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地由三緣掌管,分別是手持無名簿,藉由塗改上頭的文字決定生死的「零始」;推移時間改變過去或未來,甚至可以永遠停留,是代表當下的「容時」;創造一切空間,還有緣地,能夠改變位置與四維的「破間」。
哪怕由三緣維持的平衡已超過人類來到世間的時間太久太久了,但總會有些意外打破令人無聊的平靜,對嗎?是的,這些不小的意外總直接讓緣地亂成一鍋粥。
第一次意外是在原破間消失時,而下一次正是迴陽丟給白煦吟的工作之一。「零始」被雲層上那個比他們更高的存在請至凡間,至少破間和容時得到的消息是如此。驚訝歸驚訝,正事還是得做,於是他們在人間找了十六年。雖說十幾年並不長,硬是找不到能將人活體送回的辦法,要說車禍死亡是湊巧......嗯,世事難料。
所以當辰淵見到林椿時的表情才會是那麼的難以言喻,乍看之下並沒有什麼問題,但言行舉止根本和從前完全不一樣好吧,就連他這種和林椿(以前)不是很熟的關係,也看得出內在氣質就如換了靈魂般,絕對不是想像中應該要有的樣子。
沒錯,林椿曾是「零始」二人中的其中一人。不過照這樣看起來,本人是忘的一乾二淨了。現在的他,可是連火焰都無法認可的存在。
「沒記錯的話,流程應該要是:林椿死掉、見藍火、回到『零始』的崗位、天下太平吧?」白煦吟回憶著迴陽推給她工作時所說,聽起來那是簡簡單單。
「別忘了,他會在『託夢者』的底下」辰淵直接自暴自棄了。
亡者來到緣地時所處黑暗之地,將給他們分配一個去處直至轉生。漆黑中燈火的色澤,擁有不同意義。藍色代表成為三緣的一員,管理緣地和人間事物;黃色則表「託夢者」,一群穿梭於夢與夢之間,極為自由的團體,負責傳遞訊息,有些幹部甚至還有預知的能力。能分配到三緣或是託夢者,不管怎麼說,都是極其罕見。而分發方法是依據個人特質評估,可分析結果如何判斷,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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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知內情的林椿,還在花園裡到處閒逛。
大廳與上下幾層樓都大概過了眼,那位遣使先生還是沒回來。正打算找張椅子坐下休息,走者走著,竟真給他走出個有種花的花園來。白色磁磚沒有了,取而代之,那片只有在緣地能見到的特殊天空-調和著黑夜與白天,出現在一大片透明玻璃溫室的背後。下一秒搶過林椿視線的,大概就只有眼前這些不知名花草了吧。花瓣是翠綠的,以較圓潤的菱形作為輪廓,透著淡雅的藍。每朵盛開的花,底下由深綠襯托,葉脈則是淡淡淺黃。第一眼看起來的確奇麗,但多望幾眼不難發現,花芯那無法反射出任何顏色的黑,給人一種異樣感。
正要觸碰,背後傳來一問句。
「是林椿嗎?」這個問題林椿今天聽第二次了。這種感覺應該在開學才會出現的,老師與同學們的生澀問候,令他再度陷入短暫的回憶裡......
那是開學後幾周過去,最後一堂課是數學。講台上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刷刷書寫題目,是同為數學老師與班級導師的熟悉身影。照慣例,上完一小章節,徐訣開始了他的問題。
「請余然上台解答這題吧。然後林椿,你下一題」導師徐訣剛說完,墨也就看著林椿那張從血色慢慢消失,到發現他盯著後慢慢轉紅的臉,摀著嘴偷樂。
余然解的並不算順利,最後幾個步驟全靠老師提點,毫無壓力的下台。於是壓力全在林椿身上了,戰戰兢兢地走上台,數字與符號似乎在黑板上跳著民族舞蹈。
「老師,我來幫他」墨也話不多說,徑直朝著林椿的方向走去,在題目下方留了個字型整齊的正解。台下好像有人在竊竊私語,但林椿只記得當下墨也在他耳邊講的那句話。
「你要怎麼謝我,林椿?」那幅表情好像早就準備好要來揶揄他。早就準備好會來幫他。
回憶因轉身後看到的人打斷了,是個大學生模樣的女生。
「是林椿吧,請多指教,以後你就是我們的一員了!」
「我叫璇」
面前的姐姐講著讓人一頭霧水的話,林椿聽完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只隱隱覺得失落。
墨也現在在做什麼呢?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y3Or6tjo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