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十八．莫名的歸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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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一點、快一點！馬背上顛簸著的珀萊西，心急如焚地鞭擊馬身，帶著五位先鋒部隊全速奔馳。先鋒部隊都是他在驛站呼叫過來的，他向軍隊報告後，軍營中最高職位的上尉就帶著四名手下，與他一同騎馬前往魔物和雪兔獸人聚集的地方。由於馬匹數目有限，其餘軍人則步行前往，這次出動的軍人佔了軍營的三分之二，有三百人。而先鋒部隊的任務，就是預先偵查敵情，以便佈局，一網打盡。
根據先前所看的地圖，應該差不多到達喬密南記下的地點。珀萊西伸出左手，示意先鋒部隊減慢速度，避免打草驚蛇。此時，一隻盤旋於上空的老鷹捕捉到那土黃色的頭髮，從高空極速俯衝，啄了一下他的後腦，然後再度飛揚。
「痛！」珀萊西慌張地叫了一聲，追溯兇手，卻見那雄偉的翅膀，「阿里！牠是我的隊友的拍檔，我們跟著牠！」
雙翼堅定，一路向前，偏離了珀萊西預期的方向，但他仍深信著這位「信差」。他們馬不停蹄地跟隨牠。一路追到山坡，因山路崎嶇，馬匹不便攀登，便將馬繫於樹上，並將糧草置於牠們腳前。魔物打到這個山頭了？他們握緊武器前進。走了一會，上尉打個手勢，拔劍，瞬間切斷飛來的霜結蛾。
「嘎——」阿里再度俯衝，堅硬的鳥喙衝擊雪猿的肉身，鑿出一口血來。
阿里並不是因為幫助他們而出手的。珀萊西清楚，他們跟阿里再熟稔，牠都不會為了主人以外的人冒險。牠脆弱的身驅，被魔物撞一下便會毛斷骨折。
所以，喬密南一定在附近，並陷入險境。
「南，你在哪！」珀萊西匯聚魔力於弓弦，著急地大喊。
雪白的身影躥向聲音來源，還未碰得著黃毛小子，就被左右兩支魔力箭釘在原地，插穿腿筋。
上尉提著劍一馬當先地前衝，一手收割兔臉人頭。他闖入的路途上，沒有為襲來的魔物分神，全速飛跑，信任部下會為他斬開一片天。紅黑相間的披風如同勝利的幟旗，為這場戰役預先定下勝果。
就像他現在刺穿沿著血跡而來的冰獅一樣，輕易獲勝。軍刀看準冰獅最柔弱的一塊冰，直刺心臟。
藏在山丘下的藍眼睛，看見那鮮紅色的軍服、金色的緞繩、銀色的腰帶、堅韌不屈的眼神，就知道救星來了。
「喬密南二年生，報告現況！」上尉一喝，喬密南便拖著軟弱無力的一條腿爬出來。
「遵命！」他對疼痛視若無睹，堅毅地回喊。
跟在他後面跑的珀萊西馬上衝去扶起好兄弟，喬密南瞧見他擔憂的神色，苦笑地回應他一個「你終於來了」的眼神。他右腳的膝蓋上下有著撕裂的痕跡，皮膚之下的肌肉赤裸地暴露在寒冷的空氣中，小腿彷彿沒與大腿連接似的，輕飄飄地甩動著。除此以外就無其他外傷。右手仍緊緊地握住長弓，用力得像是要捏碎一般。
喬密南是「指南針」的守護神。珀萊西第一次見作為後衛、神射手的他受那麼重的傷。換作平常，連他都受傷，隊伍已經崩潰了。
待冒著冷汗的喬密南喘口氣，便開始說道：「今午，我和隊友在山上看見雪兔獸人指揮著大群魔物列隊，進入三棵樹的樹洞。隊友們想進到樹洞一探究竟，我則掩護她們闖過去。她們成功混入了，我被雪兔獸人發現並追殺。然後你們就來了，感謝上尉你的救助。」
「樹洞是什麼？」上尉眉頭一皺，聽出樹洞不是眼見的意思。
「實際上是什麼，我不清楚。只知道魔物一直進去，似乎是條通道，不知通往哪裡。他們只專注在樹洞上，沒有進軍城鎮的跡象。」喬密南鎮定地道：「上尉有地圖嗎？我指示給你看。」
上尉轉個頭，士兵便在地上打開一卷卷軸，裡頭正是北區北面的地圖。
喬密南指著羅布鎮，然後滑到上面的瀑布，在瀑布下游旁邊以手指圈起來，說明這是魔族和雪兔獸人的地點。
「數量有多少？」
「魔物大概有三千，雪兔獸人幾百。不過他們一直進去，現在應該沒有三千之多。瀑布已經封鎖了一面，他們的逃跑空間不多。我建議士兵分成兩批，在兩側分流夾擊他們。他們還不知道軍隊會來，突擊最有成效。」
「喬密南二年生，你以前指揮過打仗嗎？」上尉銳利的目光盯著他，抬頭問道。
「沒有。我是從軍師系學回來的。」他如誠作答。
「原來如此。」上尉跟旁邊的士兵交頭接耳，隨後向他們下令：「加登少爺、喬密南二年生，你們隨著他回羅布鎮休息，叫那裡的貴族照顧你們。接下來的事，交給我們北區軍隊。」
上尉的細眼看著兩位學生，他知道他們是雷格爾學院數一數二的弓箭手，本來想叫他們參與作戰，但加登家的三少爺如同傳聞所說的不成器，來到軍營的時候慌惶得口齒不清，說了半天都說不出個所以然；喬密南頭腦清醒，冷靜沉著，可惜身受重傷，戰場上顧不得他。軍師系嗎，赫茲真是弄了個好東西。不參與戰爭也好，他們還有作夢的時間，不用急著奪去他們最後的天真。
倒是那些成年了好幾十年的高雅人士，還像少年般天真啊。
「遵命！」
士兵回去牽馬，好讓傷者由馬馱負。這段時間，珀萊西替他包紮傷口。
「上尉大人，我的隊友們還在樹洞裡，請你們救她們出來！」喬密南忍著痛，不顧一切地抓住他的衣擺，「還有，還有，有兩個學生在這裡附近失蹤了。一個是治療師，一個是矮小的女生，請你們幫助搜索！」
雖然她們生存的機會微小，但還不能放棄，她們的摯友都沒放棄過，等到一切都結束了，再宣佈失蹤吧。
「我不能保證，但會盡力的，找到會送到羅布鎮。畢竟你們，是我們的新一代。」
雪兔獸人的警報，北區軍隊去年就從赫茲的書信中收到通知了。沉寂多年的雪兔獸人重新浮現於人前，卻也不易捕殺，沒想到現在就來了一個大禮。
三百對三千，上尉撫摸臉上的疤痕，臉上沒有絲毫畏懼。他們絕不會放過這次屠殺牠們的機會，讓他們為二十年前的擄人醜事以死謝罪。
「上尉大人，雪兔獸人會說我們的語言，抓到他們的話，絕對不要給他們有機會自殺。」
或者，讓他們比死更難受。
在上尉心意已決之前，「上尉大人！」珀萊西握住拳頭，面有懼色卻向他投以堅決的目光，「請讓我參與作戰！」
看來加登家三少爺，還未腐爛得透徹。
喬密南吃驚地看著他，上尉則含首說道：「你要聽我指揮，跟其他士兵一樣。」
「是！」珀萊西回望好兄弟，「南，放心，我一定會把大家帶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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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白茫茫的，地上白茫茫的，白色的圓點在眼中紛飛，吸入的都是冷冽的氣。是我的眼睛出問題了？飛蚊症？還是下雪了？下雪？現在還未到冬天……
這裡，只有白色。
不對，這不是北邊，這裡什麼都沒有，連一棵樹一條草都沒有。彩攸醒過來，卻又覺得這幅景象就像她絕望時的心景圖，都是那麼的白，那麼的空無一物。難道這裡，是我的內心？我……我到現在，仍是一無所有？彩攸奔跑起來，想跑出這片荒原。不是的，不是的，至少，至少會有一座小屋，那幽谷中唯一溫暖的庇護所，那是由人的血肉、語言、溫柔所建立的，絕無僅有且無價。她肯定，這座小屋在那片雪地中札穩了根基，不會輕易被暴風雪吹散。她奮力踏步，踏上鬆軟的雪，腳陷入雪團中，將整塊雪團破壞，形成傾斜的地面，因踏空而失去重心的她滑倒在雪地上，滾落長長斜雪。到雪終於累積足夠的磨擦力使她停下，已到了平地。她起來往後一看，一道明顯的凹痕旁邊，是一個被雪蓋頂的大山洞。
即使彩攸耐寒，但暴露在風雪之中，不是長久之計。而且她的心中，並沒有山洞。她提著吊起的心，步向暗不見底的山洞。
漫天飛雪遮蔽了日光，天空本就灰濛濛，透入山洞的光更所剩無幾，只有入口的前一兩米有丁點光，裡面全都被黑暗淹沒，無從推斷深廣。彩攸甩甩頭，把兔耳甩出來，用力瞇眼也搜集不到光線。不過，入口處倒是有人的腳印，延伸到洞穴之中。還有，她聽到微弱的呼吸聲，距離不遠。
就在她踩入山洞的一刻，山洞憑空現出一球火。火的光不足以照亮山洞，她仍然只看到背後的黑暗。
又亮了一顆。這次，出現在人的臉旁。火光與日光，白與黑，彼此對照。
碰撞的，是思念。是啊，她的心中豈能沒有她？可是，一股不真實感襲上心頭。
這氣味，這觸感，這聲音，這溫度，是她沒錯。但是，怎麼……
「春香，春香……」彩攸用盡全力擁抱她，眷戀她，卻碰到不屬於她的身體的一部份，「你的耳朵……」
「彩攸……」她把自己的頭埋在溫暖中，「我醒來就是這樣了……」
尖而長呈等腰三角形的耳朵，絕對不屬於人類，而是……不可能的，她心中的春香怎可能是精靈？
「是不是精靈把你改造了！」彩攸著緊得捏住她的肩頭，細細看她的臉，發現她的臉瘦削了點，身體還好冰冷。她馬上割下身上的雪兔獸人皮，套在春香的身上，讓自己殘餘的體溫溫暖她。在無風雪的洞穴裡，沒有厚衣的彩攸還撐得住。
「謝謝，彩攸你還是這樣呢。」春香露出甜蜜的笑容，「我想應該沒有。為什麼我會長出精靈耳朵，可能要問精靈了。這裡是精靈界，但是我在這裡見不到其他人……能遇到彩攸你，太好了。」
「精靈界？」我還以為是我的內心世界，彩攸說不出羞恥的下半句，耳廓發紅。她這才發現春香穿著單薄的灰色長袍，不屬於她的衣物。
「看魔力的使用和補充，應該沒錯，精靈界空氣中的魔力含量非常高，魔力很快就回復了。」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hU9zaVuvT
「你們真的在精靈界！」彩攸想起雪兔獸人的話，「你們躲到哪裡了？我們找不到你們！」
「你們真的在精靈界！」彩攸想起雪兔獸人的話，「你們躲到哪裡了？我們找不到你們！」
「你們果然來找我們了，跟可可說的一樣。」春香笑說，「我們逃到一個很大很大的石頭建築。」
「神殿嗎？可露可之前跟你在一起？」
「嗯，到這個雪地之前，我們都在神殿中。」
聽到她們都安全，彩攸才鬆一口氣。
「是巧合嗎……我、阿克西斯小姐、東安薔和杏，也逃到那邊，準備跟精靈一戰……可是，這裡不是神殿裡吧。」彩攸回望背後的飛雪，怎都聯想不到密閉的神殿。不過魔法的世界，什麼都有可能，她無法完全否定。「外面雪太大了，我們裝備不夠。這個山洞，你有探索過嗎？」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SXMcCMXFp
「我也是剛來到。」
「我也是剛來到。」
「那我們往內走吧，拜託你照明了。」
先從容易的探索起，收集情報，才能了解所在的地方。春香讓火依附在洞頂的石頭，有如一排燈火，山洞便明亮起來。山洞內由一種暗淡無光、無光澤的灰黑色石頭拼成，除了地面，三面都是這些石頭，並無其他物質。山洞一般而言都是由單一石頭組成的嗎？說真的她們也不熟悉，只能繼續深入。
在精靈界，魔力像免費般（雖然本來就不用錢），隨便花都沒關係，實現「魔力自由」。平常魔法師的訓練重點在於有限的魔力之下控制每次攻擊的力度，即消耗的魔力，要謹慎而行，並且提升施放速度。能肆意釋放魔法，肯定很痛快。彩攸看著春香大手大腳地燃亮山洞，心感羨慕。這情況下，魔法師的強度遠比其餘三個學系強，就像被施加了強力的「增益效果」。然而，會魔法的魔族同樣受惠。人數稀少的精靈對上強化了的魔族，是場苦戰。不如說，是必敗之仗。
如果沒有援軍。
「小心，這裡有暗斜了。」彩攸牽著春香的手，慢慢前進。
快的話，北區軍隊應該差不多到了。魔族和雪兔獸人受內外兩面的夾攻，也堅持不了多久。但是，軍隊能不能救出她們，找不找到她們，面對雪地與山洞，彩攸心裡沒底。她們簡直就是遇難者，受困在雪山的遇難者。
無論走了多久，山洞都有繼續延伸的道路，都有無盡的石頭，無盡的相同的景色，只有高低之差。這個山洞到底有多大，其他人現在怎麼了，她們忍不住思考，禁不住憂心。
她們一直走，一直走。漸漸地，洞穴出現了微弱的藍光。發出光芒的，是一個巨大水晶，從沒有陽光、光源、熱量的地方，自行產生光的神奇水晶。就這點意義上，它比月亮星宿更厲害，與太陽同等。
不過，這世界本來就不講道理；魔法這個東西，本來就超越科學。追求科學的解釋，簡直是笨蛋。
火焰沿著水晶的上左右三面的石頭而生，像是一圈的電燈照明，卻瞬間熄滅，被巨型水晶吸收，但仍有它的光。
吸收魔力……她們想起之前對付的樹妖。用魔力將其塞爆，不一定是錯事，沒有魔法作攻擊手段，她們亦無法破壞它。這裡唯一的「異物」，就是它了，既然與它「接觸」發生了奇怪的情況，就「將錯就錯」的嘗試吧。彩攸還未吩咐，春香便已投以巨石，如所料般被吸收。但是巨型水晶沒有任何改變，彷彿她投擲的魔力落入無底深潭。
「這樣太慢了。魔力轉成魔法，中間會消散部份魔力吧？」彩攸記得春香曾跟她說過的魔法系課上老師的教導，所以魔法師才要學習有效率的魔力轉換，「直接向它輸入魔力吧。」
就像東安薔向喬密南所作的。春香以前沒向她們做過，是因為她的隊友都不需要提供魔力吧，魔法師有二人以上的隊伍，魔力也會給自己使用而不見提供魔力的情況。
「直接輸入？我……」做不到，老師沒有教過，春香止住消極的自己，前進，「試試看。」
彩攸說得沒錯。她發動魔法還要時間，她們等不了了。快一秒也好，她們要盡快跟同伴會合，確定大家的安危，再一起想辦法離開精靈界。目前精靈界被魔族肆虐，她們要同心協力才有機會從精靈界衝回人類世界。
春香伸手摸上巨型水晶，當她感受到光滑、冰冷、堅硬的觸感，就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著她，使她甩不開手。
「它在吸我的魔力！」春香驚嚇地叫喊。
它就像乾涸的泥土渴求水一般不斷的吸取，比補充的速度快，不用多久，春香就會枯乾。
彩攸扯她也扯不動，總不能因此而砍斷她的手。就算春香可以接回斷手，她都無法接受傷害摯友的自己。魔力枯竭是不會死的……但是春香痛苦而扭曲的臉容，讓她一刀刺上它。巨型水晶堅硬的外殼把她彈開，反彈力強得麻痺了她的手。
要吸魔力的話，就連我的也奪去吧！彩攸的腳一蹬，一手拍去，就被它黏住，動彈不得。春香所感受到的痛苦，現在也施加在她身上。
就在她們漸漸無力，呼吸微弱的時候，巨型水晶出現了裂痕，隨之爆裂。光芒破窗而出，從它體內四射，淹沒了她們。
就像她們來到這片荒原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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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長的金屬筒裡，裝下了魔族。
冰獅、雪猿、黑白花紋針鼴、鐵甲蜥、雪兔獸人……河流的分叉點，動物園似的熱鬧非凡。而這些兇猛的動物，絲毫沒有發現有人監視著牠們，多微小的風吹草動都在他們掌握之下。然而，牠們並非糊塗的家畜，而是充滿野性的「動物」，無時無刻都戒備著敵人，只要一個風吹草動，牠們就會發動野獸的本能——逃跑或反抗。因著適才受襲，牠們都提高了警覺，雪兔獸人頻密地巡邏。
棋子已經佈署好了，然而還未到絕佳的突襲時機。
澎湃的瀑布瀉下源源不絕的流水，水從高處落下，水撞擊水，水推擠水，底部的水發出慘叫聲，「嘭嘭嘭」地充斥住半邊耳朵，震盪的流水拍打岸邊。聽力良好的野獸，更為難受；感應力優秀的魔獸，至為難受。牠們一半的能力，都被天然的瀑布封印了。
即便如此，魔獸還是對環境非常敏感的，長年守護北區北面的軍隊，對牠們瞭如指掌。他們能偷偷地包圍牠們，已經有賴瀑布的掩飾，接下來便是等待突襲的命令。
如喬密南所言，魔族和雪兔獸人的目標都是進入樹洞。樹洞有三，他們便分成三組排列。看起來對人類村落沒有做成影響。不過對著他們，就本著有殺錯無放過的原質，絕不能因他們看來無害就放過他們。
有點奇怪。上尉從士兵手上拿過望遠鏡，窺見魔物的神情呆滯，總讓他感到奇怪。能馴服魔物，組成大軍的雪兔獸人，非等閒之輩。
赫茲的擔憂，是對的。要是雪兔獸人，甚至其他獸人都有組織魔物的能力，那麼人類面對的就不是零散的魔物，而是軍隊。雖然人類的軍隊平常就在應付魔族和獸人的威脅，但大規模的戰爭已經許久許久沒出現過了……要應付經訓練、有系統的軍隊，戰鬥學院的教學內容也需要因而改變，變得更貼近真正的軍隊。給貴族的學院遊戲，終會成為歷史嗎。
這些都是後話了。
他持續監視眾敵，靜待，靜待……他不自覺地屏住氣息。倏然，望遠鏡中的樹洞閉合了，守在樹洞旁邊雪兔獸人轉過身，拼命地想重新開啟。排在最前頭的魔族無辜地撞上樹幹，眾雪兔獸人都回過頭，圍上樹木，努力地思考原因，大概。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HYlAyBcRk
機不可失！
機不可失！
「突擊！」
上尉舉起手，身旁的軍人便燃點鞭炮，響亮的爆炸聲與吆喝同時發出，傳及同伴的耳中。
「「喔喔喔喔喔！」」
埋伏的士兵一湧而上，四方八面地圍攻亂成一團的敵軍。當中資歷最短，最年輕的「士兵」——珀萊西．加登——跟隨作為戰士打頭陣的前鋒跑了一段路，便匿在樹後射箭。
按道理，弓箭手的他當然是後衛，在「指南針」中和喬密南一起支援隊友。但他總感覺自己好久沒有單純地作個弓箭手了。
都怪那些的爛隊友。看著軍人和敵人撕殺，緊張萬分，不容有失的時刻，他的嘴角卻揚起無奈的笑容。
明明隊長沒說錯，他就是個膽小鬼，從小到大都是膽小鬼，什麼都不敢面對，不敢反抗，只想逃避。過去那一年遇見魔物的時候，隊友受傷，曾丟下他們逃跑，因而被罵成沒骨氣的廢物。廢就廢，這就是他的生存之道，他以他的吊兒郎當化解這啖氣，卻暗中練習彎刀的技法。
不甘心啊。隊長氣沖沖的罵聲，在他耳裡迴盪。好想證明給他的隊友看，自己在這一年，拾回了「骨氣」。如果這次不站出來，他覺得自己一輩子都抬不起頭做人了。
眼前的刀光劍影、兇牙惡爪、嘶叫咆哮，好無聊。戰爭不存在精彩的打鬥，只有腳踏實地的生與死；沒有個人英雄，只有團體勝利。他知道，但是他已經見識過神乎其技、天下無雙的嗜血惡魔了。
他咬破指頭，讓手指公蘸上血墨，撩起衣服下擺，將血抹在腰間的鬼頭紋身的嘴巴上，如同餵食血液。蓋在衣服底下的惡鬼，發紅的雙眼轉移到他身上。而他的額頭，慢慢地長出兩隻微彎的尖角，犬齒變大，厲鬼上身。
英雄？他才不要做出頭鳥。他想做的是，一個能豁出性命爭鬥的「鬼」。讓「鬼」吞噬懦弱的自我。
彎刀一出，勾下兔頭，被鮮血濺上臉的軍人險獲重生。提腳飛騰，一個拳頭塞入血盆大口之中，任牠怎咬都咬不斷，反被彎刀鑽入喉嚨，收割生命。短弓速射，鎖住了持武的手腕，皎牙後至，於脖子亮出血紅的影子。踏著鬼影般的步伐，輕鬆穿梭千軍。即便有摸到的，也被銅臂鐵腿擋下。
數不清沐在血中多久。他回過神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敵人了。
「收隊了，少爺仔！」喘氣著的軍人對發呆的他大喊，見他沒反應，就走來拍他的肩頭，「喂！」
他用力地甩開他的手，通紅的眼回睨他，獠牙和鬼角嚇得他臉都青了。他往腰上的鬼頭輕輕劃了一刀，眼睛才變回土黃色。
「我沒事，這是家族秘技。」他轉動肩頭，手臂卻慢慢地浮現血痕。身體乏力的他，仍慢慢走回大本營。
上尉發表勝利宣言後，傷兵去醫療，沒事的去撿死者的屍體回來。雖然勝利，但軍隊還是損失了七成兵力，餘下幾十人。位位以一敵百，相當英勇。生還者要為英勇的同伴安葬，祈求他們得安息。接著，他們就要執行搜救工作，找回重要的雷格爾學院學生。
珀萊西最賣力，手上包著紗布還走個不停。皇天不負有心人，幾個小時後，他在一棵葉都枯乾的樹附近，發現六位堆在一起，倒在地上昏睡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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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嘛，就是補番的時候！最近補完進擊的巨人（動畫），真是太棒了，神作當之無愧！看到什麼都不想做，寫文就慢了，哈哈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lr5VNzUgP
還有玩了好些遊戲～～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5qn9RV16v
不過這章的內容比較多，可以的！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ACefw1Ml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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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很難得地，兩位男生的戲份好多。畢竟只有他們在人類世界，外面發生的事要靠他們描述了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SKN2JzCDs
身為「主角」隊，也算是「主角」之一的兩位，怎可能是普通人ＸＤＤ 主角的隊友不都應該有外掛……咳，特殊能力嗎！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9KyUtpbo9
「指南針」之中，個性上最「正常」的應該是西，能力上最「普通」則是北，北的戰力較弱，其他三人的戰力都很高。但北有其他長處，隊伍嘛就是要取長補短，所以沒有人少看過北（沒有北他們也基本上要完蛋，醫療兵耶）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2GEInaxb7
--只有「四季之風」一直在躺--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Sx2q9Oq1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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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計上，「指南針」是往「非人」方向描寫的。「東北西南」，對應「魔妖鬼神」，第一季的章節描寫北杏的時候有刻意把她寫得像妖精，中式那種，狐狸精之類的。東西應該很明顯了。至於南的「神」部份，大概在之後以番外篇的形式補完吧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zNBhb3T7y
--其實「四季之風」也有「非人」XD--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o3jQtHR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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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此篇章已改名為「三方混戰篇」～～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ybp6xyp3z
大家終於回來了！之後會怎樣呢！請等我慢慢寫了，謝謝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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