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你不要出現喔（亂 - 魚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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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的那個晚上，4687一直沒告訴迴游魚，他們發現了一條人魚。

4687趕去小漁村的時候，滂沱的大雨讓夜幕看起來一片深灰。人魚就躺在沙灘上。她的尾巴有著斑駁的虹彩，原本美麗的鱗片可能都脫落光了，露出漲紫浮腫的皮膚，像一大塊過度泡腫、漸漸纖維化的海綿，不住地淌出液體；也許有一部分是天上落下的雨吧！

4687帶著既緊張又好奇的心情靠近人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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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人魚呢？

「今天捕魚的時候，網子拉上來就看到她了。」

「大概已經死很久了吧，都看到骨頭了……」

怎麼問我呢？

大概殘廢了吧……

「她…不是人魚……」4687顫抖地小聲說著。冷雨滑進她的脖子裡，冰涼涼的讓她起了疙瘩。那分明是個腳骨。

女人的臉和身體浮腫得不成人樣，腰部以下緊緊纏著一圈一圈的布，已經和骨肉黏在一起了，就像是她的尾巴一樣。零落的布在腳邊散成一瓣一瓣的尾鰭。

4687想起了在迴游魚的桌上，那缸動人的七彩魚，纖薄如翼的鰭尾，順流自在地擺動……而人魚的鰭──白布上斑駁的褐紅，像墨污損在布上，浸濕後模糊曖昧，分不清究竟是布原有的花色，還是沾染了血液的骯髒……6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yvbBmubfK

迴游魚開口了，臉色非常蒼白，可能是4687描述的情景太過詭異：「原來妳昨晚遲到那麼久，是這件事啊……怎不告訴我呢……」她眼睛下的青色血管微微跳動。

4687懶洋洋的一笑。「我只是很困惑……彷彿真的看到了一條人魚，連帶記憶也跟著不真實了起來……」她撐在頰旁的手敲了敲太陽穴，「不知道是誰，那麼恨那條人魚的雙腳，彷彿要把她的腳給剁爛似的，骨頭都是刀痕……除此之外，她的身上並沒有其他傷痕。」6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6di5NkbEp

「現在連記者也要當起法醫，推敲案情了嗎？」迴游魚的笑容看起來有點恍惚。

4687牽動了一邊的嘴角，「好奇心旺盛的妳，難道一點都不想知道？」

然後人魚呢？

大概殘廢了吧？

喂，他們在海灘發現了一條人魚……

人魚？

她不是人魚……6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So144i1ms

美麗的錦鱗都已經破碎了，拖著殘敗的尾鰭，被海浪的泡沫腐蝕。

「誰那麼恨她啊？……也許是王子身邊的人類公主喔？」迴游魚理所當然地說著。「恨那條人魚的雙腳，從虛幻走到真實裡來，不自量力。」她眼皮底下的血管微微浮了起來，像是用了力。

不知道是誰那麼恨那條人魚……腳骨都碎裂了。

促使人魚被泡沫分解的，究竟是自己，還是人類公主，抑或是王子……

「真可憐的人魚……」6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TfdZYEbhv

「為什麼？」

「沒有一雙可供奔跑的雙腳，走不近王子，所以不快樂。可是有了雙腳又如何？那終究不是屬於她的東西，也不是她能過問的世界……」迴游魚自言自語：「抱著期望來到陸地的人魚啊，自以為能改變些什麼……」6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VYyNlldo1

這樣的哀憐，惹來4687詫笑：「妳真的以為她是人魚啊？」6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AWW8T8B0f

「是妳說她是人魚的！」迴游魚認真地說著。6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K1JmLclwg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

「嗯？」

「壁虎在斷尾的時候，會感到失去尾巴的疼痛嗎？」

「壁虎和這件事一點關係都沒有。」

「女屍和人魚也沒有關係……」4687綻開了一個微笑，繼續叼著她的薄荷涼菸。

七彩魚在魚缸裡，不斷地吞吐著泡沫。坐在那裡的4687也沒有想到，有一天，會在法庭上看見迴游魚，有一天自己的新聞會無法下筆。6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zrvObEkof

4687從觀護所走出來的時候，迴游魚對她說：「照顧我的魚，不要讓那女人的貓吃掉。」6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DuZM4BZRK

那條人魚，不，女屍，是迴游魚的碩班同學，一起養貓，也一起養魚，在雨天的時候，撞見同學睡在自己男人床上。

我們一起，流放人魚吧……

插畫／Kat Menschik @《眠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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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沒有「水」，但其他的就破功了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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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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