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姊,快過來!」劉厚開心地跑在前頭,「看,好紅的夕陽!」
「厚兒不要跑!」劉深緊張地追在劉厚身後,「當心跌倒!」
「你們都一樣,別用跑的。」劉輕板起臉,「等等跌進河裡姐姐可救不了你們。」
「喔。」兩個孩子聞言,瞬間乖乖放慢腳步,卻還是掩不住臉上的興奮,轉頭對著劉輕大叫,「姊姊快點!這裡看夕陽看得好清楚!而且好漂亮!」
劉輕見狀忍不住輕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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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橘紅的落日和江面倒映的落日相對,呼嘯的北風在江面上吹起粼粼波光。劉深和劉厚兩人拾起地上的石子,嬉笑著走到渡口的木橋上,開始比賽打水漂。
劉輕站在渡口看著倆孩子嬉鬧的背影,確定他們都聽話沒有太靠近水邊,便稍稍分心遠眺。
自從和洛舟分別,她也許久沒來渡口了。最初是因分手而夜夜失眠,好幾回都哭著醒來,怕觸景生情,便不再來這見證了他們初遇和離別的渡口。後來是忙客棧的生意和照顧家人,沒時間出來……也沒多餘的心思胡思亂想。
現在娘的身子漸好,她不用一個人撐起所有,都有空閑能和弟弟們出來散步了,本來被填滿的心田也有那麼一畝三分地能去想念深藏在心間的人,可她來到這渡口竟沒太多感覺,只記得這是她和洛舟相遇且是他離開的地方。
不過許久沒來這裡,久違地帶弟弟們到河邊散步,不知不覺還會走到這,其實她也還在想他吧。看著奔流的江水,她的心底沒有太多情緒流過。沒有惆悵,沒有難過和傷感,要說多的,可能就剩隨著時間越釀越濃重的思念而已。
她果然還是很難忘記他。
劉輕回過頭,看著鎮上冉冉升起的炊煙,有些出神。那在空中盤旋、彎曲著向上飄的白煙,就像在她腦海中頑固地不停迴旋的思念一樣,一廂情願地不走。可思念一廂情願不走又如何?對他們之間的愛情根本於事無補。
也許冥冥中早埋下某種她不知道的緣由,才讓他們走不到最後,只能眼睜睜看著結局移到開頭,卻因誰都沒錯,而無處追究。
她捂著胸口,深吸幾口氣。幸好心頭的傷口已經結疤,不會痛了……不過塵封在心底的盒子一被打開,思念就如潮水般洶湧而來,直接將她滅頂,若不排遣,她大概會喘不上氣吧。
她轉頭環顧四周,走到不遠處榕樹下旁的灌木叢,挑了一片翠綠的葉子摘下,隨後找了位置坐下。柔軟的葉片在她的巧手中彎曲,她抬手將葉片湊到唇邊,溫熱的氣息吐在葉片上,吹出悠揚的旋律。
她低垂眼廉,遮去眸中的情緒,只有經過葉片流淌而出的樂聲能一窺她此刻的情感。她的身體微微隨旋律搖擺,將她心中的愛恨起伏都透過一片薄薄的綠葉吹奏出來。
一曲奏畢,她放下被她的氣息染得溫熱的綠葉,抬頭望著遠處發呆。抒發完情緒,偶爾這樣放空似乎也很不錯……
還沒放空多久,劉輕就被清脆的童聲拉回神。「姊姊好厲害!」劉厚看向她的雙眼彷彿正閃閃發光,臉上寫滿驚喜,「葉子也可以當笛子吹嗎?厚兒也想學!」
「深兒也要!」
迎著兩雙飽含期待的眼睛,她沒拒絕,只是舉起手中的葉片,給自家兩個弟弟說葉子要怎麼挑,又要怎麼彎折才能吹出旋律。
兩個孩子興沖沖地跑開去挑葉子,她忍不住嘴角上揚。
挑好葉子的劉厚轉向劉輕,卻忍不住驚訝地大叫,「姊姊,有船耶!」他指著稍遠處的一個船影,「有點像洛哥哥的船!」
劉輕順著劉厚指的方向看過去,有些怔愣。他回來了嗎?
隨著船越來越近,船的樣子和上面的人影也越來越清晰,劉輕的心跳也越來越快。
船還沒完全靠岸,船上的人影也只能看見大致的輪廓,劉輕還沒看清他的臉,便見那身形和洛舟有幾分相似的男子從船上躍起。
男子輕飄飄地落下,站定在劉輕面前,露出她熟悉的燦爛笑容,「阿輕,我回來了。」
劉輕愣了愣,隨即揚起溫柔的笑,「歡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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