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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啟發鬥志--重拾光明

歐娜

Mar 7, 2022

235

6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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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莉達，你喜歡跳舞嗎？」一個熟悉的口吻說道。

「什麼?」

殘破不堪的石壁，掉漆的屋瓦，面對著眼前這位既熟悉卻又陌生的女人，我的心情不知道為何百感交集。

「妳是為了什麼跳舞？」一個名為索菲亞的修女忍不主開口詢問。

「我隨便跳的。」我理所當然地說道。

「嗯。不過我看得出來妳很喜歡舞蹈，舞蹈對妳是不可捨棄的存在。」

「修女也喜歡跳舞嗎？」

「我何止喜歡，曾經的我對舞蹈充滿熱情，可是如今我病痛纏身，連抬腿都有點吃力。」修女才剛說完，旋即展開臂膀，雙腿配合著雙手自然的滑步，每個動作優雅又到位。

「哇！修女以前是舞者嗎？」

「曾經是，但我引退了，因為我已經不能再跳舞了。」索菲亞失落地垂下頭來，並隨口問了我一句:「如果......」，才剛吐出兩個字，她卻又沉默了。

「妳能教我跳舞嗎?」來不及等她回應我便先行發問。她聽了我的問題後微笑頷首:「當然。」此刻，索菲亞的笑靨如春風般帶來暖意。

在我向她學舞的過程中，我時不時會出神地望著她迷人的風采，優雅的修女跳起舞來有如冬天的溫泉，夏夜的清風，不免讓人看得如癡如醉。

在某一個暖冬的下午，天氣和煦的日子，索菲亞若有所思地盯了我良久。

「怎麼了嗎?」

「孩子。」修女緩緩地向我走來並彎下身子在我耳邊接著道：「我有一個心願，那便是站在國際的舞台上，讓世界能看見我這微不足道的存在。」

我還沒明白過來，只是默默地注視著她的眼眸。

「我沒能完成的夢想能否交由妳完成?」索菲亞一如往常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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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達成，我要替她達成。

那是我人生第一次感覺到有個非完成不了的使命必須達成，我在心裡默默地許下承諾。

「修女不用擔心」我信誓旦旦地答道。

然而事與願違，起初的那份熱情終究被自己給消磨殆盡，不停地精進自己好在下一場演出中博得更多的掌聲，我在舞蹈界的地位也節節高升，可是我卻還不知足，我想要更多，想要眾人給我更多的肯定，所以我在舞蹈圈裡也越陷越深。

原先認為越響亮的名聲能帶給我越多快樂，不料反而帶來的只有沉重的壓力，我所承受的不只有讚揚，反倒多了些酸言酸語。

我臉上的笑靨也逐漸消泯，跳舞本是一件快樂的事，我卻再也笑不出來了，但是一切都不重要，我知道縱使千百人對於我原初貧困的社會地位抱持懷疑與批判，只要有一人真心支持我的努力，並肯定我一切的心血，那便足夠了。

現在憶起索菲亞逝世前夕曾向我說過:「梅莉達，名利和地位不代表什麼，我的夢只是我當年所追求的目標，我的初衷也並非叫人墮落。」

但是我那時是背對著她的，對於索菲亞的忠告我沒打算放在心上。

在索菲亞死後我竟才恍然大悟，從前的我所追求的是錯誤的，使得我失去一切的是我過分的渴慕名利，是我自己，毀了一切。

「梅莉達。」

「嗯？」

「回來吧。」

「回來？什麼回來？」

「伊莉莎白，你要回來了嗎？」聲音不一樣了，這口吻不像索菲亞。我撇過頭看見克里斯汀站在我身旁不停地搖晃著我。

「還什麼呢！妳剛自己說了先休息10分鐘，等會兒再叫你的。」克里斯汀不禁蹙緊眉頭，滿腹狐疑地望向我剛才注視的藍天。

剛回神後我才想起剛剛摔下坡的事，趕緊追問：「我不是跌倒了？」見克里斯汀更加疑惑的樣子，我才驚覺剛剛的那一幕幕不過是我的夢。

不過我怎麼又會在夢裡看見索菲亞呢？

「你還好嗎？是不是太累了，精神不濟造成的？」

「希望是。」

庭院裡，我和韓森漫步在大片令人醉心的花園裡，那時的天氣挺好的，很是愜意，不過我仍提不起勁。

「是我哪裡錯了嗎？老實說我真的搞不懂，明明已經放下一切的執著，夢到她的次數也不多了，但是最近卻又夢到了。」

我不懂，面對昔日的舞台，我非但沒有畏懼，反而多了份喜悅，可是彷彿內心深處仍有一道枷鎖似的，胸口越來越沉重，整個身體像石頭般堅硬，沒有柔和的身段如何舞出扣人心弦的舞蹈?

頓時，韓森的步伐停了下來，轉身隨即露出一抹燦笑:「親愛的伊莉莎白，妳是一個好勝的孩子，可是妳想過妳目前在追求的究竟是什麼嗎?」韓森笑了，我卻還一頭霧水。

「我追求的當然是我的夢、所鍾愛的事物......」

「是妳自己的夢嗎?還是索菲亞的夢?」這一句有如銳利的劍鋒毫不留情地刺穿我的心肺，我的臉霎時沉了下來，兩瓣雙唇不停地顫抖著。

我在追求的不是我的夢，是索菲亞的嗎?

「索菲亞修女病重時，妳當時瘋狂地訓練，我真的非常擔心，詢問過後才得知妳向索菲亞許下的諾言。」韓森嘆了口氣，搭起我的肩，眉頭皺到不能再緊:「妳真傻，妳知道索菲亞在多少個夜晚流下懊悔的眼淚嗎?」

索菲亞......

「為什麼? 難道她也不支持我當初的努力嗎?」我哭了，我也流下了不爭氣的淚水。

「索菲亞期望的是妳過得更好，同時也能享受舞蹈的樂趣。」

「我知道。」我深深吸了口氣。「我搞砸了，兜了大半的圈，我又回到原點了。」這回我伸手拭去臉頰兩旁的淚痕，我要告別從前的自己，期望這次的淚水能洗淨我混濁不堪的心靈。

庭院裡，兩個身影緊緊地擁抱在一起，不時的啜泣聲與哭喊聲令一旁的花朵都染上了一層霧濛濛的灰色，即使春風再怎麼溫暖也吹不散這片烏雲。在鹹鹹的淚水裡浸滿了芳香，這一縷清香是我重拾幸福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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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墜落的天鵝

#3 上帝的安排

#4 回到起初

#6 徒兒再續

#7 巴黎國際舞蹈比賽

#8 啟發鬥志--重拾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