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匠取過髹上赤紅油漆的新弓,再為新弓配上強韌的弦線。
「將軍,請試用。」在工匠一旁的士兵向着我說。
視野本來模糊不清,但在聽到士兵的話時,似乎讓我眼前一亮,鮮艷的紅弓更把我的注意為之一奪。不禁嘆了一句:「好弓!」就接過了這把良弓。
士兵早已預備好箭囊在側,遠望五百步之外更有幾個箭靶,似乎在等候我的利箭。
問題是,這是甚麽朝代,我怎麽會懂得射箭?還讚美甚麽「好弓」?我根本連弓都沒有親眼見過,電視電影之中就看得多。而且,我又怎麽知道那個距離是五百步了。奇哉怪也!哇,連心想的一句也這般文謅謅了!
然後,我竟然很順手地右手在箭囊中取過了一支箭,熟練地將箭尾扣在弓弦。細意感受着當時吹過的風,望向遠處的箭靶,似乎胸有成竹一般。
我左手牢牢握實紅弓,右手捏實箭尾,緩緩拉開弦線。感覺似乎要很大力才能拉開這把弓,但是我又像是拉得很輕易一般,不一會就拉滿了整把弓。
就在這一刻,我內心的一切雜念都突然清掃一空,變得寧靜無比,眼中只有遠處箭靶上的紅心。全身站得畢直,後背及腰身的各處肌肉都變得結實,只為發這一箭。
頃刻間,我已掌握了風向、風勢、風速、弓弦的韌性等感覺,眼觀鼻,鼻觀心,心動使手,右手便順勢一放,箭就如火箭一般,按照預定的軌跡,直向紅心飛去。連眼都沒能眨一下,箭已插在紅心之上。獲得全場人的歡呼之聲。
突然,那名士兵又大喊:「牽將軍的馬過來!」之後就轉頭對我說:「將軍,來表演你最擅長的騎射給我們開開眼界吧。」
誰人說你聽本將軍擅長騎射的?本將軍連馬都沒有騎過,如何擅長騎射,你倒說給我聽!媽的,還這麽快就有人拖了匹馬到我面前。
我竟然將弓掛在身上,再接過了韁繩,左腳踏上了馬鐙,右腳在地上一彈,就跨過馬背,穩穩地坐在馬背之上。也太英偉了吧!再在箭囊中取過一箭,便雙腿一夾,讓駿馬跑了起來。
在顛簸的馬背上,我一方面感受到身體配合着馬的那種律動,很快便馳出到遠處的一片大空地;另一方面,我像是暈車浪一般,天旋地轉,只想嘔吐。
但這個陌生的我卻沒有被我影響,在奔馳的馬背上全神貫注在目標上,拉開紅弓,感受着外界的一切變化,來一個會心一擊!
真的一發不可收拾,就要來第二發。右手箭尾脫手,第二發就直飛紅心而去。在中學讀過的《岳飛之少年時代》說過:「破其括」,應該就是形容這個情況。第二發正中第一發的箭尾,並破開了整支箭干插入紅心之中。
在場的士兵們也再次激烈喝采。
我卻只是注視着這把紅弓,緩緩騎馬返回原本那位士兵站立之處。
下馬後,只聽到那士兵說:「將軍神勇!未知這把良弓是否合將軍心意?」
「此弓甚好,讓我為此弓刻上名字。」
我右手拔出腰間佩劍,便用劍尖在弓上刻上了字。這是一個怎麽樣的操作?
那士兵拿過紅弓一看,「好名,將軍改的這個名字真的太好了!」
有多好,讓我看看……當我再去看那弓上所刻的字時……
我睜眼一看,卻看不到那紅色的弓,只有白色的天花板和天花板上的燈。媽的,又是到了這些時候才醒過來,就不能讓我知道那名字才嗎?
我還想再睡多一回時,鬧鐘已然響起。唉,真的是緣慳一面。只希望今晚能再發相信的夢,可以知道那把弓叫甚麽名字啦。
《狂亂文字》創作挑戰系列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ZLY6lRx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