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夜獵與醉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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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完了！我這次非要灌醉他！」魏嬰噴氣，被狗嚇得他手腳發軟，步履虛浮，藍湛扶住魏嬰的手腕，給他充當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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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熟？」藍湛沒頭沒尾的問了一句，魏嬰是個臉皮厚的自來熟，想到魏嬰用纏他的方式鬧騰江澄，藍湛心裡就一陣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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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住雲夢，頗受虞夫人關照，江姑娘每每都給小思追送點餅乾、湯水的頗為照顧，偶爾遣江澄來送，自然是認識的。」偶爾還是能玩在一處，比起認識，他跟江澄可能比藍湛熟悉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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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裡，魏嬰意外藍湛也跟著進來。「我們，一間？」他願意？魏嬰狐疑得瞇起眼睛，因為夜獵提早包下半個客棧的上房也是有的，藍氏不至於要委屈自家二公子跟他一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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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們把我們安排一間，如果你很介意，我打地舖。」藍湛抿緊嘴，不習慣多言的人，一下說太多話，感覺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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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們一直都住一個院子吧，別打地舖了，兩個大男人，擠一擠也行，也不是沒擠過……」魏嬰咕噥著，洗過臉，又換了水讓藍湛用，他們回來的時間不算太晚，各自洗漱更衣後，自然下樓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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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分別的江氏正巧也跟藍氏落腳同一客棧，另外一半的上房也被江氏包走了，已叫了一桌酒菜的江澄，一抬眼就看見並肩而走的藍湛魏嬰兩人。「含光君，魏無羨，一塊吃點？剛上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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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了魏嬰自然不能避開藍湛，索性一塊邀請，江澄跟藍湛不熟，說起來除了年少之時在姑蘇聽學的一點子相識之情，情分淺薄。他本以為藍湛會拒絕，畢竟年少成名的姑蘇雙壁之一，含光君藍湛待人有禮卻也與人相處上生疏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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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啊，藍湛一塊？」魏嬰正要過去，想了想，還是問問他今晚的室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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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湛沒說話，自然的落座到江澄那一桌，江澄能吃辣，意識到姑蘇口味清淡又再追加清淡的菜色，酒杯只在自己跟魏嬰面前。藍氏禁酒，江澄只勸藍湛動筷子吃飯吃菜，酒，他自己跟魏嬰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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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帶蓮花釀給你。這裡酒還差點。」一飲而盡，江澄想念起雲夢特有的蓮花釀，魏嬰點頭，手邊的酒也是一杯杯喝，兩個人聊起來那是天南地北都能扯上兩句，氣氛也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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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湛自己吃飯，也用公筷往魏嬰碗裡夾菜，江澄眼角餘光掃過，一口酒差點把自己嗆死，轉頭咳了好幾下才緩過氣，魏嬰眨眨眼，再看看自己堆成山的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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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藍湛催促一句。魏嬰噢了一聲，藍湛給他夾菜早已習以為常，相處兩年下來，藍氏清湯寡水的膳食，他是勉勉強強吃，反正宵禁之前溜出去打牙祭再回來的事沒少做，偶爾還能看見藍湛給他補上一小桌辣菜，在晚膳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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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幾時結得道侶？」江澄好不容易緩過來，結結巴巴地問。誰見過含光君伺候人吃飯？不是道侶，含光君何必關注魏嬰吃不吃飯，又不是稚齡孩童？再說，藍氏藍二公子與魏嬰結成道侶居然一點風聲都沒有？不是只說樹妖移居到姑蘇而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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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酒嗆進腦子了吧？胡說八道啥！」魏嬰嘖了一聲，江澄啊了一聲，兩個人在餐桌上打起來，誰也沒注意到藍湛臉上不顯卻隱約可見的微紅，藍湛本想喝杯茶水壓一壓，卻失手拿錯魏嬰放到他手邊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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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溫的酒液入喉，純香又熱辣，沒有酒量的人是一杯倒，茫然地放下杯子，目光呆滯；魏嬰停手注意到藍湛似乎不太對勁，又見他的酒杯空了，再看看藍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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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他的酒被喝了。「藍湛？」魏嬰輕喊，酒勁上頭的人困頓的瞇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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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不用吃了。招來店小二讓人煮上醒酒茶等等送到他們的房間。「下次聊，下次請你喝酒。」魏嬰拉起藍湛，江澄點頭讓他們快點回去休息，平素裡冷淡的人像個孩子似的，溫順得任由魏嬰牽著他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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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湛酒醉好哄，安頓他脫了靴子、外衣上床，魏嬰心想大概睡一覺便能醒酒，故也不管，店小二半响敲門送醒酒茶的時候，居然把那剛剛乖乖躺倒睡覺的人弄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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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湛？喝點茶？」魏嬰端過茶盤轉身，差點撞上不知道幾時靠近他的藍湛，目光依然茫然，卻靠得他極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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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湛搖頭，伸手抓緊魏嬰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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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點醒酒茶，起來就不頭痛。」魏嬰帶著人回床邊坐著，這才發現這人踩著襪子就走過來，說乖也是乖得，不鬧不吵，讓喝醒酒茶就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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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怕狗？」喝醉的人忽然間執拗起來，問的問題讓魏嬰啼笑皆非，哄得人多喝兩杯醒酒茶，再用清水淨口躺床，本想避開這話題，豈料，藍湛又伸手抓魏嬰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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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湛？」魏嬰抵抗著，喝醉的人七手八腳地剝開魏嬰的外衣，脫了他鞋，非要把魏嬰抱上床，平常沒發現，現在魏嬰就體會到藍湛力氣大得可怕，少年纖細的手腕被藍湛一手扣緊了往身上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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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嘛？鬆手！」魏嬰掙扎抵抗，素日裡碰都不給碰一下的抹額被藍湛扯下，胡亂地綁成好幾結拘束魏嬰的手腕。魏嬰可說是被藍湛給扒乾淨，渾身僅著褻衣褻褲硬被他抱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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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藍湛的手，甚至因為抹額充當繩子，被繞抱上藍湛的頸子。「你起來會後悔！」魏嬰憤恨難平的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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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是我的了……」心滿意足的抱緊了懷裡的少年，藍湛閉上眼睛，魏嬰真的是氣笑，他收回這人酒品好的話，狗屁！藍湛喝醉就是個瘋子！去他的雅正！掙脫不能，魏嬰索性閉上眼睛也睡了，反正起來不是他尷尬，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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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照著一貫的時間晨起，藍湛只覺得懷裡多了個溫暖的身軀，猛然睜眼只看見懷裡的魏嬰貼著他的胸口熟睡，只著輕薄褻衣，少年的手臂環著他的頸項。藍湛記不起喝醉後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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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被藍湛的動靜鬧醒。「快把我手鬆開，你綁了我一晚上了，手疼。」魏嬰咕噥著，藍湛還不太理解自己怎麼就綁了魏嬰，稍稍低頭讓手臂離開他的頸子，白色雲紋的抹額拘束魏嬰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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肇事者是一點都想不起來怎麼淨把魏嬰綁了？趕忙把抹額解開，魏嬰揉揉手腕轉身又睡回去，還不到他起來的時間，他很難清醒，手腕舒服了便又翻身貼著藍湛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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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湛抓起自己昨晚亂丟的外衣找到藥膏，小心地沾取一些給魏嬰揉手腕，胡亂拘束一夜，少年細嫩的肌膚紅腫，再柔軟的綢緞也能讓魏嬰不舒服，手腕的痠痛退去，魏嬰睡得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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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藍湛低聲道歉，背對他捲縮在懷裡的少年嗯了一聲。「手臂疼……」含糊地抱怨，藍湛便也連兩手手臂都小心用膏藥推拿，魏嬰舒服便不動不咕噥，睡得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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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湛輕輕抱緊魏嬰，頭一回，他沒在該起床的時辰裡起身盥洗，傳了話出去，讓門生們多休息一會再出發回姑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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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今日也要動身回雲夢，左等右等也不見藍氏的人修整出發，便先率門生收拾回雲夢，待藍氏出發已是江氏離開後一時辰，藍湛牽著惺忪睡眼的魏嬰下樓，差點嚇傻藍氏門生，只因藍湛的那條抹額又系在魏嬰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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