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越來越靠近，單獨出去的機會越來越多，妳的邀約我從不拒絕；但我卻多的是迷惑。如果一直放心裡發酵，我想我會瘋掉，幸好還能跟子楓傾訴，我依舊沒勇氣告訴妳。
自從那一晚後，我知道了妳心裡住著一個人，而那個人並不是我。
不是我的答案，會有著落嗎？如果知道了那個他，還需要提起勇氣告訴妳嗎？我喜歡妳，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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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有很美麗的夜空，卻是我心事滿懷的一天。
我們一起去吃晚餐，是球隊常常會去吃的吳媽媽麵店；妳總是點餛飩麵，我總是點麻醬乾麵，人的習慣總是改不掉，喜歡的當然改不掉。吃完了晚餐，妳還不想回家，騎車載我去海洋之星走走。海洋之星的夜晚因為燈光變化，點綴得更為繽紛美麗；走進來看到的是圓狀白色基調，晚上步道上發出淡淡藍光，寒冷的夜晚也有溫暖的感覺，不過冬天肆虐風很大冷颼颼，我們穿著厚到不行的外套，像隻企鵝搖擺著笨拙又沉重的步伐漫遊其中。
在這裡，我們能一眼就捕捉85大樓，夜晚跟白天的感覺著實很不一樣。廣場中央有個諾大的水舞池，一小時一場，不過它的時間還沒到，我們索性放棄而走上環狀挑高的空中迴廊，港都美麗景色一覽無疑，還可以眺望碼頭和大海。沿途中，看到很多對情侶在散步，氣氛挺浪漫的，這裡想必適合來約會。我們是否格格不入呢？在他們的眼中我們像情侶嗎？還是.....學姐妹的關係，僅止而已。
階梯步行下來走入更深處，人潮越發稀少但更靠近港口，我們併肩走在黑漆漆的步道上，突然一隻鬥牛犬跑來，小藍學姐嚇得花容失色躲進我肩膀後面。
「牠又不會咬妳，也對妳沒興趣，妳未免太害怕了吧？」我輕笑著說。學姐她緊抓我的外套不放，我感覺的到拉扯力量；她真得很怕狗。
小狗根本甩都不甩她逕自往前走，牠的主人接在後頭走過我們身旁。
「是妳不了解怕狗的心情？如果妳曾經被一隻狗趴在身上熱情舌吻，牠沒經過同意就擅自舔妳，然而妳根本反應不及抵抗不了，那種害怕感，我真得一輩子都忘不掉阿。」學姐緊緊抓住我外套說，緊盯著狗消失於黑暗中。我好像聽到了外套撕裂聲，但願是我想太多。我不想因為一隻狗，而損失一件能遮風擋雨的外套。
「好啦，牠已經走遠了。我的外套要被妳扯爛了。」我好氣又好笑說。
「我的性命比較重要阿！借我拉一下會怎樣，妳很小氣耶。」學姊鬆開了手，一邊抱怨說。這次妳不懷好意的手搭上了我的肩，把我的頭往妳方向壓，用手報復性的大力弄亂我頭髮，直到我哀求認錯，妳才停戰罷手。
「好啦，我錯了，別再用我的頭髮了。」我求饒說。
妳停止動作放過我，我真心希望那隻狗能回來嚇嚇妳。我整理好頭髮，順勢也搭上妳的肩，我們肩搭肩往大海最佳視野走去。
手置於白色大欄杆上的冰冷，而妳在身旁我卻感到異常溫暖。一望無際的黑色大海跟夜晚融為一體，不知晃動的是光還是浪？身子被海風給侵襲，它帶來一股專屬海的鹹味，聽著在耳邊的海聲，心情舒暢到底。大海就是有這樣的療癒感，讓我們徜徉在它的懷抱裡，不想離開。
「我很喜歡看大海，總能讓我心情舒暢。」學姐望著大海說。
「是阿，煩惱通通都會不見。」我也同樣凝望大海說。
「現在的我，感覺壓力很大。所以只好來看看大海抒解壓力囉。」學姐鬆口氣說道。
「學姐有什麼壓力？球隊好好的，那麼是課業的壓力嗎？」我疑惑的問。
「算是吧。最近家裡有一些事，必須用錢，我在考慮要不要休學去工作？」妳煩惱地說。
「如果要休學的話，是有那麼點可惜。但如果家裡需要，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同樣感到可惜說。
「恩，其實我算是決定好了。我想考自願役，這樣我們家的經濟就可以改善一點。」學姐提振精神說。
「恩，學姐加油。我相信一切都會好轉的。」我安慰著。
「謝謝。我會處理好一切的。」
我們眺望著大海遠方，再也沒有說話。未來誰都不會知道，妳我也都是同樣。關係一下近一下遠，我們就像大海一樣深不可測。
離開了海洋之星，回家的路上真得好冷好冷，握著凍到刺骨的手，學姐體貼的要我把手放進她口袋裡，我照著她的話做沒多想，心也溫暖了起來。今晚的溫差很大，越晚越是冷阿，臉頰都給凍傷了，整個人像根冰棒凍著。學姐騎著機車往我家緩慢前進，她突然叫了一聲，我被她嚇到毛冰都掉了，心臟血液循環活了起來。
「郁澄，對不起，妳嚇到了吧？真的是太冷了，叫一叫會暖和一點。」學姐笑笑道歉說。
「是真的很冷，冷到都在打牙顫了。幸好路邊沒什麼路人，不然都會被妳嚇死。」我笑著回她。
「我也不願意阿，可是這個方法很管用阿，叫一叫感覺就不冷了。妳也一起來吧。」學姐慫恿著我說。
「不要啦，我沒冷到需要叫一叫。而我也不想把警察叫來。」我顫抖著身子打著牙說。
「還說沒有，聲音那麼抖。快點！我們一起叫。」學姐說完，立刻叫了起來。我也受不了冷跟著她叫，小小聲的叫。
「有沒有？是不是感覺沒那麼冷了？」學姐很興奮的問我。
「好像吧。」我笑著說。我們相視一笑，把所有的街景拋在後頭。
這趟路途學姐騎得很慢，好像捨不得說再見，我們的距離很近，家的距離也漸漸地靠近，但路途終會走完。我們呢？會走到哪裡？我想，現在只要能走完這個冬天就要偷笑了。一點都不誇張。
「到妳家了，今晚我騎得特別慢，天氣實在太冷了。妳趕快進去，以免著涼。」學姐坐在機車上，催促我說。
「好，那學姐騎車小心，妳也趕快回家吧。再見。」我道別。學姐只是揮揮手並沒有騎走，我疑惑地看著她。
「學姐，妳怎麼還不走？外面很冷。」換我催促她說。
「我要看妳進門才能安心騎走，妳趕快進去。」學姐再次催促。
「好啦，那妳騎車小心，到家打個電話告知我一下。」我說完，遵循她的話，立刻轉身進家門。學姐發動了機車揚長而去。而我還在門邊失落了一下，捨不得這樣的夜就此結束。
小藍學姐有沒有到家？我不知道，因為她沒有打電話給我。但我還是擔心她並等待著手機響。現在快十一點了，我想她可能是忘記了。於是我進去洗了一個很熱的熱水澡，才出來吹著濕溽的頭髮，手機不偏不倚就響了。我想會不會是小藍學姐？她每次總在我意想不到的時間打給我，關掉吹風機，一看果然是她，我很快地接起。
「喂～郁澄，妳不會已經睡了吧？」學姐試探性詢問。
「我還沒有睡，剛洗完澡。」我回答。
「喔，幸好，我真怕打擾到妳。不好意思，我不小心睡著了，所以現在才打給妳。」學姐帶歉意的說。
「恩，沒關係。我還以為妳忘記了。」
「是沒有忘記啦。恩…對了…妳…還想不想…去旗津看海？我突然心情很振奮，想再去看海。」學姐欲言又止的問我。頭髮還濕漉漉的我有點為難，可是我不想錯過妳的邀約。
我不會拒絕妳。應該說…我無法拒絕妳。
「好阿，想去就去阿。我也想看看晚上的旗津是什麼樣？」我爽快答應道。
「ok～那待會見囉。妳記得要多穿厚一點喔，外面超冷，尤其是海邊。」學姐一貫的叮嚀。
「好，我知道了，等妳過來。那就先這樣了，掰～」
「好喔，到妳家我會打給妳，妳再下來就好了。掰掰。」她說。然後掛斷了電話，留給我無限的期待。
我繼續著未完成的動作，把頭髮吹得很乾，接著換掉睡衣，穿上厚厚三層衣物外加綠色羽絨外套，很像一顆全副武裝的粽子。
我並不想冷死在海邊，今晚的冰冷我徹底見識到了，但我萬萬沒想到今晚還沒結束，又一攤來也。我的人因為剛洗完澡熱呼呼的，很是精神奕奕，到最後我還是乾脆的下海奉陪了。
因為是妳，我很願意。沒有拒絕的道理阿！
接到了小藍學姐的電話，是一小時後。我在樓下亢奮的轉電視等著她來。
終於等到我聽見她的機車聲，我站起身預備戰鬥姿勢，等待手機響起一聲立馬接起，我們不到一秒結束了手機對話。
跳上了她的後座。學姐怕我冷，還貼心的預先準備全新手套、口罩給我，瞬間我升級為高等裝備，保暖到疏而不漏。非常好，我們就這樣一路直奔到旗津吧。
一路上少有幾句話，我們不停歇直往目的地前進。去旗津是一段漫長的路，跟載我回家來說，顯然我希望這段路程早早結束。夜晚的風很冷，空蕩的無人街道更冷，只剩街燈跟紅綠燈作伴。
我覺得我們很瘋狂，說走就走。我沒有做過那麼瘋狂的事，也沒想過會跟學姐一起做。她給我太多沒想到的意外；今晚的意外我格外期待。
抵達旗津渡輪站，果不其然沒渡輪可搭，但想不到的是竟有小渡輪這號玩意，不過感覺安全性不是很佳。勉為其難地停好機車後，我們踏上了不歸路，兩人戰戰兢兢走上小渡輪，搖晃的可怕。
在渡輪上總有一股濃稠的柴油味，大海黑到看不見波濤，只有渡輪經過才掀起一波白浪。小渡輪比起大渡輪更加搖晃，搖得頭暈晃晃的。大海很平靜只剩我們渡輪的聲音航行，在寧靜之間，我們聊了很多事，包括了彼此的感情事。
感情，是我的秘密。妳呢？還有什麼秘密沒跟我說？
「妳會不會覺得我對咕雞很壞？」學姐問道。我們的眼光都落在大海身上。
「為什麼要覺得壞？我不懂。」我如實回答。我不懂她這個問題的目的。小渡輪搖晃得厲害，想必把我的腦袋都搖昏了。此刻思考靜止中。
「因為我對她很殘忍。在台中的時候，她來找我，我讓她在客運站寒風中等了好久，我沒見她就讓她這樣回去了。」她眼簾低垂著說。好像回想起那一天的情景。飄散長髮遮住了她眼神的黯淡無光，我注視著如此的她，像眼前的大海很陌生，只能遠遠地眺望。妳的無邊無際，都讓人觸碰不及。
「是蠻殘忍的。但感情的事一講到分手，很難不殘忍。」我坦白又真誠地說出我的感覺。
「是阿，如果我是她，我一定會覺得很痛。可是我只能狠下心，不然會讓她更痛。其實我更早之前就對她沒感覺了，但我說不出口。她是真的很愛我，對我也很好，我清楚明白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否則對誰都不公平。」學姐呈現哀傷樣，痛苦說出。
「感情的事本來就沒有對錯之分，只有愛與不愛。時候到了，我們都要做出選擇；而妳選擇了，就不要再去想過去的事，妳只有現在，那就好好珍惜吧。」我緩緩說出我的觀點。雖然我沒有戀愛過，也是有過安慰朋友失戀的經驗，算是還能應付每個為情所傷的施主們，說出一番戀愛道理。妳們可有所頓悟了嗎？
「恩，妳說得對。我應該往前看。」學姐輕輕點頭，同意道。看來我的戀愛道理奏效了，拯救一個困情海的人兒。
可惜，我永遠救不了自己阿！誰來救救我呢？
「郁澄，妳真會安慰人。妳…戀愛過嗎？」學姐望向我說，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
「我是沒有戀愛過啦。但多少有聽過周遭朋友的經驗，大概了解一些。」我趕緊解釋道。
「是喔，那妳有喜歡的人嗎？」學姐深入中。
「我喔，有是有啦，但只是單純的暗戀而已。」我頓了好一回，才斷斷續續回答。腦海裡不知閃過多少個怎麼樣的回答，終於選出了這一個回應她。
冒了一堆冷汗選出來的，要安全至上。
「是嗎？他是怎樣的一個人？」學姐盯住我，好奇的繼續問下去。
「她是我上個暑假在屏東打球認識的學姐；我們一起打球，她個性很活潑，眼睛很大，但我們並不常連絡見面，只是球友而已。況且她似乎也有喜歡的男生了，我只好把喜歡放在心裡，僅此而已。跟她沒有絲毫發展的可能。」我裝鎮定說著，雖然現在說的並不是小藍妳，但也著實很緊張。
正確答案是現在的妳；過去答案是曾經的她。都是我暗戀過的學姐。
大海依舊保持著它的平靜；我的心卻很不平靜。其實我的回答的確是真的；我確實以前曾喜歡過我講的這個學姐，只是現在，我喜歡的是妳，已經暗戀妳有一年半了吧。
妳會想聽這個答案嗎？如果想，我會立刻改！不，一定要現在就說。
「是喔，那真得很可惜呀。我相信妳能遇到更好的。」學姐看著我很真誠的說。我想著妳的話，我想我是遇到了；妳就在面前，可是我卻像個笨蛋說不出口。
此刻我們只能默默看著海不說話，似乎都各有心事般在大海中漂流。小渡輪快靠岸了，船身特別搖晃動盪，我們緊緊抓住船杆，盡量維持平衡。
動盪的海，動盪的船，動盪的心，終究會靠岸。
站在了陸地，似乎還感覺到搖晃感。我跟小藍學姐一同走入旗津老街；老街的店早已關閉休息，一整條街是暗的，只有7-11透出零星的亮光，不過倒是有一個攤販還開著，原來是有骰子香腸攤的那一種，我們沒有應景玩一下骰子，但是我們一手一支的香腸，那麼晚了肚子都餓了，宵夜場就此展開。
嘴大口吃著香腸，逛著黑壓壓關閉的店，真是奇怪的別有一番風味。我們恣意走在老街上，目視了一整條街至盡頭處，只剩下我們兩人在這走動，多少感到害怕，深怕一不小心衝出什麼鬼東西來。我提著膽子看到了天后宮的許願池，我們有致一同地虔誠拜一拜，然後繼續勇敢地往前走。
冒險，果然是不簡單。因為妳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出了老街，前方路途平鋪諾大的展開；平時這條路上可擺著新鮮的海味，尤其是烤魷魚，人人一隻都還不夠吃阿。可惜現在當然沒有魷魚可吃，嘴巴好死不死饞了起來，超想吃。放過睡覺的魷魚吧。
在不遠處，我看到了目的地旗津海岸公園，越是接近公園，越聽見海在呼喚我們的聲音，我們精神一亮用力奔跑過去，踩在白色沙灘上舉高雙手，聞著濃濃海味，我卻再次想起了罪該萬死的魷魚。剛剛經過超商應該要買魷魚絲的阿！我憤恨自己阿。
沙灘留下了兩行專屬我和妳的腳印，走到距離大海不遠處，學姊一屁股就坐下欣賞大海，洗好澡的我也一樣跟進。海風打在我們臉上，和其它冷冽的風相比多了海鹹味，我瞭望著大海仍是黑漆漆的，我依稀只看到白浪打過來的蹤跡，一波又一波侵襲而來。海聲很是活力，打破了黑夜的平靜，它把此刻獻給黑夜只替它發聲。我們閉上眼仔細聆聽，學姐像是想到什麼向對著大海說，還是我說。
「其實我一直有個心結，解不開。」她悶悶聲說。海聲讓我有點聽不清楚她的話語。
「為什麼會解不開？」我很疑惑地問。海風在偷偷聽我們說話，掠過我耳根、髮梢然後佔領全身。學姐的頭髮任由海風作亂。
「我問過他，但他不肯跟我說答案，甚至說根本沒事。」學姐悠悠地說，撫過她的瀏海，眼睛跟今晚的夜同黑。
「他是誰？」我小心翼翼地脫口而出問。我很想知道，卻又害怕聽到我不想聽的。知道愈多學姐的事，並不是一個好事。我很清楚明白，答案不是我。
我仍然想知道，就跟她一樣不管如何都想要一個答案，這總比沒有答案好。心如大海起伏不定，無助的感覺。
「他是我很好的朋友叫健豪。我們真的很好很好，會互相講心事，他也知道我跟咕雞的事，我也知道他跟女朋友的事，我們是無所不談的好朋友。可是現在卻落得什麼都不是，更不知道為什麼。」學姐悶悶不樂的說，嘆了好多氣。
「可能你們之間應該有發生什麼事吧？不然不會無緣無故這樣阿。妳猜不到嗎？」我覺得有異樣的問說。雙手撐在後頭的沙礫上，粗粗又涼涼的感覺。
「我大概有猜到什麼，好像跟他女朋友有關係；他女朋友似乎不喜歡我，但我不能確定。我拼命追問他，可他始終不肯跟我說，最後連手機也不接，我去找他更不理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我情願他告訴我，也不要他什麼都不說。」學姐很沮喪地說，彷彿失去了全世界。她抓起一把沙子，慢慢從手心滑落直到空無。
「問題需要時間來解決，答案會有這麼一天出現，妳不要太著急。妳可能有做錯了什麼，而妳不知道，他又不好跟妳說什麼，搞不好過陣子等他覺得沒那麼嚴重，他就會告訴妳也說不定。他也需要時間釐清，有些事很難言之隱吧。」我安慰她說道。聽學姐這麼說著，我實在想不透，到底有什麼驚天大事，能造就那麼好的兩人關係大變。
不過關係隨時在改變；妳永遠不會先行知道。
「或許吧，我很珍惜他，但現在我們卻連朋友都當不成。他在我心裡有一個很重要的位置，我不希望是這樣的結束。畢竟他陪伴我經歷過很多事，是一個很好的朋友，我真的不想失去他，不管如何我都很受傷。」學姐無能為力，低下頭說。她手撫摸著沙灘，我同樣感到無能為力，因為我無法給妳要的什麼。只有他能。
「我知道，失去一個這樣重要的朋友很痛。但他選擇不說或許有他的道理，他可能不想破壞什麼吧，無論我們如何猜測都是無意義的。那就不要在去想了，妳會陷在泥沼中離不開，我知道並不容易，也只能等待再等待，給他點時間。我相信會有答案的。」我給予安慰，我想不出我能為妳做些什麼。僅有安慰吧。
我在腦海裡想過無數理由，可當事人又不是我，怎麼會有解答呢？連我都要陷入泥沼中嗎？無意義阿！等待是唯一辦法，也只能給妳帶點希望，讓妳相信會有那麼一天吧。
「嗯，我知道。現在的我還是放不開，我會慢慢去釋懷的。他對我來說是特別的朋友；妳知道嗎？之前球隊的一些事，是他義不容辭帶著我跑東跑西去求請，不然我一個人很快就會放棄了。竟然會有一個男生如此對我幫我，我坐在他機車後座看他流了滿身汗，連汗都來不及擦，義不容辭地幫我，我感動到想哭；那時他就在我心裡留下一個誰也無可取代的位置。」學姐講到他的好，全身似乎亮起來了說。健豪在我們腦海裡放大，明明他不在這裡，明明我只看過他一次，卻可以這麼鮮明、強烈的存在。
如果有這麼一個男生對我，我想我也會有好感吧。無可否認，妳對他留下了一個重要的位置。我承認，他的確很好。讓我無法忽視他的存在，儘管你們現在連朋友都不是。
「他的確是一個很好的男生，能熱心做到這樣，誰都會感動吧。學姐妳沒有喜歡他嗎？」我問了一個緊緊懸在心中的特別題。這裡需要很大的心臟，我隱約感覺學姐的心喜歡他，我想知道，也不知哪來的勇氣，我完全豁出去了。
要死就痛快一點吧！反正我沒勇氣告白，那就死在這一夜的海灘上吧。這一天終究是令人難忘的。
「他有女朋友了。他算是我無法定義特別的朋友，在心裡有個位置，但不是愛情的那一種。」學姐想了想，才緩緩說出。
真的嗎？我怎麼不相信呢？非要死在海灘上，是吧？
「那如果他沒有女朋友，如果他喜歡妳，你們有可能嗎？」我不死心地追問學姐，沒個滿意答案不罷休。我冒了很大的風險，要死就得死壯烈一點。
「沒有這些如果；他不可能喜歡我，我也沒想過我喜歡他的問題。」學姐堅定回答。官方答案，算了，但願沒有如果。
我想幸好沒有這些如果，我看著妳的眼睛，感覺得到妳在逃避什麼。我不是沒想過妳跟他的可能，儘管我跟他只有一面之緣，在這之後要我想，我還真得不太敢想了。
「嗯，小藍學姐，妳就不要再想了。我們好好看海吧。」我轉移話題說，沒有答案的問題不該聚焦那麼久。糾纏到此為止。
我抬起頭，看到了好多星星，我怎麼現在才發現呢？全把注意力都奉獻在學姐身上了。難怪我會鬼遮掩略過這片星空，錯過會多可惜呀。好加在我還是看見啦。不枉平常燒香拜拜、當心靈導師。
「好，從現在開始，我們要好好欣賞這片大海。」學姐目視著大海用力說。我脫下了我的綠色羽絨衣，鋪在後方的沙灘上。學姐似乎很訝異我這樣做。
「妳幹嘛脫外套阿？還把它鋪在沙灘上，天氣很冷、風很大，身體會著涼的。」學姐質問我說，並催促我趕快穿上外套。
「我想躺下來好好欣賞這片星空。而且我不會冷，我裡面可是穿了厚厚三件，都要流汗了。學姐不用擔心，盡情跟我一起躺下來看吧？」我邀請學姐說。並把外套好好鋪在我們身後，然後做出邀請的動作要學姐躺下來。學姐似乎才發現了頭頂上有著一片美麗至極的星空。
「真拿妳沒辦法，要看星空也應該讓學姐我脫下外套，妳感冒了怎麼辦？我可不能跟許老交代喔。」學姐無奈地笑，輕輕彈了我的小腦袋說。她的頭躺入了我的外套中，而我的頭也躺在她旁邊。
「妳不覺得躺在沙灘上看星空、聽海聲很棒嗎？我都想在這裡睡了。」我開心望著美麗星空說。一閃一閃兩晶晶，整個天空滿是星星。在城市中多難得遇到的景色阿；沒有光害掩埋星星，沒有雲層阻擋星星，只有我們的星星。
「是，多虧了學妹，我才能看到這麼棒的星空。」學姐轉過來，感激地看著我說。我也轉過去，回了一個無敵燦爛笑容給她。
這一片星空在閃爍，我和妳就躺在星空下，就像一幅美麗靜止的畫。這一刻如果停在這裡就好，這樣就足夠了吧。現在這片星空和大海是專屬於妳和我的VIP位置。過了今晚，我有沒有位置在妳心上呢？不管會有多麼渺小，我多麼希望能有一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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