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那一瞬間,強忍耐的情緒崩潰,淚水決堤似的落下。被米納斯包裹住的我毫髮無傷安然無恙,強光之後,熟悉的紅眼銀髮映入眼簾,我毫無理由地安下心來。
只要有學長在,就沒有問題了。
因為他是學長。
「褚。」學長一如往常地喚道。
「接下來就交給我們處理,褚,你先出去吧!」夏碎學長不知何時戴上了面具,可以想像得出他正微笑說著。
「我知道了。」點點頭,我乖巧的打算離去。不過,根據動畫守則之一,這個當頭大魔王必定出聲抗議,邪佞勾唇,冷冷地喝道:「休想逃!」
「你是我的獵物。」從我的方向看不清楚,但據判斷我可以想見學長此刻的表情。比惡魔更邪惡、比壞人更狠戾,充血而愈發鮮紅的雙眸中漾著高傲睥睨,若女王般至高無上、絕對自信尊貴的魔王陛下──呃,學長,專心打架。不要分心瞪我很危險。
「哦?區區小輩也敢如此狂妄?」鬼王冷笑,喃喃念誦起我不明白的語言,隨後對學長出招:「那我就先解決掉你!」
又是同樣的幽闇吞沒了我視線,一股清澈的力量將我隔除至石室外,我沒法看到後續。
隱約有些不安,但我相信學長。
學長他啊、可不是柔弱纖細沒用的美人而已呢!
他是許多人都會尊敬稱他一聲「冰炎殿下」的厲害黑袍啊!
我想著,在視線的一隅訝異地瞥見了方才分道揚鑣的熟人。
「漾漾。」千冬歲走向我,喚著。我很仔細地東張西望,卻未見應當與他形影不離的那個身影。我有些困惑。
「他在外面。」千冬歲淡淡地答,摘下了眼鏡。
露出素顏的千冬歲看來同夏碎更加神似,連神態氣息都如出一轍。
「千冬歲?」我不解地望著對方,印象中千冬歲並不常獨自找上我。尤其是這種刻意隔離他人的找法,再者,我也很少看過他拿下眼鏡的樣子。他想幹嘛?我不太明白……
「漾漾,我可以拜託你一件事嗎?」眸中透出的色彩認真得螫人,頗為刺目,跟平常有些不同。他像是在為難,可是終究下定了某項決心。
「……」差點脫口而出要答應,我相信千冬歲不會害我。可是,偏偏有個奇怪的直覺強烈得告訴我不能隨便答應。否則,我一定會後悔──
一輩子?
為什麼?「什麼事?」
「你可以……拒絕學長嘛?」千冬歲的雙眸赤誠地閃爍著,我知道他希望我「答應」。說可以很容易,實際上我也不甚明瞭千冬歲在說什麼想表達什麼。但,即使如此──
「我拒絕。」混亂的思緒尚未理清,身體已比腦袋更快做出反應。我幾乎是反射性地開口回絕。
「漾漾……」千冬歲勾起一抹苦笑,那表情似曾相識,是他在擔心萊恩、夏碎學長在擔心學長時才會流露的表情。啊、夏碎!
原來如此,千冬歲是為了夏碎學長。
無來由地眉頭蹙在一起:「千冬歲,你要我拒絕什麼?」我想,弄清楚。
千冬歲重新戴上眼鏡,注視迷惑的我,輕輕逸出一聲低嘆。正當我以為他不想說,他卻在此時啟唇:「漾漾,你真的不明白嗎?」
不明白──什麼?我沉默未答,仍是一頭霧水的看他。
不、或許,我知道些什麼……
「漾漾,我想守護哥哥,他真的、很辛苦……」千冬歲像個孩子般,有些稚氣的宣告。雙目中清晰映著對兄長的眷戀與願守護之的執拗。
驀地心領神會,意會到些什麼,我稍微不大確定的問:「千冬歲,你知道夏碎學長是學長的替身?」亦即,你明白夏碎的心情?……那一份,對學長的深刻眷戀。
聞言,千冬歲揚起與兄長神似的淺笑:「嗯,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他直勾勾地盯著我,貌似些許無奈地低喃:「學長對你很不一樣。漾漾,你自己應該也有注意到吧?在學長心目中,你是特別的──更甚於大哥。」
無語。學長的確很疼我、很寵我,縱使他老愛像個鬼婆婆一樣欺負我、以玩弄我為樂,但那份關心仍無法掩飾。遇見學長大概是老天爺除了讓我活著以外的最大恩寵。
倘若這就是千冬歲口中的特別,我承認我的確有發覺。其他人對學長的態度都是敬畏居多,不到敬而遠之,但也不可能有機會親近。我事在這群人中唯一能和學長像是一般朋友似互動的人。呃,夏碎學長那種也算啦!但我的意思是指如同原世界的普通高中生那樣打打鬧鬧的互動。
至於是否勝過夏碎學長,這就不是我能確定的範疇了。
再怎麼說,我可不是學長肚裡的蛔蟲,哪有可能全都知曉呢?
「大哥……夏碎會選擇誰來當他的替身,我也是用猜的。」千冬歲沒繼續就學長與我的糾葛上再發議論,改作前面那個問題的補充回答。千冬歲陷入了回憶之中,口中逸出不捨的嘆息:「我知道,夏碎的母親深愛父親,毅然成為父親的替身。而他深愛的人──」不用多說,我懂。
會問出那個問題原是建築在千冬歲看出夏碎對學長的一往情深之基礎,就連我都看得出來,要是我不知曉這回事,我一樣會猜學長──呃,這麼說來,我又被千冬歲拐了?
「當然,確定還是因為漾漾你的話。」千冬歲露出惡劣的笑容,與夏碎的笑各有吸引人的丰采。……真是的,我是不是真的很好拐啊?(嘆氣)
是說,他就這麼肯定夏碎會實話告訴我?忽浮現夏碎對我嗆聲的情境,一瞬間我明白了。……是嗎?我是情敵啊!原來如此,那還真是榮幸、不對啦!什麼跟什麼!
我抬首,發現千冬歲猛盯著我,不發一語。
試圖在期待我改變心意般。
然而,無論如何,我不可能答應。
『為什麼?』
『因為──』
我頓時矇了。找不到正當、或者說是正確的理由來解釋我的反應。學長只是我的代導人,只是我們剛好住附近房間,只是我們剛好有好幾堂課修一樣的。學長,只是我的「朋友」……那麼,為什麼我會這樣認定?為什麼我不能答應?
因為,什麼?
如跑馬燈般掠過腦海裡的是學長和夏碎互動的畫面,以及那一晚夏碎的神情、還有煙火大會那時他對我說的話。
如此深摯的情感,若我是其中的絆腳石,為什麼不能主動離開?夏碎是個好人,他能給學長幸福,也應當擁有幸福的。
究竟……?
是什麼,促使我不斷予以否定答覆?
昏晦不明的問題,為何我連探究都否便直接婉拒?
什麼裡有,讓我連假設性的請求都給出決絕的推拒?
我迷惘的停滯,想起初見學長那日。
這段日子真的發生很多事情,我帶來了大大小小的麻煩,可是,我不再如同過去那樣孤單。
我的不幸不會再傷害到身邊的人。
再危險,也有同學、朋友們陪我應付;無論何時,有個人幾乎都會在我身畔。
罵我、念我、欺負我、逗我,我再笨再遲鈍亦不氣餒,仍是不斷反覆地要令我成長變強。
他說我做得到,他說我不是不能。
不收禮物的他,卻破例接受了我的贈與,一次、兩次。
擺出一付受不了的姿態,卻早已將我忽略的一切收拾好。
多麼體貼而溫柔的人。
我的、學長。
啊啊,原來如此。
我跟夏碎一樣,我、喜歡學長。
「千冬歲,學長是我很重要的人。我不能沒有學長。」我坦率地迎向千冬歲的目光,由衷地道。
「我不知道學長心情如何,但是,倘若學長真的選擇了我,我沒有理由違背心意拒絕。」
千冬歲沉默,沒有回應。
我想了想,又補上一句:「我不想因一時的心軟而後悔一世。」
千冬歲怔住了,不久,他吃吃笑起:「難得看漾漾這樣說話呢!很帥哦!如果我是學長一定會大感動。」千冬歲解決了第三空間,轉身就要離去:「我明白了。謝謝你,漾漾。」
「千冬歲……」即使是朋友也有絕對不能讓步的事,因此,雖然很想出聲安慰千冬歲,但我並不打算追去。
仔細想想,就算我真的答應了,仍會傷害夏碎學長的。
如果學長喜歡的是我,我卻因為千冬歲的請求而退讓,那麼誰都不會好受。
對於被禮讓那人,這種同情說穿了反而殘酷,有如污辱。
之於情感相投的兩人,讓出與被讓出同樣傷害彼此。
千冬歲抱持的是即使會被最愛的兄長討厭、即使會傷害很多人,也要守護兄長的心態,才開口說出那些話的呀──
糟糕!心情更DOWN了。
不過,我不後悔拒絕這要求。
我不敢說我對學長的情感是否比夏碎深刻,畢竟情感這種東西是無從比較的。我只明白學長也是我想一直跟隨、並肩作戰的人。在我心中,很特別、很重要的存在。
如果可以永遠在一起,那我絕對不會將他的手放開。
「褚!還在胡思亂想什麼?我們要回去了!」學長再次像鬼一樣出現,唉唷!很痛!我哀怨地瞅著學長的背影,突然有了個世紀大發現!
──好溫柔的微笑。
是人類的微笑耶!
怎麼可能!學長不是火星人嗎?
「嗚!」我又挨了一個爆栗,不過這次感覺比較不痛耶?所以表示學長心情不錯囉?
「褚,拿好。」學長隨手扔了個水晶雕塑給我,我手忙腳亂的即時接住。
定睛,彷彿隱約看到它發出綠色的光。
綠色……好不吉利的顏色。安地爾就是利用綠水晶騙了我,然後差點害死伊多。
這該不會是什麼受詛咒的水晶吧?
「不是!──是拿來封印鬼族的水晶。」學長的紅眼中閃爍著隱隱的精光,我戰戰兢兢抱緊,卻仍因大意而被凸起的石塊絆倒……啊啊啊──我發出哀嚎,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水晶以美麗的弧線斜拋出去,最後砸成碎片。
怎、怎麼辦?學長?我望向學長,一臉驚恐。
「可能會被詛咒哦?」學長一臉幸災樂禍,而我,來不及駁斥,便被綠水晶碎片發出的光壟罩。
……又來了。
我今天怎麼一直被光包圍啊?我悲傷地想。
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
因為看到回帖很爽(真粗魯XD)所以就很歡樂的PO上三千字....
嗯嗯~~故事快結束了呢
是說我記錯了,我是明後兩天有事情。
所以還是來PO囉=ˇ=+
嘿嘿,漾漾終於知道自己喜歡學長了耶(笑)
而且學長還默許默許默許耶好可愛唷(自己寫自己萌XDDD
是說我之前都跟人家借,今天終於把書收齊了=ˇ=+
哦啦啦對了博客來的隔日取貨居然是真的耶,我超吃驚的。
抱到特傳真是太開心了(害羞→毆飛
開始慢慢磨夏守....XD最近寫太多漾漾,要重抓夏小碎的FU了~~(遠望)
哼,檔不見了我就重寫嘛有什麼了不起的!!(握拳)
喔,碎碎念太長了XD就這樣吧
明天就是新年了呢=ˇ=
新年快樂啊ˇˇ
珊羽/塵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