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消失以後 - 告知

告知

Aug 11,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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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父悠哉的泡茶，裊裊輕煙隨著茶香飄散；將茶水緩緩注入杯中，清澈金黃的茶水在繪有簡約花紋的淡綠茶杯微微蕩漾。

「明哲，喝茶。」岳父笑著將茶杯遞過來，我伸手接過。

「謝謝。」侷促不安的將杯子捏在手中，這種心情和第一次見到他們如出一轍，充滿未知、忐忑和緊張。

岳父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後，才笑咪咪的問道：「啊婷萱怎麼沒有跟你一起回來？」

記得從一開始見到岳父，他就一直是這副笑咪咪的樣子，沒有如我想像那般拿著掃帚趕人之類的情節上演；但每次和婷萱回來，我都覺得他笑裡有刀，不敢自以為他真的對我抱有好感——此時更是如此。

是啊，只有女婿獨身一人，而那本該回娘家的女兒不見蹤影，怎麼想都不尋常吧？

我努力讓自己顯得鎮定點，但這很難、非常難。

「……婷萱不見了，我到處都找不到她。」

匡啷一聲，岳父手上的茶杯直接掉到桌上，發出巨大聲響。

還沒等他有所反應，丈母娘已經急惶惶的從廚房走出來，「哎唷！是什麼聲音？老爹你打破東西了是不是？」

丈母娘是個有些話多的人，總像把連珠機關槍，碎碎的說個不停；問題還沒人回答，就一直自顧自的說下去，「你是要嚇死我是不是？在廚房就聽到砰一聲那麼大聲。」

「啊怎麼打翻茶了？我煮飯忙得要死，你是嫌我不夠累是不是？有沒有燙到？我去拿抹布來擦。」不等我們說點什麼，她又急匆匆的走進廚房。

她拿抹布要來擦的時候，岳父才沉聲開口：「先放著，明哲說……婷萱失蹤了。」

丈母娘的動作頓時停住，吸飽茶水的抹布變得沉甸甸，水珠緩緩滴落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面，她則定格在那副錯愕不已的表情。

「什麼失蹤？失蹤是什麼意思？」她把抹布隨手放一旁，坐到沙發上，面色鐵青地盯著我，語氣中有種逼迫感。

「好端端的人怎麼會不見？你找過哪裡了？還是跟她的朋友聯絡看看啊，搞不好只是去了哪裡沒說清楚而已。」

這些問題的答案，我都不知道啊——我在心裡痛苦的吶喊，可惜沒有人會聽我說。

突然想起婷萱曾說過她媽媽聒噪卻又嚴肅古板，像隻烏鴉，銳利刺耳的聲音讓人莫名壓迫。

焦慮得發不出聲音，我下意識的緊盯那只茶杯。

她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婷萱年輕，又沒出過社會，難免會有不懂事的地方。你們夫妻之間要互相包容、溝通……等她回來，我再幫你好好說說她。家和萬事……」

我低頭聽著，有種坐在廟裡聽那些和尚念經的錯覺，枯燥煩悶；卻又在她的數落中如坐針氈。

在一旁沉默許久的岳父終於出聲，「好了，先讓明哲說。」

丈母娘不悅：「我這是在講道理給他聽，古早人說……」

「事情怎麼樣人家都還沒說清楚，妳講那麼多是要幹嘛？」

丈母娘終於停止她的長篇大論，就我長期觀察下來，岳父話少，卻有力，他開口的事情丈母娘大多都是言聽計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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