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彼此的追殺名單上 - 第八仗　毒藥戰：被踩碎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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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租屋處時，樊浩雲來到二樓的客廳，開了沒喝過，長官贈送的烈酒，一杯接著一杯喝。

　　「你還好嗎？」邁可抱著毛毛，從三樓走到二樓沒關上的門口，然後慢慢坐到顯然正在壓抑自己情緒的浩雲旁邊。

　　「你要一杯嗎？」浩雲面無表情地問。

　　「好啊，謝謝你。」邁可喝了一口，覺得好苦，比此刻自己對教官當年的回憶更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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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邁可用毛毛遮住的一隻手上，多了一小管藥水。他很清楚現在浩雲毫無警戒，在他不注意時把藥水加進他的酒裡，他很快就會失去意識，到時自己要怎麼動手解決這個警察都行。

　　不會再有比現在更好的機會了，正面打他不可能是經過訓練、真的跟無數嫌犯對打過，這個高大強壯男人的對手。

　　他在浩雲仰躺在沙發上，不再維持過去總是端正坐著的姿勢，看著天花板發呆時，把無色無味的藥水加進他的酒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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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邁可。」浩雲突然說：

　　「當年是我沒保護好戒指。」

　　「不是的......」邁可沒料到他會說這句話，趕緊說：「是我拿的速度不夠快.....不對！怎麼說都是樊聖光的問題吧！你真的不用道歉。」

　　「但是我在糖上塗了老鼠藥給你。」

　　「我不相信，我從來沒相信過，那時候沒相信，現在也是。」邁可的指尖緊張的碰觸到浩雲的手，他輕輕地把手放在對方手的上面。

　「我真的塗了。」浩雲仍然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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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他們緩慢對話，安靜無聲的二樓客廳內，邁可沒有注意到方才朝浩雲的酒杯滴下藥的過程，被毛毛感興趣的注意了；毛毛在他們毫無邏輯的對話當中，把浩雲的酒杯不停撥弄過來，然後另一隻手把自己主人的酒杯撥到對面。

　　他們沒有再多說什麼，邁可安靜地無法演出任何角色，或說出任何能突然改變氣氛的幽默對話，就只是安靜地微微握著他的手。另一隻手則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幾秒鐘後，邁可開始覺得頭暈目眩，四肢無力，整個世界開始搖晃，一切變得不太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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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邁可，我一直喜歡著你。」

　　浩雲的聲音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那是邁可今晚失去意識前，最後聽見的話。

　　早上時邁可發現自己睡在二樓的客房床上，毛毛則捲成一團躺在旁邊。

　　他坐了起來，一時搞不清狀況。

　　「你酒量也太差了！」浩雲站在旁邊冷冷地說：「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喝到突然倒下去，我只好把你扛到這邊，因為你實在太重，我扛不回三樓，就這樣！」浩雲沒等他回話，就踏著外頭的連通樓梯回到一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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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邁可想到自己裝在二樓各處的監視器及監聽裝備，他抱起毛毛回到三樓，然後急忙打開電腦。

　　昨晚監視器在二樓客房內記錄到的畫面，讓邁可整個人瞬間凍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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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床上側躺著，而把眼鏡放在一邊的浩雲同樣側躺面對著他，整個晚上並沒有說任何話。

　　在監視器放置的角度剛好能清晰看見他注視著昏迷自己的表情，那是浩雲從來沒對任何人露出的平靜微笑；浩雲一手跨過他的肩膀摟著他，安靜幾乎不動的看著自己的睡臉，就這樣到了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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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毛！救救我啊！」

　　邁可躺回自己在三樓的床，把毛毛舉高說：

　　「我一定是幻聽才聽到什麼『我一直喜歡著你』！我一定是醉了或者被藥搞昏了才聽見這句話！」

　　毛毛喵喵叫，他把毛毛放到床的旁邊，毛毛趴在那繼續看著他焦躁的主人。

　　「然後他那樣手伸到我後面，看我一整夜是什麼意思？」邁可說：

　　「他既然對我有意思，那整晚都是出手的好時機，但他又什麼都沒做，我魅力不夠嗎毛毛！是這樣嗎？」

　　「喵！」毛毛似乎想發表意見，不過邁可在床上呈大字型繼續思考：

　　「還是說，他其實在思考接下來怎麼幹掉我？他到底是想幹我還是想幹掉我？哪個比較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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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一定就是這樣！」邁可坐了起身自言自語：

　　「他想幹掉我！但是，因為我是他國小跟國中的同學，他還暫時下不了手！畢竟，他是個警察，他從來都是逮捕殺人犯的，殺人對他來說是件需要克服心理障礙的事。

　　所以他昨晚一直看著我，就是要讓自己下定決心來殺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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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毛......」邁可在床上慵懶地說著：「為什麼我們要在彼此的暗殺名單上？算了......很久以前知道『十人譜』之後，就覺得如果死的話，死在他手上我會比較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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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距離「十人譜」在勤義宮最後的開啟儀式只剩三天。

　　樊家已經接到來自國中的電話，樊聖光在兩天前巡邏學校後失蹤了；而林吳寶珠則是從被林武康欠錢的毒販跟狐群狗黨那裡，得知小兒子林武康已經兩天聯繫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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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叔......『十人譜』的祝禱儀式完成之後，我們就要對樊家全面開戰了吧？」在家族企業十五樓的頂樓，邁可跟他最要好的長輩，近日才剛改名為林武誠，過世父親的乾弟，看著頂樓的天空。

　　「確實，而且他們大概已經先對武康下手了。」

　　「我也勉強算是對樊聖光下手了。」

　　「這不是很好嗎？現在你爸那些老朋友，對你的評價開始轉正了，都說你挺勇的！」林武誠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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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一個長年在林家集團臥底的警察，林武誠幾乎是看著林邁可一路長大的，因此他非常清楚，邁可離這個黑色的世界有多遠，有多不適合混幫派；如果不是受到傳統重男輕女跟看重長子的觀念作祟，邁可的繼承順序根本不可能比細心又殘忍果決的兩個妹妹還前面。

　　但邁可的繼承對即將收網的他們是大利多，他還不忘多在這幾年，傳授一些顯然家人不會教給邁可的正直道德觀念；在邁可突然必須繼承這個地下王國的狀態，邁可的思維越像一般普通的二十五歲合法公民，越能讓這個王國早日垮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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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確定要把樊浩雲交給我處理？」邁可問。

　　「嗯，他應該已經是樊家扣掉他那個失業的妹妹，你最能應付的人了，而且你跟他不是當過同學嗎？」

　　「他昨天有一整個晚上能殺掉我的機會，但他沒動手。」邁可說：

　　「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國中跟他的事吧？」

　　「所以你第一個去找樊聖光，這我能理解，放心，我沒跟任何人說。而且從戰略的角度來講，樊聖光只是他們家軌道繞最遠的一顆行星，他失蹤或死了，他們根本不會覺得有多嚴重。」

　　「所以我殺了他，對我們家也沒什麼意義。」邁可嘆氣。

　　「你真的相信『十人譜』那一套？」

　　「當然不，我只是希望我能在家裡稍微有點份量！」

　　「那老大，你昨晚怎麼會給他那麼長時間能殺掉你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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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邁可把埋屍樊聖光，然後對樊浩雲下藥最後卻變成自己喝到，還有樊浩雲在床上看了他一晚的事都告訴了林武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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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武誠聽完深吸一口氣：

　　「我跟你想的一樣，下次不會這麼好運了，只要他家給他稍微施壓一下，那傢伙就會乖的聽從任何一個口令，就算是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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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樊聖光的遺言是什麼嗎？他說：『我讓浩雲離你遠一點是對的。』」

　　「那是因為樊聖光那傢伙不知道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林武誠說：「不用把那種人的遺言掛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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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他說的沒錯吧？樊浩雲出身公務員世家，爸爸是檢察官，爺爺也是檢察官還當過法務部長，曾祖父甚至是少將。

　　然後我，家裡是混幫派的......叔叔，你也知道我們家事業做再大，遇到一個職等再小的警察，還是只能敬對方幾分。

　　樊浩雲是能在大眾視野直接曝光的人，我則是每天必須心驚膽戰的躲不知從哪裡來的子彈的傢伙。這個差別我國中時就知道了，所以我自己主動跟他保持距離。」

　　「你不會永遠躲在暗處。」林武誠說：「我們集團在想辦法合法化產業了，只是因為你爸剛走，稍微會混亂一陣子。之後我們也可以主動跟偵查單位合作，這樣你就能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像是回紐約繼續當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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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那塊料啦！」

　　「演員不用躲在暗處。」林武誠說：「你很想要吧？跟樊浩雲一樣......」

　　「不可能的！而且現在還有『十人譜』！」邁可無奈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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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得我一句，別去鳥你家要你做什麼，別去鳥那什麼邪教『十人譜』習俗，你不想殺人就不要殺人！我知道你當不成壞人的，不要硬當，對你人生完全沒好處！」林武誠說，然後不忘補上一句：

　　「有機會的話，我也希望年輕時，不要踏入這個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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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腦成功！」

　　看著邁可正在思考而離開的背影，樊忠武露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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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你有空嗎？」

　　警局的中午，浩雲問剛遛完西西回到警局的哈利；西西今天頭一直低著還夾著尾巴。

　　「稍微有點空，這隻狗占了我部份的休息時間！」哈利把西西粗暴的拉進小房間內，然後關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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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了？」哈利問。

　　「你是不是對西西有點兇？」樊浩雲皺著眉說：「我看得出來牠很怕你。」

　　「是嗎？是牠太膽小吧！」哈利敷衍地說，事實上，方才他又踢了西西兩腳發洩被長官罵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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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我到外頭走走。」浩雲說，然後問哈利：「你想聽個不怎樣的故事嗎？」

　　「哇！樊浩雲講故事！」哈利笑了出來「我以為你這人嚴肅到從小沒讀過任何故事書，只有課本跟偉人傳記。」

　　「確實沒讀過什麼故事書......」樊浩雲說：「所以也稱不上什麼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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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中二年級的時候，樊浩雲收起了從小到大的一切幽默感跟生命力，逐漸變得低調、自閉，看起來毫無情感。

　　沒有太複雜的原因，他只是在姊姊可可以優異成績直接保送第一志願，大聲地對家裡長輩說：『現在你們眼裡除了弟弟，可以容得下我嗎？』；還有得知了「十人譜」的事，註定要跟林家開戰後，決定走上與父親、爺爺相同的道路而已：他也要走在制度上，後方靠國家力量與法治撐腰，正面解決林家跟自家的問題。

　　然而，他從黑框眼鏡和自己堆在教室桌上的書堆中，會看著不知何時已經成為班級人氣中心的林邁可。邁可英俊、幽默，還善於搞笑；儘管他很早就從家裡聽來，邁可之後會繼承他父親，搖身一變成為黑道老大，但是連狗都怕，動不動就尖叫，擅長跳女團舞的邁可似乎毫無印象中黑道老大的特質。

　　不過邁可確實很受歡迎，他後來已經不是班級人氣中心，而是整個國中的風雲人物，他總被教官樊聖光氣急敗壞的追著跑，但邁可跑得很快，從來沒被追上過。

　　接近情人節的時候，浩雲開始聽到教室裡的女同學在討論要送誰情人節禮物，他那時就有能畫出人物關係圖的分析能力；據他估計，要送「認真的」巧克力跟卡片給邁可的，光是自己班上就有八個人以上；而且一直有人在傳，林邁可已經換了不知幾個女朋友了，現在正在跟校花交往中。

　　樊浩雲過去跟林邁可從國小就同班，就這樣一路到國中。但看著邁可終日被同學們包圍的樣子，浩雲猜他早就忘記自己這個陰鬱安靜的存在，只能偶爾從遠處看著他哈哈大笑毫無升學壓力的樣子。

　　晚自習開始之前，國中允許他們暫時離開學校去買晚餐或飲料，浩雲走進從還在念路口國小的時代，就常與邁可一起來的柑仔店。

　　他心想今天既然是情人節，趁亂隨便塞個什麼到邁可手上也好，如果他能吃得開心就行了。

　　他的願望已經卑微到這種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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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他挑了一個酸梅麥芽糖戒指，記得邁可愛吃甜也愛吃酸，這個剛好。

　　另外，這是枚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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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思考了一下，全世界除了他，不會有人把酸梅麥芽糖戒指當一回事，這就只是個便宜的糖果，況且邁可絕對會收到一堆比這更高級的名牌巧克力，一切行動都會非常低調的開始，低調的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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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他趁著晚自習開始前，邁可躲在角落偷抽菸的時候，找到了邁可。

　　「嘿！樊浩雲！」邁可笑著打招呼：「怎樣？又要把我上報給教官嗎？」

　　「不是的......」那時候他略矮於邁可，又因為嬰兒肥，還戴著黑框眼鏡，看起來臉特別圓，身材還微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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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緊張地把酸梅麥芽糖戒指拿了出來，卻發現自己忘記先想好到他面前時要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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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人節快樂？

　　這樣不會太唐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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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

　　「這糖果要做什麼？」邁可把菸丟在地上踩熄，收起笑容認真說：「喔？我還以為我們斷交了？」

　　「不是，這是我想送你的。」樊浩雲說：「這是糖果，也是戒指。」

　　「戒指？」

　　邁可愣住，認真看著浩雲；浩雲也與他對視，那一瞬間彷彿能延伸到很遠的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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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多久後邁可再度露出笑容說：「總之是可以吃的戒指？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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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時候，樊聖光走了過來，浩雲趕忙把糖果戒指收回。

　　「林邁可，你在對樊浩雲做什麼？」

　　「聊聊天而已不行啊？」

　　「你最好不要跟你家那些成年人一樣！」樊聖光說：「我知道你學會抽菸了，然後呢？接下來是什麼？反正最後，你照片會貼在警局通緝令上，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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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邁可才不會被通緝。」浩雲對堂叔怒道：「我只看到你一直想辦法找他麻煩！」

　　「樊浩雲！」樊聖光走到他面前，彎下腰說：「我全部都知道喔！我每次在追這傢伙的時候，你都在後面看吧？我知道你很喜歡他！跟那些花癡女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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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浩雲驚恐地看著教官，突然覺得樊聖光變得好高大，身子不斷拉長，常長的黑影蓋在自己身上。

　　「你再說一句，我把你喜歡邁可這件事告訴全校所有人。」

　　「不是！我沒有！」樊浩雲對樊聖光怒吼，然後驚恐地指著林邁可說：

　　「我知道『十人譜』的事！我也知道家裡跟他們家有仇！我只是再多打探這傢伙的情報！然後......」

　　樊浩雲沒有再看林邁可一眼，拿著已經打開包裝紙的酸梅麥芽糖戒指說：

　　「我在上面塗了老鼠藥，正要毒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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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聖光不屑地笑了起來說：「林邁可！有人要送你塗老鼠藥的戒指！你要嗎？」

　　「好啊！浩雲給我什麼我都會拿！」林邁可走過來，把樊浩雲手上的糖果戒指直接拿起來要吃，樊聖光卻急忙搶過戒指，然後把戒指丟在地上，用力踩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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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犯罪端不上檯面，我們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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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聖光冷冷地說，又把麥芽糖用皮鞋再度碾成更小的碎塊，然後用力抓著樊浩雲說：「晚自習要開始了，你最好乖乖聽話，不要再給我搞出任何亂子！不然，說不准我哪天會不小心把你的祕密說漏嘴，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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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教官，謝謝教官，我回去晚自習了。」樊浩雲面無表情地大聲說，接著走回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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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之後，他再也沒有跟林邁可單獨互動過了。

　　國三時，他眼裡只剩書本，近視度數讓黑框眼鏡的厚度繼續增加，最後他如願考上了第一志願，全家去高級餐館慶祝，這可是連姊姊去年被保送進第一志願都沒有的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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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林邁可，他依稀從班上的訊息知道對方考上了高職的表演藝術科。

　　他在畢業那天，在手機上看著林邁可上傳的，在舞台上表演電影《教父》的畫面，最後在社群軟體按下了「取消追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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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能算是故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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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過境遷，樊浩雲的眼鏡變成了無框，而他也抽高到一百八十五公分，經常被同事評為相當英俊；很多親戚跟長官都說，如果他能有多一點表情，例如多笑，應該會更帥；但他們都不知道，從看著麥芽糖碎掉之後，他就沒真心笑過幾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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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既然要跨過那條線去殺人，我乾脆就殺他好了，反正他對我來說是特別的。」

　　浩雲忘了身旁聽故事眉頭深鎖的哈利，輕輕地對自己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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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仗 毒藥戰：被踩碎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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