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祿家中發生的事,終於傳遍了村。眾人聚集在尼祿家後面的一塊小菜園上面,把一個外來的女人圍堵著,這所謂群眾由清一色男人組成,也不出奇,晚上星黎曼鄉下的女人會被家人禁止出門,又不是要做甚麼淫亂的勾當,女人天黑黑出甚麼門!反過來說,女人既然在黑夜中出現,那就是有心要討男人的淫根了,那有甚麼清白可言,男人就是對這個女人做了甚麼,只要不出人命的話,能算是大事麼?
於是一支支陽具,在火炬的薰熱下喉乾舌燥,齊心地指向了陰道。
自以為在村中數一數二好事的鄧肯,也想不到自己會是最後一位來哄熱鬧的,他不過是砍柴小休時睡了過頭,好在天黑的山風吹熄了火堆,他及時冷醒下山,才沒有錯過參與這件大事情。
他見到被男人圍困的柔弱女人,作為男性一員的他也聽出了眾人血脈沸騰的主旋律,尼祿的家到底發生了甚麼事,那都只會是小插曲,不過可惜他對女人沒有太大興趣,才沒成家立室,往日光顧這母子的時候,他也只會找尼祿歡好,他的母親卻是一次也沒觸摸過,所以此時此刻,最晚抵達現場的他卻成為了最沒不軌企圖的一位,於是他左顧右盼,認真想要打聽發生了甚麼事。
聽說尼祿的屋裡有一具無名的斷頭腐屍橫伏在門後,有村民百無禁忌,很快在屋中某處把人頭找了出來,竟發現那腐爛的頭上面連一對眼珠都被人剜走了。
鄧肯雖然好事,但也不想看到太過血肉淋漓的景象而令自己晚晚失眠,就沒打算走去親眼確認屍身與人頭了。
至於那個令眾人心癢難撓的外來女人,聽說在黃昏時就出現了在酒館,穿著放蕩的她飲了一杯松針茶,就向小羅拔與他的酒友齊格菲主動搭訕,聊了沒多久,齊格菲便領著女人離開酒館,留下了醉倒在地的小羅拔至今未醒,有些人還以為齊格菲今晚要有好運了呢!
然後今晚第一位來光顧這家免費母子的村民,就在打開門後發現了那具斷頭腐屍。
這尋歡客隨即又聽到了屋後菜地的動靜,斗膽探個究竟,最終發現了正在掘大坑的齊格菲與正在倚樹旁觀的那個女人,而那躺在坑中之物,不賣關子,就是尼祿的母親了。
在尋歡客的放聲呼喊下,全村上下都拿住火炬跑到這裡來了。
「殺人兇手!」有人不著邊際地指責。
「女人沒了,那個孩子呢?」有人開始朝住心中癢處追問。
「那誰來賠我們一對母子?」有人厚顏說出了大家真正關心的事。
「用你來賠嗎?女人?」有人終於說出了心底的話。
烏拉本來就沒對這條村的雄性動物們有過期望,但到這句說話的當下,她還是從毛孔寒到心靈裡去,她沒守住對村民生死莫不關心的微妙笑容,繼而放任她的嘴角綻放出心中那朵血紅的冷梅花,她笑出一兩下聲來了。
「大家聽好了,我是秘銀師公會的副主席銀孔雀烏拉,雖然你們鄉下人也不會太清楚王城的人與事,那就請只當我是一位秘銀師吧!嘻!而我這位秘銀師可以斷言:你們這班男人,全都過不了今晚!」
眾人一來在慾望層面上不想相信烏拉的身份,如果她真是秘銀師,那就很難把她輪姦了,二來倚著人多,仗著色膽,一陣子二三十個男人撲上去拉扯她的手腳,脫光她矯揉的衣服,一把爛泥塗上她造作的嘴臉,再送幾十下耳光,還有那話兒鑽不入她身體的道理?所以這班人,除了兩個例外,紛紛鼓譟叫囂,他媽的外來女人,一定是沒見識過男人吧!
在烏拉身旁因為挖完地而筋疲力盡地癱坐在地面的齊格菲,這時反而一個彈起,生怕自己成不了人群注視的焦點,連手都舉起來了,現場的確吵雜,但他近在烏拉身邊,仍是清楚把他的話傳達到烏拉耳朵了:「老闆老闆!我不是與這班人一伙的,可以放我這個小人物嗎?」
一個例外。
另一個例外,好事好色,但不好女色的鄧肯,對身材妖嬈的烏拉沒有不軌企圖,心思難得清醒一次,可能他剛剛睡足午覺也有點幫助吧,至於銀孔雀烏拉的大名,他可不像那些無知的村夫,如果她真是那位蘇丹秘而不宣的情人、牧者騎士團首代團長聖‧蘭斯洛特的獨生女、考古出土最多秘銀器的紀錄保持者、憑秘銀造詣獲奧術學院頒發榮譽奧術師的銀孔雀烏拉的話,在場男人再多又有甚麼作為呢?心胸狹窄起來,全村人都要賠命了!
再看她腰間那讓人一看就頭痛的黃銅色小球!秘銀師的身份早就呼之欲出了吧?不認識烏拉,也要記得秘銀師的恐怖啊!鄧肯以前就聽不少秘銀師將人精神污染的故事,一旦被污染,就會看得見存在另一個世界的事物,而另一個世界的事物也能觸摸你了,從此你會與瘋狂永恆共舞,就算死了也不得解脫。
因為人聲掩蓋,他當下沒聽到齊格菲向烏拉求饒的話,所以他推撞開身前的人,硬是插到人群的前排去了,這下才剛好能聽到烏拉的回答:「你的命可不是在我的手,那個叫做尼祿的孩子,很大機會承繼了一個邪物的眷戀,你不知道邪物是甚麼吧?總之現在掌握生殺大權的人就是他了,你自己以前有沒有欺負過這對母子,你與尼祿知道,我可不知道。」
秘銀師說是就是了,齊格菲的臉一個煞白,他自己心知肚明,一下跪在地上,知道老闆對男人的恨處,識相地只虛抱住烏拉的腿,烏拉笑著搖頭。
這時不知誰一聲吆喝,陽具們像倒出壺嘴的滾水,朝住作為水杯的陰道擠擁前進,沒頂淹蓋。
撕碎她那條黑裙!捏紅她一對浪蕩亂晃的奶子!然後要拉直她的雙腿,把她理應感到羞恥的私密深處打開給所有人參觀!
眾人一顱熱血,如此幻想著,都快要中風。
「女人呢?」「女人呢?」有人相繼大喊。
「鬆開!那是我的手臂!」
「見鬼!逃到哪裡了?」
附屬在陽具的男人們一陣散開,那神秘的外來女人原來已消失於混亂中。
這班白痴!那秘銀師可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膽小謹慎的小人物齊格菲知道自己麻煩大了,一陣子恢復清醒的男人們少不免會留他質問,只怕他一時脫不了身,就逃不出村,會被尼祿尋仇了去。
這時他不禁想起自己的妻兒,他老婆才廿三歲,芳華正茂,兒子加爾巴也只比尼祿小兩年,到時不幸成了遺孤,會否重演尼祿母子的命運坎坷?唉,糟了,加爾巴以前曾帶頭淹死尼祿的狗仔,他也會遭到報復嗎?齊格菲一直為加爾巴出眾的騎士天賦而自豪,這個乖兒子長大後可是要闖一番事業的,自己賠上爛命就算了,兒子千萬不能出事!
而好事之徒鄧肯,知道邪物為何物的他更是怕死了,一般秘銀器的精神污染足以危及一個人的理智與性命,而秘銀器當中的邪物寄宿了世間首位秘銀師蘇芬蓮娜的無盡怨念,一旦發揮精神污染的效果,那就至少要拉一百個人來陪葬了。
鄧肯也想起了逃走,他慢慢從人群退後,退後至火炬照不亮的陰影中,開始拔腿狂奔,甚麼家當都不要想帶走了,先跑回山上,活過今晚再說。
他想起往日把尼祿的嘴巴與屁股壓進兩腿中間的日子,尼祿可是有主動承歡的,況且他每次都會留一點河狸頭尾的肉給這對母子,比起那些只受不施的,他也算是位恩客吧?
鄧肯如此自我安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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