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莉大喊,我這下子才反應過來,想要拔腿就跑,可惜一道劇痛猛然貫穿小腿,我倒在地上,手槍被甩到了要伸直手臂才能勉強觸及的距離。雙手下意識地按在痛楚之上,卻瞬即摸到濕潤、溫熱的液體,血腥味湧入鼻腔。一枚金色的彈殼滾到腳邊,聲音清脆卻殘酷,宣告事情的始末。
我中槍了?要死了嗎?我要醒來了嗎?
鮮血從傷口中噴出的瞬間,我以為自己要醒來了,可惜逃離夢境的想法只是一個覬覦。喉嚨渴望慘叫卻喊不出半點聲音來,有如被人割斷了聲帶,導致連發洩的機會都沒有。然而,我的脖子絕對沒有受過傷。
「用別人的身體來幹盡所有壞事的確十分方便,不過想要反抗時那些技能卻有可能殺死自己,所以必須要先把自己的防衛功能刪除呢。亦因此,你們這些存在若然被我們抓到了就很不妙……你們都很清楚這件事吧?」
陌生的臉孔說,似乎在解釋我為何會喊不出聲音來,但我依舊沒有聽懂半句話。用別人的身體來幹壞事?刪除自己的防衛功能?她到底在說什麼鬼話?
陌生人把手上的槍頭抵在了艾米莉的後腦勺,然後無視所有掙扎聲,冷漠地側起頭來,向掛在耳邊的通訊器說:「我們抓到他們了。話說回來這真是一份大禮,我想妳來到後會很驚喜。」
痛楚麻痺了思考和想法,但本能想要撿回剛才丟下的手槍以扭轉局勢。我十分清楚只要開到一槍,甚至只是瞄準對方或接觸到手槍,也許就能空出一個瞬間讓艾米莉逃跑。然而,手只是向手槍移近一點,本來仍在注視艾米莉的女性已經發出警告:
「我勸妳不要這樣做。」
我停住動作。
「妳大概不會希望自己的現實生活中會被手痛纏繞吧?手痛會讓寫作變得麻煩,不是嗎?」她轉向我說,並理所當然似的坐在了艾米莉的背部上,洞穴內隨即傳來了骨頭被壓得咯咯作響的聲音。
忍受着痛意,我跟她說:「我……我不懂妳在說什麼。」
她聳肩。「繼續裝。隨便裝。她來到了,就能讓妳說出所有秘密。」
「妳……妳們為什麼要攻擊我們?我們根本什麼都沒有做。」
她愕視我。「妳還真是有面目說這樣的話來呢。明明只是個被製作出來的仿生人,根本連心都沒有,更不知道自己在寫什麼。」
瞬然,腦裡一片空白,眼睛自行睜大。「什麼?妳是否有什麼誤會?什麼仿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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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知道自己書寫的文章實際上在散播什麼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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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想要反駁的此刻,跟那個中學生的對話再次在耳邊響起,打斷了本來要說出口的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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