前的人會在入職初期會是那樣的狀態，也搞懂了為何他得知能力後消失了那麼一個多月才重新站在自己面前。那要花多大的勇氣多勉強自己才能做到？
秘書長：「乖，說完睡吧。」
「⋯⋯真不討厭我？」
「不討厭。」秘書長看看床前的時鐘，清晨三點多，隨手用手機按了按發了個訊息便抱著維爾去睡。機械人再強也要機油，維爾睡姿太「獨特」也頂不住秘書長現在也睏得要命。「乖，睡覺！」
「嗯⋯⋯」哭累了一場的維爾捉緊秘書長的衣袖迅速入睡。
次日，書記思考秘書長是不是更年期身體不適，他頂頭上司要去看照一二。而另一方面的秘書長，因維爾獨特「睡姿」再次掉下床。
ns 15.158.61.48da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