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下墜,我正在向下墜!該死,該怎麼停下來。
無限向下的水晶空間閃爍著寶石般的光芒,到底是怎樣?這裡又沒有光源,哪來的反射?不對,在發光的,是我?
但很顯然,現在並不是思考這個的時候。
在自己的光暈照耀下,漆黑的深淵之中終於出現了一片平地,那是一片透明的水晶。廣闊的平原不知道延續到了哪裡。但這絕對和「令人平靜」一點關係都沒有,有限的視野與一片黑暗讓心中的恐懼不斷的吞噬自己的理性,尤其是在自己快要摔成碎片時。
利莫閉上雙眼,靜靜的等待著刺骨疼痛到臨,這種事她已經經歷了不下50次,不是在現實中驚醒,就是心縭帶給她沉浸式植物人體驗。
但出乎她意料的,這次降落地點在一張床上,沒有疼痛,沒有碎裂的肋骨。睜開眼看到的是一間迷你的房間。床是由看起來像垃圾場撿來的睡袋與幾層的薄毯組成的,睡袋用透明膠帶固定在沾滿灰塵的床架上,輕輕一扯即可讓它脫落。地上堆著一些衣服,看上去有很多是剛洗好還沒晾的。
環視了一周後利莫才注意到身體的發光Buff消失了,不然原本亮得利莫以為昨晚上夜班工作時不小心在自己提神的咖啡裡加了螢光劑。
從床上爬起來,利莫撫了撫沾到了點灰塵的衣服,黑色的寬鬆連身睡衣在睡覺時很舒適,但在這種狀況下反而成了行動不便的累贅。
如果之後還會在睡醒時被送來那我一定得換套睡衣。
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真令人不舒服,更不舒服的還有門外的聲響,女人的呻吟和Alpha的叫罵。我這是擅闖了什麼SM俱樂部嗎?
但推開房間門後什麼都沒有,只有一條長長的走廊,看不到的盡頭傳來了劈啪聲響,聽起來像烤肉的木炭。真是還好什麼都沒有。
沒有過多猶豫,利莫關上門後就徑直往黑暗中走去,經過了漫長的黑暗後,她發現她又看得到自己的手了,愈往裡走聲響就愈明顯,空間也愈變愈亮。直到盡頭,利莫才了解劈啪聲的源頭。
她站在一棟燃燒的屋子前面,火燒的猛烈,煙直串上升卻沒一點煙味,直到伸手卻感覺不到熱度利莫才確定自己摸不到這棟建築物。
她對燃燒的房子興趣缺缺,因為利莫一直討厭任何燃燒的東西,討厭無情的大火吞噬一切的慘樣,這會讓她回憶起三年前的那天。
在那天,焦味直衝腦神經,灰燼裡只剩下一朵花。也是那天,以前的寄養家庭的母親跟著餘灰一起消逝,被風帶往了世界的某個角落。
但卡森爾對那天也不是只剩厭惡,至少那天也收穫了一點新的東西,她從十三歲就信奉著的,她的天使。
突然,像老鷹般的銳利雙眼注意到了某個東西,那張信躺在了大火的中間。與屋子不同,利莫輕易的就用手將信拿了起來,真不知道信為什麼沒有被烈火焚燬。
信上的字跡潦草,看起來像是急迫寫下的,就如同上個讀這封信的人,利莫的目光也在一句話上轉動了兩次。
「我愛你,請你活下去。」
真好啊,這封信主人的母親真愛她。
陡然之間,場景以看不清的速度轉移到了另一個地方,上一秒還拿在手上的信瞬間蒸發得無影無蹤。這裡看起來像一間教室,課桌椅擺放整齊,同學熱熱鬧鬧得玩在一起,老師坐在教室後面的辦公桌整理著文件。黑板上用著海報字體大大寫著幾個字:「七年級開學第一天!」
在這鬧哄哄的氛圍中只有一位女孩顯得不那麼融入,突然一切都像是靜止了般變得灰白,但仔細觀察會發現大家只是如同開了慢動作效果一樣。
一個清晰的聲音迴盪在了教室,回頭一看,教室裡唯一一個彩色的女孩站在了格格不入的學生旁邊,她長髮及腰,大大的眼睛眨呀眨,穿著制服搭配著深棕色眼瞳的樣貌看起來清純可愛,與身邊的人截然不同。
“那個⋯妳好!我叫妮可!妮可·其曼,要不要和我一起玩?”
女孩說完話後一切又開始快速移動起來,色彩也變回了以往。還沒等利莫聽到學生的回答一陣風就將一切如落葉般吹亂。場景又換了,這次是在校門口,斑馬線上的妮可蹦蹦跳跳的跟在了剛剛那個女孩後面。
“明天大下課要不要去小山坡?我聽說花藝部的學長姐們在那裡種了很多漂亮的花喔!一起去看看嗎?”
場景轉變,兩人蹲在一片花圃旁,裡面種著五彩繽紛的花朵,陽光打在一朵朵綻放的花叢中,女孩的目光小心翼翼的注視在眼前的花,好像連凝視都能將嬌嫩的花劃傷一樣。但妮可只是始終觀察著身邊的女孩。
“嘿嘿,竟然你只肯告訴我你的姓,那我幫你取個名字好了。就叫繡球花吧!繡球花·雷特!
女孩呆呆的望向妮可“繡球花?”
“是啊!一球一球的多可愛,跟你很像喔!“
妮可對著女孩露出了甜甜的微笑,眼裡彷彿閃爍著星河,不等女孩回應就起身準備走了。
“走吧小繡!再不走就要上課了!”
ns 15.158.61.46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