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歲的伊達航挑眉看著右側隔著兩個位子正在專心研究菜單的金髮男子,想要開口問些什麼但又怕被酒席對面的女生們聽到,於是用眼神示意右邊拿著生啤杯的捲髮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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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有沒有喝多,松田陣平才不吃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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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樣看我。」直覺敏銳的傢伙立馬劃清麻煩的界線:「又不是我叫他來的。」
「⋯⋯那他人怎麼會在這裡?」伊達悄聲問。
「我猜八成是萩找不到人湊數才拜託他。」松田:「班長你不也一樣在這裡嗎?」
「我有跟女朋友報備過,只是來喝酒的!」
「金髮大老師可能也是啊?」
「但、但是——」
伊達航沒說出來的部分是,從幾人入席這場聯誼會開始,比起不怎麼顯眼的他(自認為),大部分女生灼熱的視線第一時間都集中在這名穿著休閒西裝的混血兒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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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開學典禮上就相當引人注目的入學代表,再到其張揚的異域風情外貌,最後則是時不時徘徊在女生宿舍樓下的詭異行徑。降谷零可是本屆知名的人生贏家,把這種有主的帥哥找來聯誼就是種台面上的詐欺。不知內情的別校女生對著他議論紛紛,更別提正牌女友本人根本不在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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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原你到底在幹嘛啊萩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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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研究菜單的湊數二號絕對不是主動說要來聚會的類型,伊達又覺得萩原研二平時隨便歸隨便,唯獨在人際關係上不太可能作出破壞他人感情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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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中浮現那位偶爾會送他們手工小餅幹的溫柔系女孩(零:「這只是順便做的而已。」),看著兩人交往猶如在追小情侶成長 Vlog 的鬼冢班家長,微醺的良心隱隱作痛。
在松田喝完第五杯沖繩風味啤酒後,全場聯誼會最大的冤親債主總算抵達活動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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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路上有點事情耽擱了。」在萩原慣例講完一個離譜至極的理由並引發女生們熱議後,坐在他旁邊的松田往後一靠,讓出談話的中空地帶,並且舉著酒杯向伊達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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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嗎,班長?」萩原立刻對接到幼馴染的腦電波。
伊達沒有說話,用他的兩條大眉毛向萩原更右邊的地方抖動示意,這個誇張的表情讓在中間目睹的松田忍不住笑了出來,感染到附近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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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什麼事情這麼好笑?」
「沒事,小陣平剛剛喝太快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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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敷衍人的萩原努力忍住笑意,片刻平息後,才舉起右手作發誓的姿勢,準備向同期解釋一番。
同時,對面的女生向警校首席發動攻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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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吶,降谷桑很喜歡這家店嗎?你一直都在看菜單,好像看了很久呢。」清純系的馬尾女孩從側面發動進攻,想要從好感對象的口味調查開始。
於是首席坦然地回復道:「還好,只是在想這些小菜感覺我女友也做得出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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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波話題瞬間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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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陣平「被嗆到」的聲音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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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歡快地向伊達表示:「看吧,你的擔心根本多餘,這金髮混蛋每天十句里七句都是女友開頭老婆結尾,還有其他女生會想認識他?」
「事實上,正是諸伏同學拜託我帶他來的。」萩原的表情管理終究破功:「你們等等就知道為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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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炫妻狗人所賜,方才的場面雖一度尷尬,但成年人都能理解社交場合湊數的文化——避免落單可比保證牽手來得重要,於是氣氛很快地又回去原本的活絡程度。湊數二號乖乖嚼著鹽味毛豆,一號的伊達航驚嘆著松田喝到第十二杯仍然面不改色時,酒桌上的話題終於來到感情方面的價值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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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萩原正對面的捲髮女生拋出一顆話題球,假意抱怨著:「我之前認識的男生,都很不懂得如何溝通呢!」
「哈哈,福原醬感覺在交流方面頗有感想,這道題怎麼說呢?」
「比如要是雙方吵架好了。」福原:「很多問題其實都來源於情緒,而緊繃的情緒本身會擾亂問題的解決。我就搞不懂為何不先冷靜下來,把彼此的情緒處理好,穩定之後再考慮解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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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話題引起周遭女生的共鳴,在她左側的有村連忙附和:「對啊,男生不懂得,有些問題其實處理完情緒後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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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聽得眉頭一皺,原本想說些什麼,瞄了一眼僵硬陪笑的萩原後,決定難得大發慈悲,饒過這個幫忙付酒錢的冤種。伊達則是有點被說服的樣子,他連連點頭稱是,就差拿出手冊把女生的話一字一句記下來。聽完全文論點的萩原研二本能性直覺不太妙,卻來不及阻止辯論課代表口吐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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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原本安靜地夾小菜的降谷零頭一偏,對著兩個女生真情提問:
「欸?可是你說情緒來源是因為這個問題,不解決問題的話,就會一直產生情緒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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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rst - Blood】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rt3eudzhL
簡單的反問彷彿自帶推塔遊戲音效,在鬼冢班男生腦內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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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搭訕失敗的有村夾著稍微惱羞的小情緒,質問著對面的毛豆男:「福原桑跟我的意思並不是說不想解決問題,而是說在吵架的前提下,應該要先幫對方穩定情緒,之後再來討論問題比較好。」
「通常吵架的時候,主動跑來的人都是帶有情緒的。」零:「那萬一被找的人一頭霧水呢?又不想討論問題,也不清楚對錯的情況下,在那個時間點說要先來處理你的情緒,不就只是要那個人單方面先哄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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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uble - Kill】 震撼的音效再度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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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好像有點懂諸伏桑為何想要自己的男友來聯誼會了。」伊達家長覺得頭很痛,免費的酒也不香了,想要趕快回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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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說竹下班的女生今晚跑去唱 KTV 了。」松田涼涼地表示:「她根本就是把我們當免費托兒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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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巨嬰的發言讓名為福原的捲髮女瞪大眼睛,胸口微微起伏,似乎被氣得不清。被駁倒的有村則是憤憤地瞪著對面再度研究小菜的邏輯王者,想要原地穿越回去一個小時,在那句裝可愛的搭訕拋出前先賞自己一巴掌。
靠近她倆旁的另外一位女生聽聞,也想頑強地向首席發出挑戰。
「照這位先生的說法,是覺得不該先處理情緒了?」千代田:「如果是哄到對方笑完後不解決問題,那當然不對。可是硬要在精神緊繃的狀態下解決問題,很需要技巧跟自我克制吧?既然都交往了,比較有能力的人多花點心思不是應該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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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解決完一碟毛豆的降谷零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巴,神情嚴肅地復擊這波攻勢:
「可是產生情緒的是你自己。」辯論者說道:「連處理自己情緒的能力都不行,後面如何一起解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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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ed】 對面三位女士全軍復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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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啊,諸伏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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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原研二的內心宇宙尖銳爆鳴,他後悔答應那位煞費苦心的名義母親把兒子扔給自己遛一遛的週末提案。再繼續讓這傢伙瞎扯下去,這場聯誼會上的可愛女孩子都要跑光了。
難怪女友這麼放心讓這狗人四處亂跑,原來是一出門就只會亂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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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算我拜託你⋯⋯」聯誼主持搭著損友的肩膀,把菜單硬塞到他面前:「你繼續看這個,然後給我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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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不太理解自己幹了什麼的男人撓著臉頰,用著那張無辜的娃娃臉僥倖躲過風評追殺。松田陣平則是隔空對他比了個大拇指,然後一口灌下第二十杯生啤,內芯半斤八兩的同學M今晚歡天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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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點晚,但我想說,很高興認識你啊,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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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陣平終於有點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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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